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天命使然

“家主，你怎么向着外人，我才是召家人啊！”

召丰有点没缓过神来，呆若木鸡地说道。

他可是召家嫡系一脉，召东途是他的亲叔叔，家中父母宠爱得几乎到了溺爱的程度，在他的眼里抓几个低贱的修士而已，没必要这么较真。

护卫们将召丰五花大绑起来的时候，他终于意识到了家主不是在开玩笑，内心瞬间被惊恐填满。

“家主，您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放过我好不好？”

召丰瞧见召东途眼中熊熊的怒火，气势瞬间焉了下去，到现在还有些迷糊一件小小的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他心中清楚，以自己那点微末的修为真要被削了族籍发配战场，多半是回不来的。

“没听到我说的话吗，赶紧给我拖下去。”召东途见侍卫们还在犹豫，立即咆哮道。

侍卫们见召东途怒目圆睁的样子，心中惶恐不已不敢再拖延，果断地将召丰拖了下去，沿途还不断传来悲戚的叫喊声。

“古老，让您见笑了。”

召东途手扶着额头，整个人都憔悴了几分，两国紧张的局势也没让他这般失态过，谨小慎微地观察着古老的神色，心中惴惴不安。

特别是土皇帝三个字，对于皇室来说可是大不敬。

“你也不用紧张，走吧，我们去见他。”

古序没有打算深究，轻描淡写地揭过，见召东途狼狈的样子双眼划过两道不易察觉的狡黠。

“多谢古老体谅，这边请。”

召东途僵着的脸微微释然，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却没有放松警惕，别人不明白古老这样做的缘由，他怎么可能不清楚。即便清楚，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受着，这是他欠下来的债。

莫林怀满了期待，现在应该就是见那个神秘人了，什么样的人会让召东途和古老都这么重视。

在召东途的带领下，众人没有直接到城主府，而是来到城中一处僻静的角落。

霭霭四月初，新树叶成阴。动摇风景丽，盖覆庭院深。

树密林荫，花间彩蝶流连，刚走近醉人的芳香扑面而来，很难想象在喧闹的池央城还有这样一处清净之地。

“你们在这里等着。”

古序突然停了下来，向五名内院学员吩咐了一声，随即四人朝着园内走去。

“是，古老。”五人应声道，内心都非常疑惑。

一条蜿蜒的石子小道通向园子深处，曲径通幽说的就是现在的场景，没走多远，林间深处有一楼角崭露，众人在召东途的指引下，很快一栋精致的楼阁呈现在眼前。

莫林放眼望去，隐约间有一个人在庭院中煮茶，虽然他背对着众人，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攀上心头。

察觉到有人到来，他转过头朝着众人望去，那久违的面孔露出淡淡的笑意，在这春色满园中添加了一分诡异的别致。

“怎么可能！”

莫林瞪大着双眼，目光仿佛被那人定格住了一般，满脸不可置信。

直到现在整个大明哀悼青衣相士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是整个大明的痛，也是他的逝去才促进了南北停战的进程，才有如今南北一直对外的景象。

他不是死了吗？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

一连串的问题在莫林脑海中年浮现，这些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莫林当然不会相信世上有起死回生这样离谱的事情，至少神级之下也不可能，他的师兄和师姐们实力通天，最后还不是在界面大战中陨落了。

生死轮回，天道至理，起死回生有悖于天道之事，那些至强者能做的，最多也就是在这天地之间留下一缕缕残魂罢了。

如道林虽然通玄灵魂之力，想要做到起死回生还差得远，这已经超过能力的范畴，也许只有那高高在上的神明才能做到。

神在灵界只是传说的存在，但是莫林确信，修士修炼到一定的境界是能飞升成神的，他的师父羽神就是最好的例子，这也是他一生向往的目标。

莫林别过脸看向冷清雪，她也是一副活见鬼的样子，随即两人面面相觑，纷纷看到对方眼中怪异的神情。

“是不是很意外。”

召东途面带着笑意，两人的反应早就在意料之中。

“确实挺意外的。”

