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星界

听完他们的对话，周围人吃惊地看着孙亥，仿佛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般。投影战和实战、虚拟战不同，其需要进行眷族的投影，投影的眷族犹如进入梦中，却保持清醒，不像虚拟战那样，虚拟的眷族在没有神域之子控制，只能保持机械行动。

同时由于是投影，投影的眷族死亡不会影响到本体，却会导致本体出现短期的削弱期，其原因为投影的死亡相当于精神本源受创。

对眷族的常规生活没有影响，但会影响到眷族的正常修炼进度。而孙亥要求他们二人进行投影，就意味着双方将进行极其接近实战的战斗方式，包括眷族可动用的战略物资与眷族的真实战力。

“表哥你也不必限制神力的使用，虽然不是实战，但我想真实的战过一场，所以神力还是不要保留了。”

听到孙亥的话，孙武微微一怔，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孙亥会选择这样的方式。

“表弟，你要考虑清楚，现阶段我神力十分充裕，但你的神力对于你现在的阶段有大用处，不应该浪费在这里。”只是孙武不知道的是。孙亥的战斗方式主要是神躯战斗，他所会的专属神术只有进化术一个神术，其他的消耗都在他日常加持在眷族身上的效果，一场比试所消耗的神力，还不如他维持眷族的消耗大呢。

孙亥听出孙武所说的是真心话，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充满战意地看着孙武。

“好吧。那我在家族里申请一下比试，估计马上就能通过。”孙武没有在多说什么，手中在腕表上操作起来。

孙亥家族有族规规定，除虚拟战意外比试，需在族内事先申请，通过后才能进行。这样能避免族人一时脑袋一热，不考虑其他就进行战斗，导致双方失了和气。类似的族规不仅仅在孙亥家族内存在，其他家族也有类似的族规。

没过多久他就接到族内的回复，看完后十分诧异地说道。

“家族已经通过了申请，不过时间被定在明天回归仪式结束之后，在家族的斗场进行。”

“恩？”孙亥怎么也没想到，族内小辈小小的比试，竟惊动了长辈，被安排在斗场进行。斗场是家族内进行重要比试的地方，一般都是半神以上的比试才会动用那里，像他们小辈这种小打小闹应该用不上斗场的。

这样的安排和两个人各自的身份，让周围的人不得不联想出很多事情，看事情告一段落众匆匆人散去，纷纷找自己父母了解情况去了。

一夜休息过后，孙亥起身吃完早饭，和父母来到家族庄园的一片空地上，没想到族内的全体成员都在这里集合，人数达到了近百名之多。其中不仅仅有本家的人，还有一些家族中处于核心位置的外姓族人，他们是家族从小培养出来的人，多年的相处成为了拥有异姓的亲人。

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上的工作，在这一天送别自己的亲人。

没有人在哭泣，因为泪水在接到噩耗时已经流干了。所有人肃穆地等待那个时刻的到来。

孙魁星从人群中走出来，来到前面的空地上，深沉的声音在每个人耳边响起。

“今天是送别我们亲人的日子。无尽的岁月里我们相互扶持、守护，守护着这个家、这个晶壁系，守望相助荣辱与共。岁月将往事褪色，空间将彼此隔离，但羁绊将我们联系在一起。”

“今天我们送别我们的战友、父亲、子女。愿他们在无尽的岁月里能在遥远的星界祝福我们。”

“星界之门开启，英灵回归。”

“星界之门开启，英灵回归。”众人齐声喊道，一些人已经双眼泛红了起来。

一个白金色的巨大门扉从空地上原地升起，巨大门扉上雕刻着无数的图案，让看到的人仿佛看到地星晶壁系的历史一样，上面每一个图案都在诉说着晶壁系崛起时，无数人的无私奉献。即使目光移走后忘记上面图案的具体形象，但那份震撼却留在了心底。

孙亥在上面看到创世神的降临，地星人的反抗和战争的胜利，还有为了地星晶壁系崛起牺牲的无数英灵的战斗。孙亥陷入沉思，前世的一幕幕飞速地在眼前闪过，与门扉上的图案相契合，但还有不少的图案没有在他记忆中找到相符的片段。

片刻后，孙亥慢慢呼出一口气，平常深藏在眼神中的那抹不易让人发现的悲伤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坚定的眼神。他身上时常给人一股与世间格格不入的感觉也随之消失。

