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润放出一丝灵力,飞入空中。
却见皇宫方向,几股浓烟冲天而起。最后灵力朝着最旺盛的一股烟急驰而去……
此刻皇宫内,已经有不少灵识汇聚,旁观宫变。多是京城内的那些修士们。暮润的这一丝小小的灵力,被淹没其中,也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阜陆一身皇子蟒袍,带着数十名禁卫,来到皇后的长春宫。
宫前的空地上,横七竖八着几具禁卫死尸,鲜红的、暗红的血迹,遍处都是,可见一斑昨夜发生的激烈战事。
「生前皆是吾荣朝的铁血将士,他们只是听令行事,身不由己,好生善后。」阜陆对身后的禁卫们道。
当即,这些禁卫不禁眼眶一热。这些死了的禁卫中,不乏昨日的好友。且他们也只是掌权者手里的刀,一件武器而已。死了,便再换一把,弃如敝履,特别是谋逆而亡的,尸体难全,还会牵连家族。
但眼前这位殿下却出言仁慈矜恤,给了将士以体面,实属难得。
禁卫齐齐向阜陆行礼,然后抬着那些禁卫的尸体下去了。
阜陆步上宫殿玉阶,进入了长春宫.五
一名鬓发斑白,身穿龙袍的高大威赫男人,站在殿中,似在等着他。
「昨夜,你可进过皇宫?」文德帝龙目如电,落在阜陆身上,仿佛能看穿他的灵魂。
阜陆规规矩矩的行礼,回道:「儿臣并未进宫。」
「那你在何处?」
「儿臣在府中,临幸了一个侍女。她甚合儿臣心意,意封她为侧妃。」昨夜他在给暮润却复灵根时,虽然她意识昏迷,但是其间曾本能的痛叫出声,像极了初夜承欢的女子,府内应该有不少耳目听到。
文德帝目光稍缓,这和他得到的消息一致,「既是合你心意的女子,便带进宫来,给朕瞧瞧。」
阜陆应道:「是,父皇。」
「朕也累了,早就想要禅位。没想到你二哥,竟然连这两天都等不了。」文德帝的声音沉厚沧桑,透出浓浓的遗憾。也道出了,他曾经属意的储君人选,正是二皇子。
阜陆没有接话,垂眸看着青玉地面,仿佛上面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
「明天朕会册封你为太子。」文德帝看着他,龙眸微合。
阜陆依然没有什么变化,从容淡定的行叩拜大礼,「儿臣遵命。」似这一切,也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文德帝见他并无特别的反应,忽然笑了,笑声在大殿内回响,所有听到的宫人都跪在地上,畏瑟发抖。
「好一个老三,朕从前还真是被你的假象骗到了。」文德帝笑道,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作为一个帝王,除了保住先祖留下的基业,还要择后继明君。虽然一夜之间,痛失三位皇子,但也不乏意外收获。
阜陆抬眼看向文德帝,无悲无喜无殇无悦,「儿臣不敢。只是经遭遽变,成长许多。」
「也罢,回去准备准备。」文德帝摆了摆手,只要他没有在这次的宫变中插手,其他的他也懒得管。
阜陆却行数步,转身离开长春宫。
玉妃站在春芳宫的宫门口,紧张的走来走去。
直到阜陆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她才松了口气。疾步上前,一把拉住他,进了宫殿内,并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他。
阜陆任由她紧张的看着,甚至还撸起了他的袖子看胳膊。
只是看着看着,玉妃的眼神一愣。
阜陆右胳膊肘部,有一块梅花形的赤色胎记,似血一般的红!
玉妃漂亮的眼瞳骤然凝缩,手上下意识的把袖子拉下,盖住了胎记,然后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一
样,僵直着一动不动。
玉妃检查阜陆身体时,所有的宫人都是垂头避讳的,所以并没有人看到他胳膊上的胎记。
阜陆对所有宫人道:「都退下。」
玉妃没有出声,便是默认了阜陆的意思。所有宫人几乎无声的退出宫殿,最后出去的宫人把殿门关上。
阜陆又双手掐诀,一道灵力结界笼罩了他和玉妃二人。
「现在宫内诸多耳目,这样稳妥些。」阜陆请玉妃坐下,他盘膝坐在了地上,倒是和玉妃正好平视。
玉妃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会儿才恍恍惚惚的吐出三个字,「你是谁?」
阜陆回道:「我是谁,你不清楚吗?」
玉妃双手指尖发凉,殷红的嘴唇的也褪去了艳色,即便擦了胭脂,也压不住其下的苍白。
「他在哪儿?」
「你说呢。」
「难道……」玉妃能在宫中一直受宠不倒,非愚笨之人,相反心机莫测,瞬间就想明白了一切,娇媚若花的脸庞煞白如纸,眼中全是惊痛。
阜陆看着她的眼睛,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这是他这些年被暗杀的次数,还有替他死的替身,以及被谁暗杀……所有的记录。我若想替代他,这块胎记,你这辈子都看不到。」
玉妃微微颤抖的手,接过那不薄的信,拆开看了起来……越看越心惊,后背阵阵发寒。不光是姜宏源,连她也曾经被多次毒害。
「既然你暗中已经护了他那么多次,为什么最后放弃了?」玉妃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阜陆。
阜陆默然。
从他暴露身份开始,她就只关心姜宏源,没有问他一字半句。
心底深处的那一丝丝期待星火,彻底灭了。
「保护他,并非是被遗弃的我,应担的责任。」
玉妃身体一晃,差点儿从凳子上摔倒。
阜陆没有扶她,神色冷淡的收起了结界,「母妃是聪明人,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说完,便转身走了。
等他前脚出了宫门,后脚就听到桌凳等被推倒的杂乱声音,还有一声恸到极点的尖叫!
阜陆顿了顿脚步,便继续往前走了。
暮润的灵力,看到了阜陆,见他神色有些落寞,便飞了过去,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阜陆一开始发现有灵力朝他飞来时,手心里立刻凝出一把灵刃,随即察觉它并无杀气,甚至还带着一抹熟悉,便由着它靠近,等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后,肯定了它是暮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