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天机老人是个年轻人

他端坐在阁楼窗口，用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在古琴上挑动，一袭上好绸缎做成的白色长袍，衣袖随着微风起舞，晃动，空灵美妙的乐曲就传递到林间每一个角落。

时而琴声高耸入云，时而婉转低沉，在乐曲中似乎就能够听到世间的一切，万物都似乎在听者的面前。激扬时，有千军万马，轻快时，飘渺于人间，此曲只有天上有，人间哪有几回闻。

楚墨顺势就把灵蚀放在地上，靠着一棵树。楚墨静静地听着这一段乐曲，这个弹琴者的心底似乎有一股说不清楚的忧伤情绪，是对于世间的慈悲，也是对于万物的爱惜。绝尘的面目下，竟然有如此性情，真是令楚墨有一丝好奇。

“曲好，人好。”楚墨在一曲终时，鼓起了掌。她是被这首曲子折服了。

云无端被这两句清脆的女声吸引住了，注意到底下这一男一女。女子戴着斗笠，看不出长相，不过通身的气质也十分惹人瞩目。一个靠着树扶坐着的黑衣男子，身材瘦削，俊美的脸庞下有一对明亮的眸子，似乎有伤。

“小友，哪里人？”云无端从阁楼下飞身下来了。楚墨在斗笠的薄纱下，注意到他的长相，他有一双星空一般能够看透一切的耀眼黑眸，淡雅脱俗的俊容中带着山川和白云的味道，如同超凡绝伦的仙人。

“我和我一个朋友在外面遇到了狼的攻击，他受了伤，就想找处安全的地方治疗一下。”楚墨解释道，这时才发现灵蚀早就坚持不住昏死过去了。

她拱了拱手，说道：“希望道长能够通融一下。”

“哦！小事一桩。”云无端对这旁边挥了挥手。突然就从林间窜出两个书童打扮的少年出来，两人一个抬头，一个抬脚，直接就把灵蚀给抬走了。楚墨也准备跟着他们一起过去，云无端用袍子示意别去了。

“小友，可有幸来喝一杯茶。”他说道。他的声音似乎有某种魔力，能够让楚墨感觉心底平和安静。

楚墨跟着他一起从侧边楼梯上去。楼上空间不大，但五脏俱全，窗台摆着一座古琴，还有几副山水图画挂在了墙上，主座是放了一张桌子，旁边是放置了一些软垫。桌上最为显眼的便是那古色古香的各种花纹雕刻的茶壶和茶杯。

茶艺看重茶具，也最为受到茶人的青睐。楚墨过去在王家村也喝茶，不过是那种粗枝大叶随便喝，也没有这般精致地喝。

云无端示意楚墨坐下来，只见他一手拨弄下边的衣摆，一边就直接坐在软垫上，脚的位置也没有任何刻意。

他用旁边的小瓢舀水，淋在了茶壶上。许是注意到楚墨神情上的疑问，他向她介绍了许多茶上面的学问。

好茶壶是能蕴蓄茶香，陶制圆壶，胎质细腻，圆润的曲线，给人一种活泼柔顺的美感。这壶在云无端的手上，格外有不真实地飘渺于云间的味道。

端起旁边的木制水壶把热水倒进去，轻盈的水流冒着冉冉升起的热气，来自于茶叶独特清香的味道顿时就散开了。

“茶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云无端说道。

“泡茶也是一门手艺。不错。”楚墨不由自主地就赞赏道。

“你看茶中的影子。”楚墨顺着他的话，直接就探头去看，只见一朵梅花在里面绽开，转眼间就变成了群山飞鸟，再后面竟然看到一个女人相。

楚墨太惊奇了，这是如何做到的。

“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花，山、鸟，好像还有一个女人。”

“哦！小友看到可也与别人不同。”

“何解？”

“小友，先尝一下茶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楚墨轻轻用舌头探了一小口，有着苦涩感，再一口，感受到甘甜，一杯喝完有了说不清的余味。似乎人生这一切，都在这一杯茶中。

云无端向楚墨解释道，“品茶也不定是人品茶，茶也品人。茶能够观人面，洞察人心，你在想什么，茶中都能够感受到。这也是有人爱茶，有人对茶避之不及。”

“这倒是一个新解，新奇。”楚墨听到这个解释，会心一笑。

“茶中见花鸟山林，可见你的心中有万物，而且很透彻，完全没有什么杂质。这最后的女人，我倒是不知道这其中的缘故，不过也是缘分，既然遇到了，也是一种幸运罢了。”

“道长，不也心中有万物吗？琴声深处藏着的不就是茶中的花鸟山林，还有一颗心吗？”

“小友，真是一语道中。大家都是心系万物的人，心中有大义，自然会有过成，有所得，也将有所失。”

“不过我还要提醒小友一句，切不可操之过急，也不要违背本心，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孰对孰错，谁又能说得准。”

“道士的话倒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受教了。”

“我乃天机老人。能够解我阵法的，普天之下就没有几个人。但我还是算中我会遇见你，但我却算不出你的命数，你的前方是一团迷雾。怪哉，怪哉。”楚墨顿时傻眼了，这天机老人居然是个年轻人。

“晚辈拜见天机老人。求天机老人的一张无字天书这可是无数江湖人梦寐以求的，能够得到您的赐教，我也是三生有幸。”楚墨听到他自报名号，就突然官方起来。

“小友，可以喊我无端，我姓云，天机老人不过是一个头衔。你也合我眼缘，倒是能交个朋友。”

“无端兄，我单字为墨，不知道本姓为什么，你可以喊我楚墨。曾认了一个楚家人为爷爷，也算楚家这个姓。”

“楚墨，楚墨。这又清除又满墨倒是清奇，不知道是清还是浊。”

“清浊又有什么重要呢？我清还是浊，也还是我。”

“不过我可能拿你一张无字天书啊？”楚墨突然想起了榜单上前面可有一条拿到天机老人的无字天书。

“天机不可泄露。世人总想早知道。你有什么疑问，我可以当面解答。”云无端说道。

“我拿去换钱。真是冒犯了。无端兄就给我这张纸吧。”楚墨有着为自己打云无端的小心思感到有着小尴尬。

云无端脸色有着变化，对这样的要求，他也是第一次听到，倒也新奇。“可是可以，不过这无字天书是来我这里的一个拜帖。若是我有眼缘，我就为他们解答一个问题。天机谷已经很久没有新人进来了。不过我会有一段时间的云游，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

说完话，他从旁边书柜的暗格中，抽出一页。这是一张简单的天机谷的阵法通道。不过阵法有各种变数，并不是定数，这一张帖子也只能有一次用处。

－－－－－－题外话－－－－－－

山上有梅：天机老人后面会是一个主要人物，推动主要情节。仙气飘飘的男子，谁不爱？还会弹琴，会泡茶。一个我得不到的男人。

天机老人：听说你在觊觎我的美貌。

楚墨：难道你不是弹给我听的。这林中，可没有其他人。

天机老人：我是弹给天听得，弹给空气听得。（做个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