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男人嗓音清冽,简单的一个字,听不出什么情绪。
可秦慕瑾却像是被遭到雷击似的,身子僵硬着,半天都没能动。
就连什么时候冯院使和喜儿他们怎么走的时候她都没注意,待再抬目看去的时候,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而男人正用冷彻的眉眼紧凝着她,吓得她心里一个咯噔,攸地就把手指给绞紧了。
“误食?”半天后,男人嘴里才轻咬出两个字来。
糟糕,引他怀疑了,这下坏了!
秦慕瑾漆黑的眼睛在他眉眼间微动,抿紧唇瓣低下头,心思转着,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承认。
喉咙间几经吞咽后,她开口,“呃,刚刚冯院使是好像这么说的。”
“都怪我自己命不好,误食了东西,弄坏了自己的身子。”
“既然是误食,那便是身边伺候的人不尽心。”男人淡淡地说,“如此不尽心的奴才,自然不能轻易的放过,应当重重责罚,警惕其他奴才。”
“本王眼里向来不揉沙子,那边由本王替你教训奴才,好好地让她长长记性。”秦慕瑾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话,男人却已经扬高了一点的声音,显然是说给外面的人听得,“王恒,将外面的丫头拖下去,以王府规矩狠狠责罚。”
“”立在门口的王恒移眼睛看向对面牵着大狗的小丫头。
“”喜儿寻着对面人的眼睛看去,一脸的懵逼,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里面人说的要责罚的是她。
“是。”王恒应了一声,却没有动。
里面的情况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个丫头是自家主子心尖儿上人的人,他若是真对她动了手,被人恨上,他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再多等一会儿吧,看看情况再做打算。
“”外头的丫头,不就只有喜儿一人吗!
秦慕瑾一点点地惊慌失措,秀气的柳叶儿眉拧成了疙瘩,和他争辩,“喜儿是我的丫头,您凭什么惩罚她?”
“你之前可是父皇赐给本王的侧妃。”褚诣眸色深沉绞视着她,言语凌厉,“照顾不好本王的侧妃,破坏了本王的婚事,本王就只是对她施以小惩,算是便宜她了。”
他就不信了,激不出来她一句真话。
“”秦慕瑾的整个身子都颤抖了,也不知道是害怕的,还是被他给气的。
药是她自己拿的,自己吃的,关身边丫头什么事儿,他凭什么让人去打她的丫头,轮也轮不到他的好吗!
秦慕瑾看着性格娴静,说话慢声慢气,性格很好的样子,但是接触久了的都知道,她最是护短,自己的人自己怎么惩罚都可以,别人想动一下,就是再打她的脸,她根本就受不了。
“王恒,将板子挪到院子来,本王要听见声儿。”王恒的鬼心眼子,褚诣心里有的是数,相信以他的智慧自然不会真对外头的丫头动手。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引旁边那自作聪明、而伤害自己的臭丫头发急的,除非她真的误食,若是故意的,经过刚刚的激,她一定说出来。
“是,属下遵旨。”王恒的声音又在外响起,同时也响起了喜儿的啼哭声。
听得秦慕瑾再也坐不住了,立刻从软榻上跳下来就要往外奔,褚诣眼疾手快拽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拉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紧紧地圈住了她的身子。
秦慕瑾什么都顾不上,根本没发觉俩人的姿势有多不妥,只想着喜儿受苦比打在她身上更难受,当下,她的眼圈就红了,瞪着他,声音拔高到比以往说话要高的声调,“你是住在河边吗?管的那么宽!喜儿是我的丫头,再怎么也轮不到你来管。”
“放肆!”她话落,男人不高却危险十足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沉甸甸地压在了秦慕瑾的心上。
秦慕瑾的一丝理智略有回笼,她看着他的眸色,微顿后,开了口,“王爷不是想找个人出气啊,不关喜儿的事儿,是我,是我不愿意嫁给您,故意食用药材弄伤了脸。您若生气打我一顿便是,拿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丫头撒气,算什么君子。”
果然是故意的!
冯院使一说是误食,他就想到这个占很大的可能,毕竟,这个小丫头是明确的说过绝对不做妾室的。以她的聪明,她不愿意,想推了这门亲事太容易,他倒不是气她推这门亲事,就是生气她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难怕是等等呢,等他回来找他闹,他都不会这么生气。是药三分毒,她竟然敢拿自己身子开玩笑。
“你故意食用药材弄伤了身子,就是不想嫁给本王,然后你父亲去父皇面前请旨退婚?”褚诣大手已经不自觉将她的腰肢捏紧,几乎要将它掐断。
秦慕瑾已经忘了呼痛,她被男人接下来的话给吓傻了,男人说,“你知道你这是什么吗,这是欺君!”
欺君!
虽然早知道自己犯了欺君大罪,可是这两个字从他褚诣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还是让秦慕瑾吓得六神无法安稳,一双眸子抖抖颤颤,像一只惊弓的鸟儿。
“害怕了?”
“做的时候,怎么不往后想想会有什么后果?”
“”秦慕瑾紧凝视着他的面色,半晌,开口,“您不会告诉皇上,把我秦家送进断头台!”
“因为,您喜欢我。”
她话语间语气很是肯定,只有秦慕瑾自己心里清楚,她这话说的有多虚。
一个长着满脸红疹子的丑丫头,名满京都的端王殿下是有多瞎啊,干嘛一门心思地栽在她身上?
褚诣笑了,漆黑清冷的眉眼缀上光芒,静静地笑了半晌,他脸上的笑容一收,盯睛绞凝着她的眉眼,手指将她长着疹子的脸蛋儿慢慢抬高,“冯院使医术是高明,也说能配出参丸给你调理身子。不过,你这满脸的红疹子,密密麻麻的,想来即便是好了,容颜也会败损吧!”
“”秦慕瑾的心不由得痉挛。
他的意思是说自己变丑了,不再喜欢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