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顿时皱眉,“你们放过我吧,我可不会起名字。”
“就要你来取,你什么都不做就认干女儿,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宁小彤哼说。
顾瑾说,“我给她妈买了好吃的糕点,这难道不够诚意吗?”
宁小彤在旁边不停地。
阎春军在一旁笑说,“小名叫小安好不好,希望她一生小安静静,没有波澜。”
宁小彤说,“为什么不叫静静?”
阎春军和顾瑾都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宁小彤讪讪一笑,“静静确实不太好听。”
顾瑾笑说,“就叫小安吧,好听,这个意思也好。”
“那就叫小安了。”阎春军说。
顾瑾转头看向熟睡的宝宝,“小安,小小安,你有名字了,喜不喜欢?”
小安睡梦中突然扬了一下手,好像是在回应顾瑾的话,惹的三人一阵笑。
……
今天沈青松下班回来的早,到了药店顾瑾却不在,顾晓玲说她出去办点事,沈青松耐心的坐在药店里等着,结果天快黑了顾瑾才回来。
沈青松已经喊人出去寻找,此时见她回来才暗松口气,“去哪儿了?”
顾瑾说,“去看小彤了,她缠着我不放,所以回来晚了些,等了很久?”沈青松听她说去看望宁小彤心底便微微一沉,面上不露,只温声说,“没有,只是担心你,这个时候还是不要一个人出门了。”
顾瑾轻笑,“我会小心的。”
药店也要快关门了,顾瑾和顾晓玲打了一声招呼,带着段杨泓和沈青松回家。
一直到吃完晚饭,顾瑾都没觉得沈青松不高兴,以为他说不让她去看宁小彤只是当时被那一晚的事吓到,之后已经忘了。
晚上顾瑾坐在沙发上看书,沈青松端了热水来,将她双脚放在盆里。
顾瑾忙放下书,说,“我已经洗澡过了。”
“天气冷,医生说多用热水泡脚对你和孩子都好。”沈青松将她白皙的双脚握在手里轻轻rou,“累吗?”
“不累。”顾瑾双手撑着沙发两侧,看着男人一张俊朗的脸笑出声。
“医生嘱咐过,怀孕后面可能会水肿,所以要多用温水泡,多按摩就可以缓解,我先学着。”沈青松半跪在地上,低着头,动作温柔。
“三哥,你辛苦了。”顾瑾笑了一声,抬手摸了一下他的头顶,以示奖励。
“你怀着我的孩子都没说辛苦,我辛苦什么?”沈青松温声说,顿了一下,声音低沉开口,“顾瑾,不要去看宁小彤了好吗?”
顾瑾一怔,将摸着男人头发的手拿下来,皱眉说,“为什么?”
沈青松沉默了一瞬,没有说出理由,只说,“我不想让你去。”
“小彤刚生了孩子,我怎么可能不去看她,她一个人躺在床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阎春军会陪着她。”
“阎春军也不能时时陪着她,小彤需要我,我去了她会很高兴。”
“你在乎她的感觉,那在乎我的吗?”沈青松抬头,一双眼睛幽幽看着她,“她重要,还是我重要?”
顾瑾看着他,一时沉默,好半天才说,“你们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如果只能选一个呢?”沈青松抿唇,紧追不放。
顾瑾摇头,“你们之间,一个是我丈夫,一个是我朋友根本不矛盾,为什么要放在一起比较?”
“可是我现在不想让你去闫家。”
顾瑾皱眉,“为什么,你总要告诉我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喜欢。”
“那你这是无理取闹。”顾瑾脸色淡下来,“我也不会答应你。”
沈青松没再说话,低头继续给她按摩,动作依旧温柔。
顾瑾心里压着一股莫名的气,双脚从水盆里出来,穿上鞋往卧室的床上走,“我累了,想睡了。”
她掀开被子躺在里面,面向墙壁。
沈青松走过来,帮她放下纱帐,似乎又在床前站了一会儿,才转身端着已经凉掉的水盆离开。
门“吱呀”一声打开又关上,顾瑾以为沈青松倒了水会很快回来,可是等了两个多小时也没等到男人进门。
顾瑾突然有些委屈,咬了一下唇,将被子蒙在头上。
……
书房,沈青松看完要看的书,处理完要处理的事情,一手撑着额头,有些疲倦的闭上眼睛。
夜越来越深,似乎还下起了雪,压在枝头。
突然门被推开,医生满手鲜血的跑进来,“沈师长,不好了,沈夫人不好了。”
他“噌”的站起身,看着医生,害怕之极,在那一瞬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夫人难产,命怕是保不住了。”医生惶恐说。
他抬步往外走,打开门,风雪刮在她的脸上,他却什么都感觉不到,浑身的血都是冷的,心也变得麻木,眼前一片恍惚。
进了卧房,周围都是人,进进出出,慌里慌张,有人在哭,有人在喊,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床前。
只见顾瑾身上的被子都是血,双目紧闭,任凭旁人怎么喊叫她都没醒。
“小瑾。”他单膝跪在床前,抬手摸她的脸,脑子里是懵的,人也的木的。
段杨泓在一旁哭说,“爸爸,妈死了,她死了。”
荀清瀚,荀柏、江颐、温宏毓、江美佳他们都在旁边哭泣,沈青松明明没有看他们,却无比深刻。
“不……不会。”他怒吼出声,“她不会死,她不能死,我们不要孩子了,医生,医生快来救她。”
“小瑾。”
沈青松喊了一声,猛然惊醒,抬头惊怔的看着寂静的书房,眼中的害怕很久都没有褪去。
他向后仰靠在木椅上,低低喘\/息,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不惧生死,可自从和顾瑾结婚,相伴这么久,他发现早已经有了软肋,他最害怕的事情,就是顾瑾有可能会离开。
自从那一晚从闫家回来,他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环绕一样,总是想到医生双手的鲜血,像是要把他的心挖掉了,整个人都被炸碎,跌入无底深渊。
过了好半天,男人恢复冷静,抬手淡声说,“警卫员。”
警卫员进来,“沈师。”
沈青松说,“几点了?”
“十二点。”
这么晚了,顾瑾一个人在房里……
沈青松突然有些慌张,起身大步往外走。
回了卧房,桌子上只留了一盏灯,他走到床前,撩开窗幔坐下去,见顾瑾已经睡熟,被子盖到鼻子下,只露出一双眼睛,睫毛颤了颤,眼珠子也在颤动,像是和他一样做梦了,睡的不安稳。
沈青松抬手想摸一下她的额头,手伸出去才想到自己刚从外面进来,手还是凉的。
他没碰她的脸,只将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她五官精致的一张脸。
就这样坐了许久,他低头吻在她额头,鼻息间是她身上特有的味道,还有她清浅的呼吸,心里瞬间便觉得安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