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台是火树银花状,大红漆就的枝干,总共有上下三层,二十四个灯托,每个灯托上都装满了灯油,点着芯子之后显得十分的明亮。
最主要的是,在最顶端的位置,竟罩着一只精美玲珑的白银掐丝球形灯罩。
而那灯罩里罩着的,不是油灯,也不是蜡烛,而是一只硕大的明珠。那明珠在旁边众多火光的照耀之下,正闪烁着五彩的光华,看上去煞是好看。
见莫君澜自打进门之后,眼睛便盯着那明珠一瞬也不瞬的样子,付清泉哈哈笑了起来。
“怎么样?付爷爷这颗明珠好看吧?一会儿把它送给小世子好不好?”
莫君澜被他一笑,顿时回神,小脸儿也不由一热:“嘿嘿,这珠子可是个名贵的东西,爷爷您还是自己留着吧。”
想了想,莫君澜又开口道:“不过,我看那白银掐丝的灯罩不错,要不爷爷您就把它送给我吧!”
付清泉哈哈一笑:“澜儿就放心好了,管它什么明珠也好,灯罩也好,不管它在外人的眼睛里有多么的名贵,对于我这个孤老头子来说,也不过就是一个没多大用处的摆设,你若真的喜欢,倒不如给你拿去把玩的好!”
莫君澜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这东西放在爷爷这里,光华四射,照得这屋子亮堂的很,如此一来,爷爷做起事来,就放便多了。所以爷爷您还是留着它吧。”
“不过,爷爷您不是说还有东西要送给我吗?您快点儿拿出来给我看看好不好?”
付清泉见莫君澜转移了话题,心中也不由暗暗点头,这孩子,果然不一般啊,即便是动心,却一点儿也不贪婪,真是好样的!
“你先坐这里等着,付爷爷这就给你拿去。”说话间付清泉把莫君澜放到桌子旁边的一个巨大的圈椅上面,转身到旁边的柜子里找起东西来。
不一会儿,他从柜子前面转身,双后却背在身后,下巴颏儿上的花白胡须一抖一抖的,笑道:“小世子准备好了吗?您请上眼了!”
说着,他左手突然伸出来,结果,却是空的!
莫君澜却直接被他给逗乐了,笑的咯咯直颤。
“付爷爷你快点儿,我要看另外一只手!”
在莫君澜强烈的要求之下,付清泉这才又缓缓的把右手从身后伸了出来:“当当当,你来看!”
“小木鸟?”莫君澜惊叹了一声,一把将那只小木鸟抢到手里,翻来覆去的看着,一双眼睛更是一下子就笑成两道弯:“原来是只小黄莺,这个好,这个好!”
付清泉见她一脸欢喜的样子,也跟着她一起笑了起来:“喜欢吗?”
“喜欢,喜欢,谢谢付爷爷!”莫君澜头也不抬的说道。
别说,付清泉的手艺还真是不错,把一只小黄莺雕琢的栩栩如生,加上又上了漆,看上去简直和真的一样。
“爷爷,你说,这只小黄莺这么漂亮,如果它要是能够唱歌,还会飞的话就好了!”
付清泉听了又是呵呵一笑,“你说的那是真鸟,这个也就是假的,爷爷还真没那个能耐让它动起来。”
不想就在这个时候,莫君澜突然抬起头,冲着付清泉笑了起来。
“付爷爷,要不咱们找个人,让他想办法把这只小黄莺动起来,你说好不好?”
付清泉愣了一下,跟着问道:“照你说,还真有这种能人?”
莫君澜嘻嘻一笑,“他是不是真的能人,我现在还真说不清楚,不过咱们可以让他试试看嘛!”
付清泉一拍桌子,激动道:“那还愣着干嘛?那人到底是谁?世子你告诉我,我现在就让人去把他给找来!”
“就是今天莫吴从外面带回来的那位大叔啊。我听说他把那位大叔交给付爷爷您来安排了,爷爷您应该还有印象吧?”
“真的?”付清泉恍然大悟,“我说呢,好好的,莫吴那小子怎么从外面领回一个吃闲饭的。你还别说,咱们府上的人手本就有富余,所以我这边还没来得及给他安排呢。”
莫君澜听着这话嘻嘻一笑:“那位大叔其实是我让莫吴带回来的,我就是因为在街让看到他有些个能耐,只是如今一时落难,所以才把他给领了回来。”
“这样啊!那敢情好,既然小世子有着一副菩萨心肠,那我就看看,回头给他安排个好一点儿的工作吧。”
莫君澜却道:“付爷爷先不用那么着急,我看那位大叔并不像普通的江湖汉子,所以就算是他到了咱们家,咱们也不能直接拿人当下人看待,倒不如先给他出点儿难题试试他,若是他真的做到了,那么以后的事情,就看他的意愿了,是去还是留,也全部由他自己说了算吧。”
“这样也好。”付清泉心里明白,但凡有点能耐的人,个个都从骨子里透着一丝傲气,是断然不喜欢寄人篱下吃白食的。
至于今天这个人,如今谁也说不好,他到底是不是一个真正有能耐的人,倒不如按照莫君澜所说的去做,给他出一个难题,一来是试试他的能耐,二来也摸摸他的底细,看看他这个人,到底是怎么一个来头。
想到这里,付清泉抬手招来小厮:“你去,把今天新来的那位荣先生请过来。”
“好嘞!”小厮应声而去。
莫君澜手上一边把玩着那只小黄莺,一边等着荣士达的到来。
这里毕竟是皇上亲赠的王府,前前后后,那地方也是大了去了。
而这么大的地方,统共也只有老夫人和莫君澜两个主子,所以每个院子里都住着些丫头小厮,以共随时差遣。
至于荣士达,他毕竟只是个新来的,再加上付清泉之前也不了解情况,所以是不可能把他安排在各大主院的,而是把他安排在了府上小厮单独居处的一处院子里。
等了足足有一刻钟的样子,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跟着有人在外面报备道:“在下荣士达见过总管大人,不知您这个时候叫在下来,所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