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妍红润小脸儿上的血色渐渐褪去,一瞬间变得有些苍白,她丰润白皙的手指紧攥着茶杯,若是茶杯能够变形,一定被她捏的不成形状,沉默半晌后,她启口,“纵然他褚诣是一块寒冰,熊熊烈火的烘烤下,总有融化的一天。”
“我任妍就是那烈火!”她就不信融化不了他。
“若是别的男人,或许还有可能让你融化。可是,现在那人是褚诣”任鑫这么提醒她。
他没有她那么乐观,若是他褚诣是一个可以靠商量而有所妥协的人,早几年他们怕是已经定下婚事了,根本不会等到现在。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褚诣又不是铁石心肠,怎么可能捂不热。”任妍找了一个借口来堵自家哥哥的嘴,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些话也是说给自己听得。
任鑫对她又深看了一眼,她真是不撞得头破血流不知道回头呀,罢了罢了,就先由着她去,等她自己慢慢想通吧。
这一次对话后,任鑫没再言语,找了个舒服姿势往椅背上一靠,强撑着性子继续等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眼皮越来越沉,渐渐紧合上。正当他睡得正香时,忽然,腿上一阵刺痛传来,他立刻就清醒了。
“哥,九哥哥来了。”任妍低眸匆匆扫了一眼还瘫在椅子上的自家哥哥,视线已经迫不及待地抬起紧凝在门口。
“没出息!”任鑫脸色不好,他微微动了动身子,只是将自己的身子往上提了提,依旧懒懒散散的。
这时,他们久等的男人姗姗来迟,一身铁黑色上面用银线绣着蟒纹的衣袍包裹着伟岸挺拔的身躯,面容寡淡,矜贵中更是疏离,令人不敢轻易的在他面前造次。
任妍蠢蠢欲动的脚步在触及男人拒人千里之外的面目表情时,立刻收敛起来,改追寻着他的眉眼。
“九哥哥。”她的嗓音已经有抑制不住的激动和兴奋。
褚诣眉眼间情绪不变,一如既往的疏离,他礼貌性地淡扫了任妍一眼,对她微微点头,直奔前方的大班椅上。
“”他这么忽视她,让任妍的自尊心大大受创,心里猛地就是一痛。不过,她自小就被褚诣拒绝惯了,也就微微难受了一下,很快便收拾好心情,而后默默地坐回了座位。
任鑫没打算行礼,歪在椅背上我行我素。
褚诣微一抬宽大的衣袖,姿态霸气地坐在了椅子上,一双没有多少情绪的眸子落在瘫在椅子,正揉眉心的任鑫身上,情绪没有多少的起伏,“五公子不舒服?用不用本王叫御医过来给瞧瞧?”
任鑫揉太阳穴的手指滞了滞,片刻后,放下笑眯眯地看向男人,只是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那双邪气的眼睛还是冷的,“不用劳烦御医,末将只是在这椅子上坐的太久,身子有点累了,歇上一会儿就好了。”
他这话里刻意加重的意思,别说褚诣了,就是任妍这个不会察言观色的都听出来了。
哥哥怎么如此说话?
这个时候,她也发现自家哥哥的态度也有些问题,不仅没行礼,现在这姿态也很不妥帖,太不尊重九哥哥了。
虽然她淮南王府家世显赫,和九哥哥同是王位,可是,九哥哥是皇子,是亲王,皇上最器重的儿子,比起他们这种因为祖上阴萌而受封的家族不知道要高贵出多少来!他们还是要对他尊敬有加的。
而哥哥如此亵渎九哥哥,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任妍的脸色迅速变化,紧张中透着几分的忐忑,她蹙着眉心盯着自己的哥哥,想用眼神儿提点他两句。
可任鑫根本不瞧她,她拧了半天的眼眉一点效果都没有。
不得已,任妍抬起手肘轻撞了一下他们中间的小几。
小桌一晃,任鑫就移眼看向她,任妍对他挤眉弄眼,任鑫薄唇简单的勾了勾,下一刻就从她身上移开,继续落在正前方姿态闲适的男人身上,“难道,末将说的不对?”
他这话一落,任妍纤长浓密的睫毛就颤了起来,她连忙面向褚诣,对他解释,“九哥哥,我哥哥睡糊涂了,脑子有点不清楚,话说的有点糊涂。”
“你千万别和他计较。”
对于自家妹妹的解释,任鑫并没有领情,反而眉眼间更是倨傲,“妍儿,你不用替我解释什么。”
哥哥今日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一再的挑战九哥哥的威严!
任妍想了所有的可能,就是没想过任鑫之所以一再的挑衅褚诣,是她的原因。
就在她略微仿徨不安时,男人清冽冷沉的声音传入了他们耳朵,“从你们这个时辰,踏入端王府的大门开始,本王就知道你们的脑筋是不清楚的。”
他这是指责他们不请自来?
任妍和任鑫猛地想到他的规矩和手段,心头猛地一慌,男人的话继续,俩人竖着耳朵听,“看在有从龙之功的淮南王府,和你们年纪还小的份儿上,本王就不和你们计较。”
听到他说不和他们计较了,俩人被吊起来的心又落了下去,可是,也就前一刻,男人很快就转了话头,“不过”
俩人的心又被吊了起来,视线紧紧地绞视着他。
褚诣低头,转了转大拇指上象征着身份的黑玉扳指,薄唇上讥讽尽显,“本王也就容你们放肆这么一次,端王府不是什么人想入就能入的,若有下次,别怪本王不顾念情分。”
“”他的警告像是突然架上脖子的冰冷兵器,仿佛他们只要再敢前进一步,他们的脑袋和身体就会分家。当下,俩人心底都发了怵。
任妍被他浑身往外散发的冷冽吓得大气都不敢喘,进门前的所有少女情怀也都全变了质,垂下头不敢看他一眼,只紧紧地攥着手心。
心里权衡良久后,任鑫开口,“端王。”
褚诣平静无波地看向他,等他开口。
“我淮南王府从前有从龙之功,如今,家族众位男子在军中也掌握重要军师。端王殿下是有大志的,应该不甘心庸庸碌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