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瑾醒来,天已经黑透,室内明珠微蒙,光线晕暗,即使是闭了许久的眼眸陡然睁开,也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见她醒来,身边男人拢成山峰一样的眉心才有舒展的痕迹,注视着她,手指轻划着她日渐光滑的脸儿,“醒了,我让厨房给你煮了些粥,你饿了没,让人现在就盛来?”
秦慕瑾平躺在床上仰视着头顶那俊逸温柔的脸,眼眶渐渐湿润,一会儿,豆大的泪珠儿从里溢出,悉数钻进了他的手心。
褚诣黢黑的双眸立刻慌乱,胡乱地擦着那滚烫的泪水儿,但那眼泪还是像不要钱似的源源不断地往外涌,一会儿就像全落在了他身上似的,他额头上沁满了密汗,“不哭了,眼睛哭肿了不好看,明日该见不得人了。”
“我想求您一件事儿。”秦慕瑾睁着泪眼婆娑的眼睛和他对视着,轻声说,“这件事儿只有您有能力做,除了求您,我不知道还能求谁。”
“端王殿下,若是您能帮我,我会很感激您的。”
她想求什么,褚诣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事儿他从前就答应过她,自然不会食言,也在为它布局,他心里还是有一些把握的。
可是,她刚说的要感激的话,又让他心里生了其他的盘算,他为何不借机让她对自己更坚信不疑,更芳心大动呢!
“阿瑾,你知道我最舍不得看你难受,你求我,我不可能说拒绝你!”褚诣视线沿着她五官的线条描绘,目光流露着一丝秦慕瑾这样不喑世事的女子读不懂的精明,“你想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听他这么说,秦慕瑾忐忑的心稍稍平复了一些,松快了片刻后,她道,“我想求您帮帮涉嫌冀州府贪污案的那些贪官家眷。贪官可恨,为了一己私利,压榨百姓,吞噬朝庭财产,造成民不聊生,哀声哉道,还连累了朝庭的名声,其罪,杀之,方能解百姓心头之恨。慕瑾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对于他们,慕瑾的心里不会有任何的可惜和动容。”
她神色激动了许多,望着他的眼眸全是希冀,“可是,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啊!即使那些贪官犯了滔天的大祸,他们的家眷,那些老幼妇孺,若是没有参与贪污,就是无辜的,而若是一同被连带着杀死,是很残忍,很不仁义的!”
“我们大魏一直在推行以仁义治天下,以德政安抚百姓,杀了他们,不就是与朝廷这一政策相悖吗!让百姓只会觉得我们大魏的朝廷虚情假意,残暴不仁。失了人心,这可是得不偿失啊!”
“慕瑾说这些,一方面是不忍心看无辜的人惨死,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我们朝廷着想。得饶人处且饶人,这话是说我们人与人之间的相处要宽容,做事不要做绝,慕瑾觉得,这也同样适用于朝廷和老百姓之间的关系,若是朝廷能够对贪官家眷更宽容一点,相信老百姓的心里只会对朝廷更拥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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