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子舒看竹梯摇摇晃晃,他有些担忧地跑过去。
“姑娘小心。”
上前亲自扶住竹梯,吕子舒小心翼翼地盯着站在竹梯上的沈珂,张开双臂在下头迎着。
这竹梯的确出现了问题,沈珂看着竹梯,她惊呼一声:“你们先扶好。”
竹梯摇摇晃晃,甚至有一部分已经失去了竹竿的支撑。
完全想不到吕家这个大户人家,竟然连一个竹梯都不曾有完整的。
沈珂看着那竹梯,替这户人家感觉不好意思。
“其实我觉得,这梯子还是换一个吧,毕竟平日里也是不可或缺之物,特别像你们吕府,对你们而言,更是不在话下,哪怕十个竹梯都没事。”
沈珂话一出,见吕氏兄妹二人都不肯再说话,仔细观察见他们二人面面相觑,似乎有诸多烦心事想说不能说。
“倒不是不舍得买竹梯,实在是因为这年头,竹梯也并不是你想象的想买便买得到的。”
吕玲儿说道:“现在竹梯的价格虽然不贵,但是卖这个的却少之又少,毕竟这年头要竹梯的没有几个,大家都是为了生计。”
也是,毕竟在都城生活压力恐怕更大。
沈珂仔细寻思,觉得倘若她以后真的想搬来都城住,也得有些心里准备。
竹梯被下人搬了出去。
沈珂看着半空中挂满了灯笼。
再看方才她挂的那几只,满脸黑线,不是说挂的还不错么?
可是这看起来歪七扭八,哪里是不错的样子?
但是吕玲儿却觉得,沈珂挂的就是最好的。
她将沈珂称赞一番,最终盯着沈珂:“姐姐,咱们用完晚膳便早些歇息吧,毕竟明日恐怕要早起。”
沈珂应下。
晚膳比起早膳便显得没那么夸张了。
虽然也有十多道菜,但是好歹,在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匆忙用完晚膳之后,沈珂便先带着小锦去休息。
小锦年纪小,现在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如果休息不好,恐怕会对她日后产生大影响。
安排小锦睡下,沈珂正打算回自个儿房间,一低头,吓得一个哆嗦,连忙退后了几步,她捂住胸口:“你干嘛?吓死我了。”
小山匪红着眼眶子,一脸幽怨的盯着沈珂。
“我想我老大了,这个时候我老大应该还没有睡,我忽然不想过这种富贵人家的生活,我想回去找他,老大找不到我,应该会很着急。”
这种半大的孩子,离开家最是容易思念,沈珂看他很可怜,焦急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低声安抚:“你怕啥?有我陪在你身边,而且你们老大身边有那么多人负责伺候她的日常饮居,你消失他不过能够念及你两三日,明日恐怕已经完全想不起你了。”
沈珂不过是在胡诌。
人心都是肉长的,那山匪老大也是个重情义的人,虽然没有相处太久,可是沈珂却觉得,也是难得的真性情。她那样对人家属实有些不地道。
可是事已至此,已经毫无反悔之望了。
最终也只能硬着头皮将小山匪留下来。
“你听我的,留在这里仍旧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别人可是羡慕不来的,你看吕家也没有让你做啥事,说不定你表现出色,日后还会将你送去学堂,何乐而不为?”
小山匪想了想,觉得沈珂说的不无道理。
可是在这深夜里,他简直便是被相思之情折磨地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于是趁着沈珂睡觉之时,小山匪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竟然趁着深夜跑了出去。
可是一出吕府,便摸不着东南西北。
毕竟吕府处在都城最繁华的闹市里,哪怕是深夜,这街道上也是人来人往。
小山匪只有在山的地方才能十分准确地辨别方向,可是一离开来到此处,他便有些,不知如何前行。
街道虽然繁华,但却格外陌生,而且他看到那些人来人往,竟然觉得恐慌,下意识便开始躲避行人。
早知道他就不被利益冲昏头脑,如果现在还在山里跟着他们老大,恐怕会过得极为幸福,可是眼前一切都化为泡沫。
小山匪蹲坐在角落里号啕大哭。
一人朝着小山匪走来,站在他跟前。
“有什么好哭的?看着你也是个年纪不算小的人了,男儿有泪不轻弹。”
这声音有些娘们唧唧的,但如果说是女人又有些奇怪。
小山匪接过那人递过来的帕子,将鼻涕眼泪都擤在上面。
看到那人的脸时,小山匪吓得一个哆嗦,不断地后退着:“怎,怎么是你?你这个坏人,离我远点。”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先前纠缠吕玲儿的那位刘公子。
刘公子成日里无所事事,最想做的就是哄吕玲儿开心,他会四处张罗吕玲儿喜欢的东西,如果合适就买回去,放到他那个大箱子里。
这小山匪正是因为先前和吕玲儿在一起,才引起了刘公子的注意。
他想。
这小山匪一定是半夜偷偷跑出来的,肯定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如果他能暂时将小山匪收留,在明日的宴会上,将小山匪当做贺礼献给吕玲儿,说不定能让其开心。
“想不想见识见识这都城里的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我带你去瞧瞧?”
刘公子见的人多了,打眼一看,便知道这小山匪是个没啥见识的人,只要稍加诱惑,就能让其无比动容。
小山匪还是不愿意相信刘公子,毕竟白日里刘公子有多强人所难,他也是看到了。
“我不去了,明日我让吕玲儿带我去。”
一听到吕玲儿三个字,刘公子登时恼了:“你认识她举办宴会的时日,你怎么好意思打扰,让她带着你去闲逛?最好你不要给她造成任何的影响,否则本少爷不会饶过你。”
小山匪委屈巴巴,觉得现在的生活越来越不如从前,以前至少他们老大可以给他很好的关怀,但是现在他觉得他成了被人利用的棋子。
特别是眼下的刘公子,意图很明显。
小山匪年纪虽然小,但是他不傻,他还是能辨别出好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