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死战不退!”
“有进无退!”
一阵阵的喊杀声中,刘预率领亲卫将领们发起了反击。
为了防止胡虏甲骑的突然冲击导致青州汉军阵线崩溃,刘预亲自率领亲卫向着步兵阵列支援而去。
刘预手持强弓,丝毫没有停歇的射出两支羽箭,立刻就有一个胡虏甲骑被射中面庞跌落马下,另外一名胡虏则因为有铠甲的保护,仅被射中了肩甲,丝毫没有影响行动。
“杀胡虏!”
“杀胡虏!”
眼见刘预第一箭就射杀了一个敌人,紧随而来的亲卫们都立刻齐声高喊起来。
与此同时,高大的将旗也清楚的显示主将已经与中军同在,胡虏甲骑的冲击虽强,但是青州汉军还依旧有抵抗的资本。
果然,青州汉军中部阵列上的士兵们,都听到了高声的呐喊,还有那杆高大坚挺的将旗。
这一切都鼓舞了突遭冲击的青州汉军将士们的信心。
“杀胡!”
“杀胡,杀胡!”
“结阵!都到老子这里来!”
“快来结阵,胡虏又要来了!”
原本有些慌乱不知所措的青州步兵们,也在那些恢复冷静的军官召集下,纷纷开始重新结阵。
此时的胡虏甲骑,已经完成了第一轮的攻势,又在远处开始准备第二次的冲击。
“这些甲骑,一旦冲起来,实在是难以阻挡啊!”
刘预心中又是一阵焦急。
如今青州汉军的阵列,依然还没有恢复,而胡虏甲骑的第二轮冲击马上就要开始了。
对于即将发生的战斗,刘预的心中非常的忐忑。
这些青州汉军步兵的表现,说实话已经超出了刘预的期望,而现在胡虏的进攻马上又要开始了。
“陛下,胡虏甲骑虽强,但只要没有冲起来的距离,很难冲破步卒的阵列。”
身旁的少年侍从冉良非常认真的说道。
“是啊,所以必须有进无退,要逼迫胡虏没有冲刺的距离,才能让这些甲骑有能耐也用不出来!”
刘预眼睛紧紧盯着前方,此时的青州步军的阵列已经呈现犬牙交错的态势,一旦某处在胡虏的冲击下崩溃,那可真的危险了。
不过,好在青州汉军的步兵阵列足够宽厚,胡虏甲骑的这一轮冲击,也很难真的凿穿青州汉军的防线。
“大鼓!大鼓!”
刘预看到胡虏甲骑已经整队即将又一轮的冲锋,随即立刻大声的高喊。
“轰轰轰。”
就在青州汉军激荡人心的战鼓再一次响起来的时候,不远处的胡虏加强已经开始了冲阵。
数千只马蹄的发出来山呼海啸一般的巨响,真冲所有人的心脏。
“杀胡!”
“杀胡!!”
“给老子站好,谁都不许乱动!”
“都他娘的把眼睛睁开!越怕越是死!”
这个时候,那些原本慌乱的青州步兵,已经在各旅队军官的喝令下,靠拢到了距离最近的军官周围重新结成了阵列。
如同平日训练一般的军官喊叫声,令许多慌乱的步兵重新镇定了下来。
“好!都是些好壮士,不负‘汉’之威名!”
在刘预率领亲卫坐镇中军前线后,这些旅帅队主很快重新聚拢了步兵,结成了对抗胡虏甲骑的方阵。
此等重新集结的速度,充分体现了平日里严酷操练的成效。
“待挡住胡虏甲骑此次冲击,诸君随我奋力冲杀,不要再给胡虏甲骑从容列阵的机会!”
刘预一边大声的向周围的亲兵喊道,一边又派传令兵向前方各阵的步兵传达。
说罢,刘预就抽出长槊,准备胡虏甲骑失去速度后,立刻率领众军展开进攻。
“陛下乃是社稷之主,岂能再轻生死!”
忽然,周围的许多亲兵,都纷纷上前规劝起来。
“陛下,如今众军所望,皆在此处,其中的凶险实难意料,万万不可!”
面对这些部将非常严肃的劝说,刘预也是心中有了动摇,毕竟如今自己所在就是全军士兵的押阵所在。
“诸君所言有理,朕的确应该从之。”
刘预说着,伸出手中的马槊,一直远处那杆“石”字将旗。
“不过,可有人能替朕,把那杆将旗夺来!”
说出这句话,刘预是非常有底气的。
因为这些青州步兵,面对危难之时,爆发出来的力量,虽然还没有进行第二轮交锋,但是已经让刘预感到了十足的信心。
“陛下放心,羯胡石羯必定授首与此,区区一杆将旗又有何难!”
刘预话音刚落,就响起了一个声音。
众人随声望去,只见说话的人,正是一直充当侍从亲卫的冉良。
“陛下,只要让某出战,必为陛下夺回此旗!”
立刻又有其它部将表示了自己的勇敢。
很显然,大家都不会让冉良一个少年抢了风头。
“哈哈哈,少年英豪却仍需历练,给你此弓,多射杀几个胡虏吧。”
刘预笑着把自己的角弓递到了冉良手上。
冉良虽然长得高壮,但总归是个少年,刘预还是觉得应该再历练一番。
“轰轰轰!”
这时候,那些胡虏甲骑的冲锋声,已经急速的压了过来。
“杀胡!”
“杀!杀!”
“杀胡!”
