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翡儿听着青阳的话笑了笑,眉宇间依旧明朗,眼底却疾速闪过一丝淡淡的伤感。
只不过一开口,她便又笑了起来:“陛下说过,今天到底是一个好日子,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那都是我白翡儿的命数,所以我理所应当要穿得喜庆一些。”
青阳连忙点头:“姑姑说的没错,不管怎么说,今天都是一个喜庆的日子,青阳相信,姑姑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白翡儿伸手轻轻摸了一下青阳的脸颊:“这张小嘴儿,真是个甜蜜的!姑姑就借你吉言,但愿今天能够得偿所愿吧!”
几个人正聊着的时候,又听到台下回旋梯传来蹬蹬上楼的声音,青阳连忙回头道:“莫不是宝哥哥他们来了吧?”
莫君澜也回头去看,不一会儿功夫,台下果然上来几个人,正是洛金宝几个人。
青阳转头问他:“宝哥哥你们怎么这么慢呢?我们可是已经在这里等你们好久了。”
洛金宝伸手抹一把脸,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我们三个先聚到一起,结果耽误了一会儿,等到了台下,却不见你们的人影,后面幸好遇到了莫白和乔兴,要不然我们还不知道你们已经来了呢!”
说完洛金宝看向白翡儿,跟着抬手抱拳:“姑姑好,我是洛金宝!”
白翡儿看着眼前这个眉目浓厚的黑衣少年,带着一股子锐利的英俊面容,豪气冲天,一看就是洛家人的风范。
那一刻,白翡儿的眉眼忽然就弯了起来:“原来是表哥家的小宝啊!想不到你如今竟然长成这么大的小伙子了!看上去真有些表哥当年的风范呢!”
洛金宝低眉一笑:“姑姑见笑了,我哪比得上爹爹啊!爹爹天天嫌弃我不争气呢!”
白翡儿笑着摇头:“你也莫要妄自菲薄了,我听说你是太子侍读,不光读书好,武艺也是一等一的好!你爹爹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心里也是非常的骄傲呢!”
洛金宝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
跟着林宣和霍凌风也相继与白翡儿见了礼。
白翡儿也真不愧是青州有名的郡主,虽然从不曾入京,对于京城的人事,却是一点就通。这一点儿,也让人觉得十分的钦佩。
大家聊了一会儿,眼见着台下的人群越聚越多,甚至已经有人在台下开始高声呼喝起来。
“听说今天这擂台是陛下亲自下令,为青州郡主搭建的!这若是哪一个能够拔得了头筹,那以后可就是青州郡的乘龙快婿了!”
“说的就是!只是这都快要日上三竿了,也不知道这擂台赛什么时候才开始!”
“喂!我说台上的,能不能派人出来露上一面,和大家讲讲清楚,也好让咱们大家心里有个分寸是不是?”
听到下面越来越乱的吆喝声,李隽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头,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莫君澜在一边突然伸手拉了他一把。
李隽转头,看到莫君澜正冲他轻轻摇头,这才作罢。
莫君澜见李隽神色平复下来,这才转身挑了身后栏杆上面垂落的纱幔朝外看了一眼。
只见不过短短一会儿间,擂台下面竟然已经汇满了拥挤的人群,人群前面站着的是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一脸的胡碴子,明显就是绿林中人。
看着那些人,莫君澜目光闪了闪,跟着又伸手拉了李隽一把:“隽哥哥,时间好像差不多了,我们也该下去准备一下吧了?”
李隽见莫君澜一直站在栏杆边上往下看,也凑近看了一眼。
一眼望过去,见台下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大片,喧嚣又杂乱,忍不住又皱了一下眉头。
跟着李慎也凑过来看了一眼,李慎看过之后,眉目间却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其实若论起真格的,这人群自然是越多越好,毕竟只有人多了,才更容易生出乱子来。要不然的话,咱们几个人的任务,还真有点儿不太好完成。”
莫君澜一听这话,也抿嘴笑了起来:“慎哥哥倒是看得透彻的很。的确,咱们今天在这里,只能求乱。”
说到这里,莫君澜又挑了挑眉,脸上的笑容也忽然变得不怀好意了一些:“毕竟只有足够乱了,太子殿下的人身安全才需要加倍的防护,你们说是吧?”
