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大牢?”任妍傻眼了,她以为所谓的惩罚就是学规矩,罚抄女戒,禁足,无诏不得再入宫,却万万没想到皇上要把她关进大牢里。这未必也太严重了吧!
京都的贵女中,还没有哪个被皇上关进大牢的,若是她被关进了大牢,以后她淮南王府可以不出来见人了,被人在背后还不指指点点死,说他们家教女无方云云的话。
“皇上,您这惩罚,是不是有点过了?”任妍跪着望他,眉眼间已有皱起,语气带有委屈,“长乐是一个女孩子,您把长乐关进牢房里,以后长乐还如何嫁人?还有我家,我父母,他们岂不是要抬不起头?”
“还请皇上罚长乐个别的,别把长乐关进牢房里,好吗?”
“你觉得朕这惩罚过了?”褚鸿麟视线落在地上扔置的匕首上,提醒道,“这匕首是你带进来的吧?还拿着它在朕的含元殿挥舞?”
“”任妍这才想起来大魏律法,里面明文规定,私藏,佩戴武器进宫者,斩首,家族三代充军,六代连坐。她不仅将匕首带进了宫,还带到了含元殿,拿着它在这里耍了一通。
如今,皇上只将她关进牢房里,真的已经很照顾她了。
任妍紧紧闭上嘴巴,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朕就说长乐聪慧,现在看来,长乐是想明白了。”褚鸿麟双眸锐利地睨着她。
“长乐无知,犯了大错,如今,意识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也多谢皇上照顾。”任妍已经想明白其中厉害,故对褚鸿麟的处罚没有任何怨恨,反而还多了几分的感激。
皇上对她淮南王府还是偏爱的
“你能有这意识就好。”褚鸿麟朝张元摆了摆手,张元立刻让侍卫上前架任妍。
任妍看了要架自己的侍卫一眼,“我自己可以走,不劳你们了。”
侍卫看了一眼褚鸿麟,见他脸色并没有任何的不悦,便默许了任妍的行为。
任妍对褚鸿麟又叩了一个头,而后从地上爬起,就要随侍卫走开。
她路过孙晴雪时,多看她的功夫,突然想到自己此次进宫的目的,连忙又停住了脚步,下一秒又跪在了地上,“皇上,长乐此次进宫,是要讨说法的,您能不能再多听长乐两句话呀?”
“你要讨说法?”褚鸿麟脚下移动了两步,转身面向跪在离自己不远处的任妍,眼神儿轻飘飘的,“朕竟然不知道这京都中,还有敢惹你任妍的!”
“”任妍咬了咬唇,抬眸仰望了他一眼,“长乐要讨要的说法,不是因为有人欺负长乐。”
“长乐是想问问皇上,未婚的男女可以住在一起吗?到底什么是羞耻,什么是矜持,若是身边有这等轻浮的女子,皇上是不是该管一管?”
不用多猜,又是因为子津!
她这话大概是在说秦家那女子住进端王府的事儿,褚鸿麟遂即明白怎么回事儿,心里颠了颠后,对她说,“长乐,你要是还顾念与你九哥哥的情分,就不要去管他的私事,否则,朕可以告诉你,你不仅嫁不了你九哥哥,还会和他越来越远,你总不会想要他对你形同陌路,视而不见吧。”
任妍微微一怔,随后,紧盯着他,慢慢摇头,一字一句说,“长乐不明白。”
“人被他接到府里,就是他的人,你九哥哥有多爱护自己的羽翼,你应该是知道的,你告他人的状,你不是得罪他是什么,他会对你和颜悦色?只怕膈应你都来不及吧!”
“到时候别说你想嫁给他了,只怕他都不会再多看你一眼。”
“朕劝你好好地想想,别做让自己后悔终生的事儿。”
“我”任妍语塞,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如何反驳,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吭声了。
“长乐,去大牢吧,那里清静,最能让人静心,你在那里好好地想想这些。”褚鸿麟打发她后,不再管她,越过她往自己宫殿里走,一会儿宫人关了门。
“长乐郡主,请吧。”侍卫朝外请了一下她。
没有告倒秦慕瑾,让她受责罚,任妍心里虽然不甘心,可是,皇上的话她还是听进去了几分,她不怕别的,就怕她的九哥哥因此记恨她,真如皇上说的再不愿意看她一眼。那样,她真的会生不如死。
而且,刚刚皇上的话中也能听出来,他是知道秦慕瑾住进端王府的,既然是知道,他却不管,想来也是顾忌九哥哥,怕和他起生分,他作为九哥哥的父皇都怕这些,那她,一个区区外人,在九哥哥这里更没分量,真得罪了他,后果真的不好说。
任妍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先暂时压下这件事儿,不去触她九哥哥的眉头了。
“我们这就去京兆尹牢房吗?”任妍看向侍卫,“能不能去趟我家啊,我爹娘都不知道我被关进了牢房,我没回去,他们该担心了,我们先回一趟我家告诉他们一声。”
“郡主不用担心,不消一会儿,王爷和王妃会知道郡主坐牢的。”还回趟王府告诉淮南王和王妃一声,她这当是回娘家啊,还先通报一声。
任妍想了想,点了点头,“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坐牢一事用不了多久,京都内外都会知道的。”
而后,她耸了耸肩,朝侍卫挑了挑眉眼,“那我没事了,可以走了。”
说完,她大摇大摆地先他们一步走了。
京兆尹牢房,经过衙差的层层打开,任妍最终被送入了里面。
一进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任妍手中的帕子就没从鼻翼下离开过,一边巡视着牢房一边嘴里嫌弃的直牢骚,“这里面什么味儿啊,这么臭。还有,连最基本的家具都没有,我怎么睡啊,这地上的破稻草是什么,啊,都发霉了。你们都不打扫吗,这要怎么住人?”
“郡主,这里不是淮南王府,是牢房,牢房都这样,你就凑合着住吧!”她身后的衙差有些无语。
“凑合?”任妍使劲地嗅了下她帕子上的香气,紧皱着眉头问他,“凑合也要差不多才能凑合,这里只有一堆发霉的臭稻草,我要怎么凑合!”
“定是你们这些奴才坏,把这些用来买家具的银子都给贪污了,就拿这些又臭又破的稻草塞到这里来充数。”
衙差险些晕厥,“郡主,您可不能乱说话啊,我们什么时候贪污朝庭的银子了。牢房真的只是这样。”
“坐牢是来受惩罚的,不是来享福的,若是这牢房里配置什么家具,那还叫什么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