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人已经走远,青儿掀开了车帘,看向等在身边的牢头,郑重嘱咐说,“人,我这就带走了。”
“若是以后有人问起来,你们咬死了,说人被那些犯人给折腾没了,尸体随便扔在了乱葬岗,搞一个死无对证。”
“是是是,小的记住了,不管谁问起来,小的都说人死了,扔了。”牢头陪着笑脸表示说,“姑娘放心,此事事关重大,小的不会说漏嘴的。”
“让那些犯人把嘴巴也给闭牢了,还有你的人,嘴巴都给闭严实了。”青儿肃着脸儿,故意压低了一点声音,语气十分严肃,“端王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若是有什么风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别说他会对你们怎么样,就是孙妃娘娘,她都不可能放过你们后果,你们可以自己去想”
牢头听得心肝直颤,身上都冒出了冷汗,“是是是,小的知道,小的知道!”
该嘱咐的都嘱咐后,青儿按照孙妃的嘱咐,掏出了揣在袖口里的银票,“这是孙妃娘娘给你们的。”
牢头看着她手里那很有厚度的信封,精明的小眼睛立刻就亮了,烁烁的,冒着光。
他搓搓手心,伸手接过了青儿手里的信封,厚度十足的感觉直接又让他的嘴巴咧到了耳朵根,“多谢孙妃娘娘,多谢孙妃娘娘。”
这么多银票,别说这辈子了,就是十辈子他们一家子都挣不出来。
反正有这些钱,死了都值了。
“把嘴巴闭严实了,别没命花。”青儿扫他一眼放下了手中的车帘子,对车夫说,“我们走。”
马车吱悠悠的动了起来,而后越来越快,一会儿就消失在刑部的小门前。
牢头手里揣着这么多的银票,哪里还有那个脑袋琢磨别的,他将信封揣进怀里使劲捂着,猫着腰飞奔进了刑部
下了朝后,褚诣没走,不请自来的去了他父皇褚鸿麟的含元殿,直愣愣地跪在了他的书案前。
褚鸿麟呢,该饮茶的饮茶,该进食的进食,一会儿还让随身侍奉的张元给按摩,总之,大概一个时辰后,他才拿正眼看向褚诣。
“今日怎的如此郑重?怎么,有事求父皇?”褚鸿麟身子靠在龙椅的背上,闲适地看着跪了一个多时辰,身姿依然挺拔的褚诣。
褚诣微抬着眼皮仰视着自个父皇,和他静静对视几秒,在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儿中,薄唇慢慢微启,“父皇英明,儿子有求于您。”
褚鸿麟儒雅的脸上笑容突然增大,“让朕猜猜,你想求什么?”
褚诣,“那父皇就猜猜吧。”
褚鸿麟抬手揉揉下巴上的美须,笑笑,“想成婚?娶秦为民那闺女了?想要父皇把秦家人给放了?”
“父皇英明。”褚诣平静道。
“子津,你对秦家这女儿是不是太上心了?”褚鸿麟继续揉着下巴,炯炯有神的眼睛中暗藏着锋芒,“将她接到了王府住,还费尽心思的要先洗清秦家人的清白,朕还听说你为她做的好多的事儿,还有失控”
褚诣的眼皮微动,眼珠一动不动地看着褚鸿麟,只听到他又说,“朕可从来没有敢想过,你会没有成婚,和一个女人发生肌肤之亲。”
从他成人后,朝中内外,各地官员,还有边疆部落送他的绝色佳人源源不绝,数不胜数,也有不要命对他下药的,那药性可要比郑贵妃那药的药性烈上许多,可是他从来没有如那些人的算计碰什么女人。再烈的都能忍下来,郑贵妃的小儿科,他反而跑回王府,将秦家那女儿占有,如何不让他多想。他倒不是说老封建,是在意他们未成婚就有了实质性的关系,他在意的,是这个儿子对秦家那女儿十分偏爱的感情,这对于皇家的子孙来说,是十分忌讳的。
更何况这个儿子,是他将来要委以重任的,若是特别偏爱一个女人,势必会引得各方势力不均衡,那可是会有麻烦的。
“父皇将她赐给儿子做正妃,宗人府已经是备了案,事实上来说,她已经是儿子的女人了,只不过还没有举行仪式而已。儿子有难,碰自己的女人解决问题,儿子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褚诣不卑不亢,道,“还是父皇觉得,儿子都这么一把年纪了,对女人没有任何的兴趣才好?”
“”褚鸿麟揉胡须的手就停在了下巴上。
他忘了,这个儿子伶牙俐齿,就口舌来说,他远远不是他的对手。后悔,还不如一直晾着他呢,灭灭他的气焰。
褚诣对自己父皇对自己的行踪或是私事了解的门门清一点都不介意,反而顺手推舟,“既然父皇已经知道儿子对秦家女儿做的事情,儿子就不瞒父皇了,请父皇抓紧时间审了秦家的案子。若是这案子拖得太久,儿子这孩子都怀上了。到时候大着个肚子成亲,或是抱着个孩子成亲,儿子无所谓,脸皮厚,不怕人说什么,就怕影响了皇家的声誉,折损父皇的英明神武。”
“”褚鸿麟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古怪,半天后,牙缝中才挤出几个字来,“子津,你是在威胁父皇!”
“耕耘便有收获,更何况是素了这么多年的儿子。”褚诣面不改色地和他对视,“儿子真是一点都没有想过威胁父皇,也不敢呢。真的只是怕父皇忘了这重要的一点,只是给父皇提个醒罢了。”
“”胸腔有点闷。
褚鸿麟的手从下巴上移开,落在胸口反复地揉了揉,“子津,你真的是长大了!”
有主意,有魄力,有手段,他是老了,说不过他,更拿他没有办法,管不了了
褚诣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句来,望着他眼神儿一时有些楞。
褚鸿麟勾着唇看着他笑,一会儿后,拍了拍大腿,“行了,今日你找父皇的目的,父皇也清楚了。你放心吧,父皇会如你愿的。”
“毕竟,你确实是年纪不小了。这么多年,一直一个人,好不容易对一个女人有感觉,父皇不可能不成全你。”
“多谢父皇成全。”褚诣俯身,端端正正对他扣了一个头。
“别着急谢父皇,父皇也有两个要求要和你替。”褚鸿麟说。
两个要求?一个他能猜到,并且十之八九不会错。另一个呢,是什么?
褚诣垂在地上的眸子动了动,挺身,从地上直起身子又仰视他,等他开口。
褚鸿麟对视着他黑琼发亮的眼睛,心头反而泛了些虚,他目光烁烁了一会儿,突然瞪大了些眼睛,直逼视着他。
他应了他的请求,他也应该应下他的要求,如此才扯平了嘛。
褚鸿麟清了清嗓子,开口,“一个呢,是有关这秦家女儿的,父皇顺了你的心意,答应你娶她做正妃,还放了秦家,让你们可以早点成亲。可是子津,父皇还是那句话,作为君王,不可以儿女情长,沉醉于温柔乡,忘了你身上的责任和担当。也不可以独宠她一人,你是父皇选中的储君,身上担着我们整个皇室的基业,皇室的开枝散叶要靠你,稳定要靠你,发展也要靠你,你不可以为一个女人,损害我们祖宗留下的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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