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淮的才情虽是装出来的样子,可身子羸弱是实打实的。
她一时气不过,骂完就剧烈咳嗽起来,她咳地厉害,听得探子头皮发麻,担心她兜头喷出一口血。好在楚月淮只是咳了好一会便止住了,只是气还喘不匀。
“去,把那个蠢货带走,她生得愚钝,难免不会被宋寒霜那个贱\/人套出什么话来。她要是死了也就罢了,就怕她把我也牵扯出来,快去!”
尽管自己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楚月淮也担心罗彩月不中用,到时办事不成害人害己。
“是!属下这就去丞相府把人带走,小姐身子不好,千万要好生保养才是,莫要动怒。”
探子说着抹了把汗,楚月淮无事便罢,要是咳出个好歹来二皇子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探子刚要出去小北就从门外急匆匆走进来:“小姐不好了,罗彩月这会子正在尚书府门口叫苦,胡说八道些不着边际的话,奴婢已经先安抚好她,小姐预备如何处置?”
宋寒霜瞧见探子匆匆离去后便警告罗彩月要把她扭送官府,又恫吓她此事回头官府必定严查,她自己做的事她心知肚明,待事情查清楚她少不了要被没收财产发配边疆。
罗彩月哪里见过这等阵仗经不住吓,又怕真的被发配边疆,连滚带爬地逃离丞相府门口。
害怕之下罗彩月在京中能求助的除了指使她的楚月淮还有谁?她离开丞相府后跑去尚书府求助,如此一来她到底是何人指使结果也就昭然若揭。
对手四两拨千斤就破了困局,队友在这种时候还上赶着做猪如何教人不气?
楚月淮本就在气头上,这下更是被气得眼前一黑,一口气喘不上来背过气去。
“与小姐的猜测如出一辙,罗彩月真的去了尚书府。亏她也不知避讳,刺喇喇就在尚书府门前叫嚷,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楚月淮指使的似的,哈哈哈,就她还算计小姐您?”
绿瑶因罗彩月的愚蠢笑得不行,人好歹到丞相府来了,却这点魄力都没有。其实只要罗彩月足够狠足够冷静,丞相府怎么都要吃点口头上的亏,可惜。
“就当她来你面前给你唱个单口相声给你找个乐子,此事随楚月淮处置,我们不要插手。”
以免到时楚月淮倒打一耙,这是保不准的事。宋寒霜翻了翻手中的话本,神色依旧凝重。
楚月淮身子羸弱是一回事,确是个性子执着的,认定一件事就不达目的不罢休。
罗彩月只是个开头都不会是结尾,楚月淮怎么也是原书女主,可不会被轻易绊倒。
绿瑶不知楚月淮心事,高兴地去小厨房做了几样糕点给楚月淮才回屋去收拾东西。
今日天气正好,收在柜中的衣物都可拿出来趁着在冬天之前晒一晒。
绿瑶把收拾衣柜妆奁时忽然看到小心收放在单独木盒中的银杏缠花簪时目光微变:“小姐。”
宋寒霜听出她声音中的犹豫,拧眉放下手中的书调笑道:“怎么了?柜子里翻出老鼠?”
“奴婢真是糊涂,把这等要事都忘了,再过不久就是小姐的生辰,小姐预备怎么准备?”绿瑶把紫檀盒子递到宋寒霜面前,“还有,这是三皇子前年托人送到南疆交给小姐的簪子。”
三皇子晏檀霖?宋寒霜把木盒接过来拿在手里打量,木盒用的是上好的紫檀木。
木盒表层遍布着纂刻地栩栩如生的八宝纹,八宝纹的寓意宋寒霜记得,是长寿。
盒子保存地很好,可见原主十分珍惜收藏,只可惜物是人非,真正的宋寒霜早已在淑妃策划的那场刺杀中被吓得一命呜呼,不知三皇子若知道此事会如何?
宋寒霜打开木盒,只见木盒内静静躺着一支银杏缠花珍珠步摇簪。
银杏叶是以丝线缠就固定在金质的簪托上,缀以珍珠和重瓣莲花流苏,做得很是精致。
从盒子到簪子无不看出送礼之人所花的心思,只怕就连盒子上的刻纹都是晏檀霖亲手所致。
怎会是银杏。
宋寒霜面色一白,忙把盒子盖上:“怎么会是银杏?宋……我当初难道不知银杏是何意?”
绿瑶不明宋寒霜为何忽然变了脸色,但还是认真回答:“此簪是三皇子卡在小姐生辰当日送到,小姐当初收到簪子的时候很开心,又说此簪珍贵舍不得戴就收起来了,怎么了?”
很开心么?宋寒霜怅然地吁了口气,银杏的话语是“永生不变的爱”,晏檀霖是在向原主表白。
“没什么,这簪子确实珍贵,好生替……替我收着吧。”宋寒霜别过眼,干脆眼不见为净。
比起与原主无缘的晏檀清,眼下令一件事更加重要。楚楚月淮心思多变不得不防,正好她生辰将至……宋寒霜眼前一亮,心中顿生一记。
此时容府内。
容尘才踏进正堂就看见白娴婉坐在堂内饮茶吃点心,见容尘进来白娴婉笑着朝他招了招手。
“师哥府内的厨子手艺不错,什么点心也做得,唉,还是师哥有口福,在元京有好厨子,在南疆的时候有师妹时不时做点心跟在师哥身后。”白娴婉皱眉叹了口气,真教人嫉妒。
“哪回霜儿送了糕点过来是少了你的?我不在的时候你常来国师府?”容尘面无表情在她身侧坐下,端的是霞姿月韵、淡然超尘。
元京内人多眼杂,白娴婉乃南疆公主,她的行踪暗中不知有多少人盯着。
容尘与南疆来往甚密一事不能让人知道,至少明面上还是该收敛一二。
“师哥安心,我是今日才来,且是悄悄来的,无人知晓我的行踪。过几日就是师妹的生辰,师哥到时预备送师妹什么?”
提到宋寒霜时白娴婉的目光便不自觉变得柔软,就连口中的糕点似乎都甜些。
容尘拿起一块糕点又放下,面色有些不宁,看向白娴婉提醒道:“你莫忘了,霜儿体内的蛊虫会在生辰当天发作,届时需要喂她吃下新的蛊虫方能保住性命。”
白娴婉眸光微闪,手上的力道一重把手中的糕点捏成两半,面色心疼地叹了口气:“师妹又要受一场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