莫林点了点头，心中暗叹，果然玩权谋心都很脏，和他们这群老狐狸比起来，自己有两世的阅历还是嫩了点。

让他很不解的是，当初明明感知到召东途的生机枯竭，已经没有了生还的可能，他的感知一向很准从来没有出错过，却还是在这件事上翻了船。

如道林精神饱满神采奕奕，没有一点虚弱的样子，他迈着轻盈的步伐徐徐走来，最后停在了古序身前，恭敬地行礼，“徒儿拜见师尊。”

师尊！

如道林居然喊古序为师尊！

他什么时候成了古序的徒弟了！

莫林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脑海中如浆糊般粘成了一团，这信息量也太大了。

“起身吧，身体可好些了。”

古序的双眸如两颗璀璨的星辰，绽放出幽深的黑芒，这些黑芒如鬼魅一般没入了如道林的体内，随即脸色微微一变，沉默了一会，最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你这又是何苦。”

“师尊，天道使然，不是徒儿能够左右的。”

如道林一脸释然，眸子深处蕴含着不易察觉的不舍，起初莫林对此还不是很明白，直到后来才清楚，他这句天道使然是什么意思。

“修炼之人本是逆天而行，对天道我辈修士应该心存敬畏之心，却不能被束缚，为师教你的都学哪去了。”

古序深沉地冷哼了一声，最终还是重重地叹了口气，事到如此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他有造化的通天修为也无法挽回。

人力再强，终有时而强，他也没办法逆转轮回改变已经决定的一切。

“徒儿受教了。”

如道林微微躬身，古序的教诲却一点也没听见去，目光流转定格在了莫林的身上，“小友，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如军师，你……”

莫林心中有很多疑问，当如道林和自己交谈的时候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你现在应该有很多疑问，我为什么还活着。”

如道林轻轻一笑，向不远的亭子做出了一个清的手势，“随我来吧，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莫林怪异地望着如道林的背影，他身上散发出的生机很浓郁，甚至都快要赶上自己雷脉体产生的生机，这就太过反常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回光返照！

四个字很自然地出现在莫林的脑海中，除此之外已经没有其他解释了，如道林应该是通过某种秘术或者服用了此类的丹药，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用了之后会维持一段时间健康的状态，等这种状态结束便油尽灯枯了。

经过攀谈之后，莫林才清楚古序和如道林师徒关系的来龙去脉。

如道林很小便失去了双亲，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外出游历的古序，古序见其根骨特殊将他带回了天火学院。

很快，古序发现如道林身体十分特殊，修炼出的灵力在丹田中诡异的消失了，他为此花了不少的心思，甚至消耗了不少的修为，却始终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如道林并没有因此而颓废，一直刻苦修炼，几年之后，他的修为始终停留在炼神阶段无法突破先天境界，这让古序开始怀疑自己看走眼了，如道林的天赋不足以支撑他进入先天境界。

随着时间的推移，古序慢慢发现，如道林体内的灵力在体内发生了一种奇妙的转化，开始能预知一些未来的事情。

当时的古序已经臻至了造化境，对轮回之力有了粗浅的认识，终于明白如道林身上发生这种怪异事情的缘由。随着如道林渐渐掌握了推断未来发生事情的窍门，直到十五岁那年，身体素质骤降，变得赢弱了起来。

古序明白其中的缘由，曾经郑重告诫过如道林不要频繁使用这种能力，会大量地消耗他的寿元，严重的可能会活不过三十岁。

如道林答应了，很长时间都没有使用轮回之力，身体也逐渐好转。然而好景不长，在他外出游历的一段时间中巧遇了召东途，最后做了他的谋士。

从此之后，如道林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古序曾多次来劝过他，甚至还威胁和警告召东途，依然没有什么用，直到演变了现在这种程度。

莫林开始有点明白，古老为什么会刻意进了关押流民的地方，说什么提点召东途都是屁话，多半是因为召东途纳了自己的徒儿做军师，导致其频频使用轮回之力寿元大减。

这多少带了点个人恩怨，只不过是如道林自己的选择，他这个当师父的也很无奈。

轮回之力是一种十分神秘的能力，拥有通天测命之能，这种能量是十分罕见的，此刻，莫林情不自禁地想到了离天河的天命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