直面胡虏甲骑的青州汉军步兵,都纷纷大声高喊着各种口号,来为自己壮胆,以逼迫自己抛弃掉返身逃跑的念头。
这个时候,在胡虏右翼的阵列上,豪帅张豺也正踩着两匹马的马鞍,高高的望着远处的中军交战的地方。
“简直就是变戏法啊!”
张豺一边看着,口中一边不可思议的说道。
旁边的胞弟张豹听后,很是好奇。
“兄长,什么变戏法?难道青州贼人,真使用什么妖法了吗?”
这个时候,战场的爆发出来的一阵阵强烈的呐喊声,两匹马匹已经不太稳定,张豺不得不坐回了马鞍上。
“青州步军,果然不负盛名,我刚刚看到其混乱的步兵,竟然很快重新结阵。”
“前有凶恶甲骑,却能如此,实在是,实在是令人佩服。”
听到张豺的话后,其弟张豹却立刻说道。
“兄长,难道是只看看结阵,就能看出来是不是强军吗?”
张豹听后,却有些怀疑真实性。
“不信?”
张豺听后,却是没有回头,而是继续紧紧盯着远处的战场,抬起手臂一指前方。
“不信的话,就好好看看吧。”
张豹闻言,立刻也是伸长了脖子,努力让自己高度高一些,去张望着远处的战场。
只见数千黑甲的胡虏甲骑,已经一头冲击到了青州汉军步兵的阵列中。
顷刻之间,身披重甲的胡虏骑兵和青州步兵,都发出了阵阵惨叫的哀号。
而后,又是一阵阵的人马嘶喊,还有无数的兵器碰撞,让整个青州汉军的步兵阵列如同被潮水淹没了一般。
但是,这些胡虏甲骑组成的潮水,就如同撞上了坚硬的顽石一般,很快就被层层的石头给拖掉了速度。
“杀胡!”
“杀胡!”
整个青州汉军步兵的阵列上,已经响起了高亢的喊杀声。
很显然,这些青州汉军步兵,已经知道自己凭借手中的兵器,阻挡住了胡虏甲骑的第二次进攻。
“咚!”
“咚咚咚!”
忽然,又是一阵高过一阵的战鼓声响起。
就在胡虏甲骑,因为青州汉军步兵的层层抵抗下,失去了速度,准备摆脱重新结阵的时候,青州汉军继续进攻的命令又发出来了。
“杀!!”
一阵阵整齐的喊杀声,在青州汉军的步兵阵列上响起来。
这些青州汉军步兵向着前方的胡虏甲骑凶狠的扑了上去,很显然,这是他们反击的最佳时刻。
“这些该死的青州贼!”
胡汉征南大将军石勒,此时已经脸色铁青,原本计划好两三轮突然骑兵冲击,就要撕开青州汉军步兵阵列的口子。
但是,这些失去了完整阵列的青州汉军,竟然又能如此之快的重新列阵。
这样一来,可就是让石勒的计划落空了一半。
“将军,不好了,铁甲骑被拖住了!”
程遐忽然惊呼道。
因为青州步兵的顽强抵抗,还有不管不顾的冲锋,导致许多的甲骑失陷在了与步兵鏖战厮杀的境地中。
对于目标过大的骑兵来说,一旦没有了速度游戏,那可就要被步兵缠斗至死了!
“传令!命步卒立刻压上!”
石勒大声的命令道。
很快,那些刚刚因为胡虏甲骑进攻而恢复了心态的胡虏步兵,立刻又要从新加入到了厮杀中。
“陛下,这些胡虏也不是些易于之辈。”
刘预身边的部将都纷纷觉得,这些胡虏甲骑的技艺着实精湛,哪怕是失去了速度优势后,都可以与步兵鏖战多时。
“陛下,胡虏的步兵又要上来了!”
冉良大声的说道。
“诸君,替朕把尽快把这些胡虏甲骑给击溃,不可再给他们列阵的机会!”
在刚才的冲锋中,已经倒下了许多的青州汉军步卒,刘预已经不愿意看到再有因此原因死掉的人。
青州汉国的众将轰然应诺,都一个个跃马上前,喊杀向同样身穿甲胄的胡虏骑兵杀去。
一时之间,双方的中军战场上,既然青州汉军占优的地方,也有胡虏略有上风的地方。
双方的步卒、骑兵都各自混战到了一起。
这些胡虏兵力的顽强,已经早早超过了刘预的判断。
“杀胡!封侯!”
“杀胡!复仇!”
整个战场上都焦灼了一起,但是胡虏的骑兵却是逐渐要脱离被缠斗致死的命运,用不了多久,就要重新开始结阵,而后冲杀了。
‘这些胡虏,我还真是小瞧了他们!’
刘预咬牙切齿的说道。
虽然他预计到了自己一方的优势,但却没有想到敌人的顽强也是如此厉害。
“这些青州贼!竟然如此能抗!?”
与刘预一样,对面的石勒也是同样的疑惑和焦虑。
“你!”
石勒忽然用手一指一个卫兵,大声的说道。
“去告诉张豺,令他务必尽快督促其余各家部曲,立刻向着青州贼的右翼进攻。”
“只要青州贼的右翼破了,则此战就距离胜利不远了。”
那名卫兵很快的领命而去。
石勒看了看青州汉军的右翼,他已经发现了哪里竟然是一处极为明显的漏洞。
那些青州汉军的新附军们,虽有人数之多,但从现在的行进结阵上,就能看出来都是些乌合之众。
或者说,比乌合之众略强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