很快,从东安平城中就涌出来七百人,全都冲着刘预的方向嗷嗷叫喊着扑了过来。
刘预手持弓箭,李丰和赵昆使用骑qiāng在两侧掩护保卫,短短半柱香的时间,就已经把七个试图追击的沈侃部骑兵或是射落马下,或是qiāng挑落马。
剩余的十几个沈侃部骑兵全都胆怯,不敢再冒险追击,但是看到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刘预一直在前方,又引诱的他们不肯轻易放弃这种获得重赏的机会。
他们略微后撤一些,与后面的步兵走在一起,此时,七百名步兵和骑兵已经形成一个长长的横阵,展开了一个宽大的正面,向着刘预的方向紧紧的逼近。
横阵中的弓箭手不停的向着刘预几个人发射羽箭,奈何这些弓箭手的技艺并不精熟,而且刘预等人骑在马上不停的游走,这些弓箭手一直拉弓累的臂膀酸疼,都没有命中一箭。
刘预一边策马游走,一边观察敌人横阵中的弓箭手位置,然后快速跑到远离敌人弓箭手的位置,逼近之后开始专门射击敌人的要害,瞬间就有两三名沈侃部士兵被射中面部,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此时,这些从东安平城内追出来的士兵,已经离开城池几百步远了,他们的骑兵不敢集结追击,步兵得两条腿又根本追不上四条腿的骏马,而且刘预又开始大发神威,已经有好几个士兵被射中脸上死掉了,原本被重赏冲击的热血上头的精神又恢复了正常,在被动挨打的情况下,众人纷纷开始减缓了脚步,都打算放弃徒劳的继续追击。
城头上观战的沈侃和监军的游翰,此时也已经发现了自己的骑兵不敢冲阵,弓箭手的水平又稀松平常,眼看追击刘预无望,开始要鸣金撤回追击的士兵。
刘预也已经发现了敌人试图撤退的意图,他抬手下令,身边的李丰立刻取出一只海螺号,一声长长的集结号令响起,在他们之前的那些骑兵又重新集结到了刘预的身边。
很快,十几名骑兵列成了一条颇为紧密的阵列,在对面的敌人停下追击脚步的时候,刘预率领这十几个骑兵迅速绕到了敌人横阵的左翼,这个七百人的横阵侧翼此时就这么暴露在了刘预的视野中。
沈侃部的军官早就注意到了刘预他们的动向和意图,很快就下令收拢薄弱的侧翼,他想要改变纵向为横向直面刘预的骑兵队列。
但是在刚刚的拼命追击中,这些步兵瞬间消耗了太多的体力,此时尚未恢复过来,而且众人已经听到了远处城头的鸣金撤退的声音,沈侃部左翼的士兵对于需要他们停止撤退,原地列阵防御断后的命令颇为抵触,他们是来抓刘预拿赏格的,而不是真的来和刘预拼命的。
此时刘预他们的架势已经很明白了,他们很明显要在撤退的追兵身上狠狠地咬下来一块肉,而这些士兵原本就是欺软怕硬的“游侠”,怎么肯为了掩护其它人撤退,而让自己当肉盾呢。
所以,当看到刘预迅速移动到了侧翼,甚至准备列阵冲击侧翼的时候,这些侧翼的士兵并没有如他们的军官要求的那样列阵,面向试图冲阵的刘预他们,而是纷纷向中间挤去,有人试图猬集成一团,也有人在看到中间和右翼的步兵开始快步回撤的时候,都放弃了自己的位置,跟随这些人开始向东安平城后退。
此时的刘预已经看出了敌人的不坚定,这个沈侃的部众在东莱军中是有名的乌合之众,搜掠抢劫最是在行,冲锋陷阵从来都是人人缩后。
虽然有不少沈部步兵在军官的威逼下重新列阵,但他可以肯定这些步兵肯定都不是意志坚定的,只要自己稍加压力,必能击溃他们。
刘预一声令下,十几名骑兵都取出了自己的骑qiāng或者刀剑,开始策马加速,向着前面的敌人开始冲击。
其实刘预这十几名骑兵都只有骑手披甲,马匹全无铠甲,根本不可能向铁甲重骑兵一样去冲击这些步兵,哪怕眼前的这些步兵根本来不及组织起专门的长矛阵列。
刘预他只不过是向着敌人步兵发起冲锋,来施加压力,制造恐慌,威吓的意义更大一些。
如果敌人步兵阵列并没有被吓到,那刘预就会迅速从阵列两侧掠过脱离。
如果敌人步兵在骑兵的恐吓下,出现了动摇逃跑,那就直接冲击凌乱的步兵残阵,失去了阵型莱互相掩护的步兵,根本不可能抵挡住骑兵的冲击。
果然,沈侃部左翼的一百多个步兵组成的防御阵型动摇了。
在看到缓缓加速准备冲击他们的骑兵的时候,阵中的步兵随着骑兵越来越近,紧张和惊慌也越来越大。
虽然只有十几个骑兵,但是那种居高临下的威势依然能随着奔腾的马蹄传到他们的心中,这种人马合一的冲阵,就算是前排的步兵对骑手或者马匹造成了杀伤,那沉重的马匹也会把前排的步兵撞的骨断筋折。
终于,被安排在前排的几个步兵在面对越来越近的骑兵的时候,突然其中一个大喊一声,脱离了阵型,向着后方逃脱了,在这一个步兵的带领下,剩余的步兵把“乌合之众”这个词完美的诠释了出来。
看到对面的步兵阵列,竟然真的在未接敌的时候,就发生了崩溃,刘预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他奋力一举骑qiāng,猛击马腹,高喊一声,“随我杀啊!”
原本缓缓蓄力的十几名骑兵,瞬间把马速提到了最高,眨眼之间,就撞到了已经残破不堪的步兵阵列上。
刘预轻拧qiāng头,在刺倒最开始的两个试图抵抗的步兵后,他的眼前就已经全是背对着他的身影了。
他不停的挥动着长qiāng,从溃逃步兵的身后把他们一个个击倒,奔逃的步兵如同雪崩的雪花一般,从最初很小的一片,瞬间扩散成了势不可挡的洪流。
恐惧,已经成了刘预最大的友军。
在慌乱奔逃的步兵冲击下,一些试图力挽狂澜的沈侃部曲将领根本组织不起来阵型防御,就算附近有人试图进行整队抵抗,也会被刘预第一时间发现,然后予以重点的攻击,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这些已经丧胆的步兵打散。
这根本不是一次战斗。
这只是一次对穿着军服的暴民tú shā。
毕竟一群暴民不能称为军队,就如同一堆建材并不是一座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