在孙亥复生以来，他就将自己深深地封锁了起来，近几年才逐渐放开心房。他知道他不属于这个时代，他应该死于遥远的过去，那里有他的亲人、朋友与爱人。即使现在还存活几名老友，但也早已为是人非。

他的时间对于现在的人来说太过久远，久远到他们已经忘记了他们，只知道他们怎经存在过。可能着就是他的心魔吧。

但这一刻他仿佛放下了，因为他知道他们没有被人忘记，反而被人们深刻的刻在了心中，他们被统一称为英灵。

“呵呵，是我小家子气了。十万年的时间牺牲的又不仅仅我们这些人，为什么要想让人记住我们呢？我不是记住了你们吗？承载历史的地星晶壁系不是记载着我们的一起吗？我只是一个经历历史和见证历史的人，有什么资格否定其他人。”

“更何况他们也不是没有复活的机会，放着大好的机会不去奋斗，总是自欺欺人看破心魔，其实还是什么都不做，我还真是傻。”这一刻别人悲伤时，孙亥竟然笑了起来，没有任何笑声传出，但是这个笑却是从内心而发。他仿佛想开了什么般，整个人的气质发生转变，以前给人的格格不入感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青年应该拥有的青春气息。

孙亥躬身拱手向门扉行礼，不是向门扉上代表的历史行礼，而是想起背后的位面意志行礼，感谢祂没有忘记他们，提醒人们还有他们的存在。

随后他随着族内众人，通过门扉进入地星晶壁系的星界。

那里是晶壁系神祇的墓地，凡是陨落的神祇，只要找到哪怕仅剩神域的碎片，都将进入星界将其埋葬在星界中。星界拥有无边无际的空间，陨落的神祇沉眠其中。神祇的陨落不代表神祇真正消亡，只要还有信仰的存在都有复活的机会。

当然，只是机会，复活的神祇是由信仰和残余的神祇碎片构成的全新生命，具有原本神祇的记忆碎片，但非原本的神祇。

不过也有例外，那就是神祇本源仅是遭受重创，陷入沉眠状态。通过信仰之力慢慢修复后，如果成功复苏，那将是真正的复活。

虽然结果可能不容易让人接受，但也是机会，是家人痛失亲人后的希望。

而那些没有机会复活的神祇，将被星界慢慢地同化，返本归元成为空间的本源力量，融入晶壁本源中，残存的神域或被转化为新的附属位面、或是彻底消散。回归仪式代表着回归天地，取于天地，死后反馈天地，是家人对亡者能够回归的期盼。

一片无边无际的星空中一道巨大的门扉缓缓打开，从中走出近百人，正是孙亥和他家族内的成员。所有的人站立虚空，孙亥观察起周围的情况。以前仅在书中得到过关于星界的描述，真正身处星界才知道星界的广阔和死寂。

星界犹如一个宇宙般广阔无垠，不同的是宇宙中的星辰是有各种星体组成，而星界的星辰却是由残破的神域构成。遥望最近的神域，孙亥可以见到神域中仍旧存活的眷族，他们还在为已陨落的神祇默默祈祷。这是一个信息出现在孙亥眼前。

“小块破碎神域

面积：980平方公里

眷族：山岭巨人

信仰程度：虔诚信徒（原：狂信徒）

眷族数量：1652

眷族阶位：六阶（已跌落）；中阶眷族（已跌落）

神域同化时间倒计时：122年”

孙亥眼中显现了这个神域的详细情况，让他感叹不愧是真神，即使神域破碎，残存的小块碎片就远超他神域的面积。存活下来的眷族，应该是神祇陨落前特意保留下来的核心眷族，虽然实力由于神祇陨落和受神域破碎后环境的影响，实力大减从高阶跌至中阶巅峰，仅凭现在的实力就可轻松屠尽孙亥眷族。

最主要的是给出了神域同化的时间，时间归零一切将不复存在，神祇将不会再有复活的可能。他还观察到远处有几个神域碎片，正在进行同化过程。

有的神域碎片直接破碎归于虚无，其中的眷族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只能跟着神域一起消失。而有的神域只是边缘正在崩塌，神域面积一点点被挤压，边缘位置慢慢形成一个位面空间壁垒的雏形，逐渐向小型位面转变，未来其中生活的眷族将会变为这个位面中的原住民。

在悠久的岁月之后，他们会忘记原本自身信仰的神祇和过去的历史，那时就是这个位面的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