李隽看着她脸上的笑容,紧紧锁着的眉头,竟然渐渐平展了开来。
不但如此,他还微微摇头,轻笑了一声:“随你们怎么说吧,反正今天咱们肯定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莫君澜笑着点头:“总之一会儿,还要隽哥哥好好的配合一下才是,只要咱们同心协力,任他表现的再多么的冷硬,到头来也不过就是纸糊的老虎而已。”
说到这里,莫君澜又拉了李隽一把:“时间已经不早了,我看咱们就先下去吧!”
青阳在一边听得清楚,此时也十分的赞同:“二哥哥,你快点儿和澜儿哥哥一起下去吧。这里的事情暂时不需要你们操心,可是师傅那边却要全部靠你们两个人了。反正我不管你们两个用什么办法,到时候必须把他给我引过来才行!”
看着青阳公主一脸霸道的小模样,莫君澜有点儿想笑,又觉得十分的温暖。
这个小小的、可爱的姑娘,真的是这世上最最善良的姑娘了。
乔宏基这会儿也朝着大家挥了挥手,“时间的确是差不多了,我看咱们这会儿干脆全部都下去好了。到时候咱们按照计划,各司其职。总之今天是绝对不能放松也就是了。”
众少年点头,洛金宝再次拱手与白翡儿告别:“姑姑,我们先行下去了,等一会儿若是您看到侄儿上台来捣乱,也千万莫要着急才是,您只需记得,侄儿自有分寸也就是了!”
白翡儿冲他微微点头一笑:“难为你们这些孩子了!为了我的这点儿事情,害得你们费尽心思不说,还要出面做这等危险的事情,这叫我的心里,又如何过意得去啊!”
洛金宝朗声一笑:“我们洛家的人,向来都是不怕麻烦的!何况这件事情不光关系着姑姑,还关系着七师叔,侄儿自当是比谁都要关心的。若是姑姑和七师叔真的能够打破这一切僵局,也是侄儿此生最为喜为乐见的一桩幸事了!”
白翡儿有些羞怯的笑了笑,“总之,谢谢你们大家了!”
众少年再次拱手,跟着一一转身,鱼贯而出,下台离去。
到了台下,莫君澜拉着李隽走到洛金宝的跟前问他:“宝哥,你可打听到师傅的下落了?”
洛金宝点头,他倒是会找位置的很,居然直接把大本营安在了天香楼里。
莫君澜也是一愣,“天香楼?这么说来,他倒是真的挺会找位置的,不过话说回来,天香楼那么大,他到底藏到哪里去了?”
洛金宝挠挠头:“这个,我还真没能打听清楚,不过这事儿倒也简单,你回去过去随便叫个人一问,不就全部都出来了吗?”
莫君澜想想也是,便拉了李隽冲着大家一挥手道:“既然如此,那我和隽哥哥就先去天香楼转一圈好了!”
众人点头答应。
正要走的时候,乔宏基又叫住二人,跟着走到莫君澜的身边,在她的耳边又仔细的交待了一通。
莫君澜一边听,一边连连点头应是。
真是看得边上的李隽一脸的烦躁。
有心想要一把将莫君澜给拉走,又怕误了正事,只得忍了又忍,直到乔宏基伸手在莫君澜的肩头上轻轻的拍了两记,才又任由莫君澜拉着离了擂台。
“澜儿,乔宏基方才在你耳边嘀咕什么呢?”走了一段路,李隽终究还是没能忍住。
莫君澜这会儿正拉着李隽在拥挤的人群之中奋力的往前挤着,一时间也没能留意到李隽问她的这些话,于是便没能及时的回答他的问话。
李隽心里一下子又不舒服起来。
干脆死死的拉了莫君澜的手,站在那里一动也不肯动了。
莫君澜正走着,忽然感觉到身后的人怎么停了下来,而且拉都拉不动。
回过头来,她一脸迷糊的问李隽道:“隽哥哥你怎么不走了?”问着这话,她心里还惊了一下,连忙转过身围着李隽来回的转了几圈,“不会是有人挤着隽哥哥,或者是有什么人踩到你的脚了吧?”
