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这个……两人对视一眼,显然两人所担心的是同一件事。
“重新种蛊非同小可,我担心师妹身体并未痊愈一事会因此曝光,元京可是个吃人的地方。”白娴婉脑海中浮现出宋寒霜苍白的面孔,内心担忧不已,偏生使团就要启程回南疆。
比起白娴婉的焦虑,容尘倒十分冷静,开口冷声提醒:“此事我会处理好,倒是你……”
容尘眼底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绪:“白靖谦此行来京城似乎还有旁的目的,你务必多注意,旁的倒也罢了,和亲的事至今未定,也不知他心中有何打算。”
白娴婉想到自己那位城府极深的兄长眼神有些闪烁,近来白靖谦似乎很忙,只不过他行事隐秘,白娴婉也不便过问他的事,是以不知他在忙什么。
“好,师哥我先回驿站一趟,师妹体内蛊虫的事还得劳烦师兄多操持。”
白娴婉起身对容尘微微颔首,容尘面色微异:“嗯,回去路上当心些,照顾好自己。”
宋寒霜今年的生辰是她时隔多年后在京城过的头一个生日,常韵听与宋青宣都万分重视。近日事情多,丞相府有意借宋寒霜的生辰来冲冲晦气自然要大半一场。
宋寒霜生辰恰逢入冬,京中诸事繁忙,宋青宣也要忙朝堂上的政务,为宋寒霜操办生辰一事的担子就落在了常韵听身上。常韵听为了女儿忙上忙下,恨不得脚不着地。
宴会操持一事上宋寒霜帮不上什么忙,左右闲着无事便趁机前往杏林堂。
宋寒霜好些时日没到杏林堂来,林永堂见到她时面露喜色:“小姐的病可好些了?”
“病?什么病?”宋寒霜刚踏进杏林套的门就被林永堂这句话问得不明就里。
“宋小姐上回忽然从杏林堂离开,之后又好一阵不来,我以为小姐是身体不适为此担心了好些时日,若不是那更好。小姐今日来可是想问问三伏贴卖得怎样?”
宋寒霜对林永堂不差,在杏林堂诸事上更是十分上心,是以林永堂对其很是尊敬。
之前宋寒霜在宴会上推\/荐过三伏贴就望了此事,也没过问销量如何,林永堂这一问倒是让宋寒霜记起此事来:“从你的语气听来销量应该不错?”
提及三伏贴的销量林永堂笑得眯起眼,领着宋寒霜来到杏林堂的后堂柜台前。
“我不敢隐瞒,这些银票就是这些天售卖三伏贴所得的银两,分文不少都在这里。”
宋寒霜原本还有些漫不经心,看到桌上厚厚的一沓银票眼都直了:“这么多?”
“是,卖三伏贴所得的银钱都在这里,一分不少,小姐可以清点数目。”
桌上的银票堆叠在一起,每张都是一百两的银票,约莫几十来张,也就是几千两。
只是卖保健品的销售额能达到几千两相当于天文数字,宋寒霜料到三伏贴会卖得不错,但没想到销量会这么好,宋寒霜拿起银票数了数,不多不少,一共三十六章。
三千六百两,啧啧啧,宋寒霜不禁感叹,京中到底是有钱人多,只要是他们想要的就能一掷千金。宋寒霜把银票分好,把林永堂应得的那份给他:“这些天掌柜的辛苦了。”
林永堂接过银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多亏小姐妙手回春才能有杏林堂的今日,不辛苦。”
杏林堂还有其他事情要忙,林永堂与宋寒霜说了几句话便退下去忙自己的事。
“小姐真是高瞻远瞩,不过在宴会上说了几句就有这么多人来买三伏贴。”
绿瑶在大户人家伺候也是见过金银珠宝的,但通过自己的手挣来的银钱不是一回事。
宋寒霜把银票塞到她的荷包里,得意道:“论耍嘴皮子天底下还没几个人能比得过我。”
主仆二人正在说笑,一人捧着茶自前堂走过来:“小姐的身子近日可有好些?”
来人把茶奉到宋寒霜面前,宋寒霜抬眼一看,是留在杏林堂里帮工的乔北熄。
“我很好,别看我面色苍白,我的身体倒比之前好许多,多谢你的茶,有劳费心。”
宋寒霜接过乔北熄手里的茶碗,揭开茶盖一看,里头泡的是上好的碧螺春。见宋寒霜面色微变,乔北熄连忙解释:“这是掌柜在店中常备的,为的是小姐来时能有好茶喝。”
闻言宋寒霜面色才稍缓:“嗯,你家中艰难,便不要在这些东西上费心,你母亲怎样?”
提及自己的母亲乔北熄眸光亮了亮:“劳小姐挂念,托小姐的福,家母的哮喘已有所好转,多亏小姐赠予药方,乔某心中万分感激,家母亦是一直盼着能亲自向小姐道谢。”
哮喘不能根治,唯有依靠药物来控制,宋寒霜身为护士深知此事棘手。
“医者父母心,这是我应该做的,你倒是提醒我一件事,你母亲所用的药需要循序渐进才能进一步控制病情,我新给你一张药方,你回头照着方子抓药即可。”
宋寒霜当即提笔写下一张药方赠予乔北熄,接过墨迹还未干的方子乔北熄感激不已。
“乔某谢小姐仁慈!小姐如此仁善,来日必定长命百岁、福泽绵长!”
宋寒霜若是细看就能发觉乔北熄眼底不仅含\/着对她的感激之情,更有别的情愫。
绿瑶倒是瞧出不对劲来,只是还没想具体戚烬的声音就陡然响起。
“霜儿?你果真在此。”戚烬身上穿着银铠腰挎佩剑自门口大步流星走进来。
武将走路时四平八稳,尤其穿着银铠时每走一步都虎虎生风让人移不开眼。
“戚将军!”宋寒霜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戚烬,欢喜地小跑到戚烬面前。
似乎是看出她想一脑袋扎进他怀里的意图,戚烬在距离宋寒霜五步远的地方刹住脚。
“大庭广众之下不可越矩。”男人一板一眼地吐出这句话,神情也紧绷起来。
见戚烬一副克己复礼的样子宋寒霜委屈地撇了撇嘴,眼眶也跟着红了:“我都还没做什么呢,将军如此害怕我,难道我是会吃人的妖\/精不成?”
戚烬以为她是要哭,赶忙解释:“自然不是,只是,霜儿的名誉总要顾及。”
乔北熄站在柜台前看着堂中站在一起如同一对璧人的宋寒霜与戚烬,眼中的光逐渐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