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家的别是傻了吧?好好的农田,围这东西干什么,怪难看的!煞白煞白的东西,她瞧着难道就不瘆的慌吗?换我我可不敢弄!”
“我也不敢,瞧着怪吓人的!”
说得最尖酸刻薄的,无疑还是之前就与沈珂有过冲突的兰婶:“哼,人家可是城里来的,娇贵呗,连菜都要拿东西围上,也没见这房子撘得多好,还不就是穷矫情!咱们这些农村人,能明白什么呀?小心待会儿挨了人家的骂。”
兰婶一出口,马上就挑拨起了了村民们的情绪,议论得热火朝天。
“这李家的该不会是着了什么魔吧?瞧着就鬼迷三道的,不像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东西……哎,老洪,你见过这东西没有?”
被问到的男人连连摇头:“何止是没见过,连听都没听过!李家那丫头啊,还是太年轻,准是听了谁的话,把这东西给糊上了,咱也不知道能有什么用。”
小锦听得可生气,义愤填膺的替沈珂打抱不平:“娘亲,你弄的东西这么厉害,可是他们说的好过分啊!小锦不高兴。”
“没事,娘亲不怕被人说。”沈珂摸了摸小锦的脑袋。
见到沈珂带着李荀过来,这些人又不肯吭声了。
说白了,还是害怕沈珂真就敢上来直接撕了他们的嘴。
但他们敢说,就不见得多怕沈珂,单单是欺负着沈珂在村子里不怎么好的人缘,他们都能把上来拌嘴的沈珂用吐沫星子淹死。
却不想,沈珂客客气气的回应众人:“论种田的资辈,我的确和各位叔叔伯伯比不了,但今年天冷的反常,我家又没什么过冬的粮食,也只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勉强过冬,让叔叔婶婶们见怪了。”
说着说着,沈珂抬手抹了一把眼泪:“我也不知道兰婶怎么会对我有这么大的意见,可能,可能真的要我死,才能还得起兰婶那一地被刨了的菜吧!”
“不准你们欺负珂儿。”
李荀还想出去给沈珂出一口恶气,但没走出去,就被沈珂拉了回来,抱着他的胳膊佯作悲泣,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提醒李荀:“别去,等着看热闹就成了,乖。”
沈珂楚楚可怜的倒还挺有礼貌,那些等着看热闹的村民,反而有些不是滋味儿了。
甚至还觉得,有那么一丁点儿“理亏”。
这一想,沈珂家得多可怜啊,为了冬天也能有点东西吃,竟然围上了这种不知是打哪儿弄来的东西,哪能不理亏?
洪大叔心中不忍,向沈珂劝说道:“沈丫头,别怪叔说你,你这真是太胡来了,你家要实在没吃的,大不了上咱家来取,咱家今年收了不少的地瓜呢,可不能什么东西都往地里弄啊!”
周围人面子不太挂得住,便也附和着洪大叔的客套话,也有人指责兰婶两句:“行了行了,你和一个小辈置什么气?脸还要不要了,咱做人可不能这样啊!”
唯有兰婶咋瞧都不顺眼,上去对着木桩子踢了一脚:“什么破东西,还以为能熬得过冬呢?我倒要看看你吃了亏怎么办!呵呵,你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小锦追着要去找兰婶撒气,又被沈珂抱了起来,一双可爱的小短腿在空中蹬来蹬去:“娘亲,娘亲,你放开我!她欺负你,小锦要保护你!”
沈珂哭笑不得地为小包子顺了顺毛,她竟一点儿都不气恼:“好了好了,那种听不懂话的人,你和她说什么都没用的,所以甭管她,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毕竟,兰婶现在过的比她艰难多了。
自打上次那件事以后,深感颜面尽失被村里人排斥的兰叔就时常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和兰婶吵架,动不动就跟兰婶摆脸色,村里就没人没听过这两口子吵架的。
比起纳闷这大棚是什么东西,村里那些人更有兴致去讲究兰婶的是非,正因如此,兰婶没站多久,就匆匆跑了。
在沈珂的漠然下,一家子谁也没有理会这些自认为经验十足的“过来人”,沈珂径直掀开棚门,带着父女两个走了进去,里头散发着清新的泥土气息,与外面烧着柴火垛的味道不同。
经过多日的配合,沈珂与李荀两人并肩种田的默契已经打下了根基,活儿干得很利索,没一会儿就种好了齐刷刷的麦种。
小锦跟在爹娘身后种了两个小苗,已经因为帮上了忙而高兴的咧嘴笑了。
今晚的夜则更冷了。
睡梦中的沈珂贪恋温暖,默默地向李荀的身边儿靠着,不像白日那般,还知道不自在的躲着李荀。
在这样的冷天里,李荀的身体显得更加暖和,比那些什么暖炉还要有用的多。
只是沈珂这睡相……
沈珂无意地将腿盘撘在了李荀的腰上,便是李荀睡得再沉,也无法无视沈珂这亲昵无比的睡态。
李荀勾唇一笑,话音很轻:“胆子不小。”
沈珂这女人把他当傻子相处久了,似乎也忘了,他还是个男人,简直就丝毫未曾把他放在眼里。
李荀揉了揉眉心,刚要伸手把沈珂的手抬下去,竟然就被沈珂用力握住了手腕。
又听沈珂十分生气的说起梦话,口气幼稚的不得了:“不许碰我!再碰我,我就要和你,和你生气了!”
这更让李荀觉得沈珂和以往“判若两人”。
如今的沈珂少了贪心的市侩嘴脸,不再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处处惹事,倒变得……像个率真可爱的小姑娘。
李荀不知这种变化究竟该算是好事还是坏事,思忖之事,睡梦中的沈珂竟然抱住了他的脖子,闷闷的哼了两声。
李荀的脸上染了一抹薄红,在认识到刚才的事后,李荀下意识的有些被人撩拨的心神不宁。
但沈珂的举止,远比李荀想得要幼稚多了。
沈珂竟然对着李荀的脖颈啃了一口,啃完又十分嫌弃:“这火腿怎么根本咬不下来,难道也坏掉了?最近怎么这么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