李隽本想发发脾气来的,结果被她这一脸紧张的神色又给弄得一脸的尴尬。
想想还是算了,原本乔宏基叫住莫君澜,也是为了洛西风和白翡儿的事情,他身为支持者,自然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想到这里,李隽放平心态,重新心平气和的拉了莫君澜一把:“我没事,只是人太多了,被挤得有些难受而已。不如咱们先放慢一点儿脚步,等到走出这人堆再说吧。”
莫君澜一听便笑了起来:“好!”说着她一把扣住李隽的五指,跟着举起自己的手,带起李隽的手,笑的一脸坚定:“隽哥哥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好好的牵着你的手,绝对不会让人流把我们两个给冲开的!”
听着她这话,李隽又看一眼被莫君澜扣得紧紧的五指,一张俊美无双的脸儿竟然红成了一片。
“你、你、你放心好了,我也一定会紧紧地抓住你的手,绝对不会放开的!”
“嗯!”莫君澜认真的点了点头,跟着又冲李隽微微一笑,晃晃两个人紧紧扣在一起的双手,“那我们走吧,我性子有点儿急,所以隽哥哥一定要跟紧我哦!”
“行,我会紧紧跟着你的!”
到了这个时候,李隽心里早就已经没有之前的那些疙疙瘩瘩了,低着头,感受着双耳处传来的一阵阵火热,一双眼睛却总是不由自主的追随着与莫君澜紧紧相扣的那只手,任它随着两个人的步伐一摇一晃,竟不觉得眼睛发晕,甚至盯着盯着,连嘴角都悄悄的勾了起来。
就这么,两个人逆着人流,好不容易挤出了人群。
感觉到周身骤然一轻,眼前骤然一亮,李隽这才恍然回神,那一刹,他只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虚无飘渺的梦一般,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空幻,那么的让人不敢相信。
直到他再次低头,看到两个人依旧紧紧扣在一起的双手,心头才又再次骤然一紧。
原来,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莫君澜这一路之上只顾着拉他逆流而行了,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即便是到了此时,路上的行人明显不如之前那么拥挤了,可莫君澜依旧没有想那么多,依旧拉着李隽穿越三三两两的人群,大踏步的朝天香楼奋进。
见她跑的越来越快,李隽的情绪也越发高涨了起来,也跟着她跑了起来。就这样,两个人很快便来到了天香楼时常菜馆。
站定脚步,莫君澜平复了一下气息,跟着转头冲李隽微微一笑,“隽哥哥你说,师傅到底会在什么地方呢?”
李隽抬头四下里望望,跟着摇头:“这个一时还真是说不太准,不过这一次番邦各国来的人倒是挺多的,所以我想着,说不定师傅会在番邦特色料理馆那里也说不定。”
莫君澜点头,“有这个可能,不过也不一定,毕竟咱们这天香楼可是盛京城中的一大特色,特别是今天,估计处处都火爆的很。”
莫君澜越说越觉得心里没底,干脆将头连连摇了两下:“哎呀,不管那么多了,反正一会儿找人来仔细的盘问一下也就是了,反正不管师傅藏到哪里,这一次我都要把他给挖出来。”
李隽笑着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拍拍莫君澜的肩头:“放心吧,我一定会陪着你,把师傅给挖出来的!然而咱们再一起把他给带到擂前,到时候就要看他们两个人的造化了。”
莫君澜点点头,跟着忽然又叹了一口气:“隽哥哥你说,我们这么做,真的能够帮得到师傅和郡主他们两个人吗?”
看着莫君澜忽然间拧起的眉头,李隽只觉自己的心头又猛得沉了一沉,这话,又到底要让他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