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的药有所作用,柳年年对宋寒霜也信任些,犹豫片刻才开口。
“我近日并未出门,吃食也与平常一样,并无任何特殊之处。唯独前些日子……”
柳年年思衬片刻,随后坦然道:“我去参加了一场赏花宴,从那之后就经常有人身子不适,我亦是其中之一,我想,或许是那场宴会的缘故?”
她并不确定,一场赏花宴,哪里能有什么异样?可事实就是如此。
所有有此病症的,皆是当天参加了赏花宴之人,让人不得不怀疑其中是否有端倪。
赏花宴?宋寒霜与绿瑶对视一眼,就在八日前,宋寒霜推了一场宴会。
当时是绿瑶接待的人,那日宋寒霜话未听完,打断绿瑶后直接说不去。
对上宋寒霜的眼神,绿瑶笃定地点点头,看来柳年年去的赏花宴,就是她推掉的这一场。
呵,这可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好,多谢柳小姐告知,柳小姐只需按照药方上所写好生休养,不日便能好起来。”
送走柳年年,天色也已暗下来,乔北熄把斗篷拿给宋寒霜,尚未上前就被绿瑶接过。
乔北熄面色微僵,不过还是柔声道:“小姐,马车已在杏林堂门前侯着,一切安排妥当。”
宋寒霜赞赏地看了乔北熄一眼,乔北熄行事沉稳老练,其实留在身边办事最合适不过。
可为下人,那就是入了奴籍,宋寒霜可不想为了一己之私,而做这样的缺德事。
主仆二人先后上了马车,甫一坐下宋寒霜就沉声开口。
“你明日去查,参加赏花宴的都有谁,能用上蛊虫,只怕来着不简单。”
宋寒霜眉头微拧,想到近日发生的事,心中更是疑影重重。
“是了,绿瑶,除了我与师兄之外,在京中会巫蛊之术的还有谁?元京南疆人多么?”
这一点她之前一直忽略,直到现在缓过神来,方觉得问这个有些为时已晚。
南疆蛊术,纵然是自己会的都觉得不好办,更何况是宋寒霜现下,不过就是个半吊子
“据奴婢所知,候门显贵中无人知巫蛊之术,但是不代表民间没有,这点奴婢不清楚。”
宋寒霜这一问,倒是也提醒了绿瑶,京中是否还有擅长巫蛊之术的人存在?
绿瑶尚未把事情查清楚,没想到几日后,便陆续有人到丞相府来。
管家见来人皆为官宦千金少爷,以为是来拜见丞相或是夫人。
不想无一例外,都是来奔着宋寒霜而来,且皆是来求宋寒霜为他们看诊。
来看诊之人,都与柳年年的病症异样,感到浑身瘙痒,可是身上并无伤口。
他们都去看过大夫,可大夫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些人从柳年年那里听闻,宋寒霜回治这个病,于是就都找了过来。
偌大的丞相府,被千金少爷们堵在门口,难得地显得拥挤了起来。
来着不为其他,而是寻医问药,宋寒霜既然能治,自然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在这些人的一再要求下,宋寒霜无奈,只好让绿瑶把药方再抄了几分,一一分发给众人。
得了药方,围在相府门前的千金少爷才喜笑颜开,对宋寒霜感激不已。
宋寒霜生怕他们要对自己磕头,命管家给他们奉茶,待茶喝完就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好在这些人的目的,也仅仅是药方而已,并不是真的要找宋寒霜叙旧。
用过茶后,众人起身离去,直到相府的门关上,宋寒霜才松了口气。
宋寒霜疲倦地回到青台院,绿瑶有事不在院中,宋寒霜便自己倚着藤椅坐下。
说来,自己已有好一阵没有见到戚烬,不知戚烬眼下在做什么?
她才冒出去看戚烬的念头,绿瑶就快步从院门外走进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练,绿瑶行事愈发稳妥,做事也是干脆利落,不用宋寒霜操心。
似乎是看出她在想什么,绿瑶有些哭笑不得:“小姐如此看着奴婢做甚?素日里,难道不是奴婢为小姐操心不成?”
说罢绿瑶把一张纸递给宋寒霜,她接过纸打开,是赏花宴参加者的名单。
“按照小姐的吩咐,奴婢没直接去要名单,而是私底下悄悄查的,是以慢了些。”
宋寒霜一眼看下来,目光瞬间锁定在最末尾的名字上:“楚月淮?”
她一贯自命清高,这类赏花宴,楚月淮不是一向不喜欢参与,怎么这回倒是去了?
“是的,奴婢得到名单的时候也觉得奇怪,不过她兴许,是想挽回自己的形象。”
在佳人才子眼中,楚月淮的身份已经跌到不能再跌,元京如今无人喜欢与她来往。
就连从前对她一往情深的二皇子,如今对她也淡淡的,谁对她不是敬而远之?
可是楚月淮跟魔怔了似的,别人不喜与她来往,她倒是铁了心要往上凑。
“你说的不无道理,可按书中的套路,我怎觉得,这件事与她多少有点关系。”
既然楚月淮是原书女主,那么只要是她出现的剧情,必然会发生什么。
“套路?什么套路?小姐最近又胡乱看什么话本了?”
宋寒霜抿了抿嘴,顺着绿瑶的话往下说:“诶,你可别同母亲说,不然她又要来收缴。”
“那么楚月淮呢?你可有得到什么消息,例如她身体不适什么的?”
宋寒霜摩\/挲着下颚:“或是尚书府可请了大夫?都是参加赏花宴,她难道没症状?”
“不曾听闻尚书府有什么变故,倒是听说二皇子……已许久不见楚姑娘。”
这件事在京中盛传,谁不拿这件事来说笑,市井小巷都对此津津乐道。
“不曾?楚月淮不是蠢货,做事不至于如此不干净。”宋寒霜拧眉沉思。
“不过,小姐……”绿瑶心事重重地看向宋寒霜,“您不觉得这件事是冲您来的么?”
一片枯黄的落叶从枝头落下,在空中飘零辗转,最终落在宋寒霜身上。
宋寒霜拾起落在心口的落叶,如今入冬,青台院的景象变得无比萧索。
就是不知今年的雪,要到何时才能下起来。
过了半晌宋寒霜才漫不经心道:“怎么会是冲我来的,我都没去。”
“可是元京内,有几人会巫蛊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