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娴婉先对上宋寒霜诧异的目光,察觉到白靖谦要说话,抢先一步上前道:“京中呆的久了难免觉得有些烦闷,正值金秋时节我便与王兄出来郊游散心,此番只是偶然路过。”
白娴婉凑上前温和地牵住宋寒霜的手,她背对着白靖谦,就差把“我胡诌的”四个字写在脸上,宋寒霜但笑不语,多少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白靖谦神色自然地接过白娴婉的话道:“能在此碰见实属巧合,但愿没有打扰到宋姑娘。”
白靖谦笑得温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与白娴婉的秉性有些相似,但相差毫厘谬之千里。
白娴婉握着宋寒霜的手紧了紧,心中庆幸自己发觉白靖谦出门时神色不对于是悄悄跟了上来,结果不出所料,戚烬与宋寒霜就在此处。
尽管白靖谦装出一副对宋寒霜感兴趣的样子,白娴婉也能看出他是为戚烬而来。
“不打扰,二位自便,师姐我先回去了,你们玩儿吧。”宋寒霜递给白娴婉一记眼神松开她的手,她必须尽快找到戚烬然后与他一起离开此地。
宋寒霜不具备原主的记忆,是以并不知她在南疆时白靖谦到底是怎样的人。
分明白靖谦对她也总是恭敬守礼,可不知为何,在他面前宋寒霜就是莫名觉得不安。
宋寒霜刚提起衣摆要走就看见戚烬拖着一头小野猪从山路另一头走下来。
看到宋寒霜身边站着的两人时戚烬走快两步站在宋寒霜身侧礼貌地对两人点点头:“南疆公主、南疆王子,不想在此处碰见,恕戚某不便行礼。”
他站在宋寒霜身侧背脊紧绷着,一派随时都要发起进攻的戒备状态。
宋寒霜默默握住紧握成拳的手,耐心地向戚烬解释:“公主是我的师姐,我在南疆时师姐对我照拂有加,是个极好的人。”
至于白靖谦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闻言戚烬的面色才缓和下来,白靖谦则对戚烬的疏离不以为意,自然而然道:“我与妹妹途经此处走得实在有些累,乾朝的野味听说很是特殊,不知我们可否尝一尝?”
宋寒霜脸抽了抽,白靖谦分明是强人所难,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们总不能说不行快滚。
不待戚烬点头白靖谦就自行坐下,宋寒霜无语,白靖谦可真是有够厚脸皮。
“清理食物与生火一事就交给你们俩了,我与师妹许久未见想同她说些体己话。”
说罢白娴婉就拉住宋寒霜走到向溪流上游,戚烬看了白靖谦一眼,把火折子给他就去下游清理猎物,白靖谦接过火折子把火堆点燃。
干草燃烧时飘出淡淡白眼,朦胧的白烟模糊了白靖谦的眼神,教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师兄帮你重新入蛊的事可处理妥当了?”两人走到确定旁人听不见的地方白娴婉才开口,她秀眉微蹙,忧心忡忡的目光落在宋寒霜身上柔和地似能化出水来。
“已成功入蛊了,就是入夜后身上会疼得厉害,不过师兄让人送了安神的薰香来,点上之后体内躁动的蛊虫就会安静下来,睡了一夜起来身体好了许多。”
宋寒霜撒娇着扑到白娴婉怀中,她生辰那天白娴婉没来她还怪伤心的。
白娴婉心疼地抚着她的背:“一切处理妥当就好,入蛊的前一个月是蛊虫与宿主的磨合期实在为难你,师兄给的薰香能抑制蛊虫的躁动,你每日都要熏上一遍知道了么?”
师父在南疆只收了几名弟子,唯有宋寒霜最体弱多病,因此她也是最受疼爱的。
几个师兄弟中年岁都比宋寒霜长些,说宋寒霜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也不为过。
“师姐放心,我定会照顾好自己。”宋寒霜在白娴婉怀中蹭了蹭,毕竟她好不容易重活一场。她撒娇的功夫白娴婉就把一枚镯子戴在她手上,宋寒霜抬手一看,是枚银镯。
“在生辰那日师兄不是已把你们俩的生辰礼一并送我了么?怎么还有?”
宋寒霜另一只手上就戴着那两枚银镯,怎么,南疆那边难道是搞银镯批发的吗?
白娴婉疼惜地摩\/挲着宋寒霜的手腕:“虽是镯子可这枚不同,此镯是我命人为你特意打造,其中暗藏机关可以发射毒针用以防身,这种危险的东西师兄自不会同意我送你的。”
宋寒霜调皮地朝白娴婉眨了眨眼:“所以师姐就私底下悄悄的送?”
白娴婉哭笑不得,轻轻捏了捏宋寒霜的鼻梁:“这叫做暗度陈仓。”
“用阳奉阴违难道不是更加合适?”宋寒霜对白娴婉吐了吐舌\/头然后笑着跑开。
白娴婉被她逗地忍俊不禁,笑了好一会才朝她招了招手:“不闹了,你过来我同说正经事。”
宋寒霜看她的神情便知她指的是什么,之前她托白娴婉调查白靖谦此行来的目的,如今终于有眉目了么?
白娴婉近日多处打探,虽然没把白靖谦的目的摸清楚但就得到的情报也能猜出个大概。
白娴婉附在宋寒霜的耳边把自己的猜测尽数告知,宋寒霜拳头微紧,果然么……
此时戚烬正在河流下游处理野猪肉上的血水,白靖谦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从猎物身上的伤口看来将军狩猎时用的是匕首,刀法凌厉一刀毙命,戚将军真是少年英武,就连捕猎时都不给对方留一丝喘\/息的机会,实是后生可畏。”
狩猎用刀的做法极为少见但却是近战中精准度最高的,只要猎物的反应能力稍微差狩猎者一截就会当场毙命,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白靖谦夸赞夸的突兀,戚烬莫名地看了他一眼,可白靖谦全然不觉得尴尬似的,反而笑盈盈地向他看过来。戚烬素来不喜欢这类人皮笑肉不笑的虚伪,淡漠地别过眼。
“王子只需坐在那边看着火即可,我不是能言善道之人,王子也不必没话找话。”
戚烬语气平静,没有任何不悦也没有为对方的夸奖而感到欣喜。
少年将军抬眼扫了一眼远处又低下头继续处理手中的肉块。
白靖谦却像是没听出他语气中的疏离似的继续开口:“如此精湛利落的狩猎技巧不知是何人授予将军?是将军的父母所教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