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繁叶茂的榕树下,汉白玉雕的精致的石桌椅上,一个身着鹅黄色纱质衣裙的年轻女子正在烹茶。
只见她一手拿着一只红木做的木勺,一手捻了手边小瓮罐的盖子,舀了茶叶放进一旁事先准备好的茶碗中,又从旁边拿了一块布垫上,从小火炉上取下烧开的热水壶淋在了茶碗里。
当下,就见袅袅白烟由茶碗中向四周散开,虽然隔了好远,但那抹茶的清香就跟长了脚似的,已经飘向了院外。
褚诣刚走到竹风阁的大门就闻到了这股盈盈的茶香,忍不住驻足深深一闻。很神奇,忙碌了一天的疲惫身子和心,在这短短呼吸的时间,突然就跟被注入了新的力量一样,立刻恢复了活力,充满了激情。
“是她在煮茶!”男人冷了一天的面容在此时缓了下来,眼底被一缕温柔侵蚀。
他只微微停留了一刻,便迫不及待地进了院子,只一眼,视线就停留在榕树下,那抹姿态坐的笔直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浑身上下从里往外都散发着一股很独特的气质,就跟会发光的烛火似的,而他是一只扑火的飞蛾,眼里只有那抹光,即使是粉身碎骨也只奔她而去。
秦慕瑾刚端起烹好的茶要喝一口,茶杯还没送到嘴边,眼前就被一抹黑影覆盖住,她抬眸往高处扬,方寻得男人的五官。
褚诣弯身,坐在了她的身边,视线从始至终都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在烹茶?”
“你回来了!”秦慕瑾在看到他,眼仁儿瞬间就亮了起来。顿了良久后,她方想起他的问题,连忙又拿着红木架子夹了茶叶到另一只茶碗里,浇上热水捧到了男人面前,“劳累一天了吧,喝口茶解解乏。
褚诣紧凝着她的面容没有错开一点,许久后,才抬手接下她递来的茶水,“王恒说你的脸儿有了起色,本王原本还有些许的怀疑。不过,现在瞧着,好像真是轻了不少。”
秦慕瑾双手覆盖在自己的侧脸上,抿了一会儿唇,又对他微笑,“呃,是显好了,我那会照镜子的时候都吓了一跳,真是从来不知道,喝两顿药就能有起色的。”
“院使大人真是妙手回春,医术高超。改日,慕瑾还要登门好好地谢谢院使大人才是。”
“本王出面谢他就行,你安心在家里待着。”褚诣瞧她一眼,眼神儿带着幽幽的光。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总觉得他这番话吧,有点问题。
秦慕瑾柳叶儿细眉皱巴了下,想了想后,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褚诣将茶水送到唇边,轻嗅了几下茶香,方细细品尝起来。
一盏茶的时间,俩人就只是捧碗喝茶,什么话都没往后说。
直到碗中茶水见底,俩人同时向对方寻去,目光在空中碰撞。
秦慕瑾堪堪移开自己的视线,伸手欲又拿起火炉上烧的热壶,被男人轻轻握住了手腕,“不喝了,别倒了。”
“是我烹的茶不好喝吗,您只喝这样少的一盏?”喝茶哪里有只喝一盏的,他不再续,除了她烹的茶不好喝,她不知道该怎么想。
褚诣寡淡的五官上隐隐透着笑意,语气耐性十足也宠溺十足,“不是不好喝,是不能再喝了。否则,答应让你见你父亲兄长的事儿就又要往后拖了。”
“哦,对哦,昨晚没见成。”秦慕瑾这才想起来这件定重要的事儿。
“恩,一会儿我们去见。”褚诣手指从她手腕滑到她的手心,将她的手紧紧地攥在自己的手掌中把玩着,“阿瑾,你家的情况,京兆尹卷宗整理好了。”
他揉着她纤细的手指,忽然抬眸对上她的眼睛,原本还松在他手掌中的手指突然攥住他的手指,小姑娘正殷殷期盼的望着他。
“本王还是那句话,只要你答应嫁给本王,你家的卷宗会立刻放在父皇的案上,释放指日可待。”
她怎么就看不懂,他这么执着地娶她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一点点喜欢?或是,因为她帮过他,和他有过亲密,所以他是责任使然?
秦慕瑾神色略有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