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寝是不可能侍寝的,姜明惜从院子里爬起来,横扫了一眼杜然。
“少主,我们怎么办?”杜然没辙了。
姜明惜暴躁:“还能怎么办,赶走啊,你还真指望我跟他睡啊,要睡你自己睡,想办法啊。”
此时杜然自身的安全受到了威胁,杜然翻了个白眼,心生一计。
商卿羽在皇后殿外等了半晌,没等到任何回音,敲门的太监憋出了一脑门子冷汗,终于听见紧闭的殿门内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启禀皇上。”殿内传来一个造作的声音,“娘娘今日来了葵水,不方便侍寝呐。”
商卿羽:“……”
殿内传来一声巨响,好像有人摔了什么东西。
又一声脆响,好像有什么金属物体落在了地上。
姜明惜怒不可遏,一边捂嘴防止自己骂出声,一边捞起桌上的瓷瓶往杜然的脚边砸。
姜明惜投之以愤怒的眼神:“你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的,你让我以后江湖上怎么混。”
杜然报之以委屈的眼神,拼命使眼色:“少主,来葵水不丢人,侍寝才丢人,此事你不说我不说,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杜然语出惊人,殿内殿外一时间安静如斯。
两个人眼神交流了半晌,姜明惜的火也发的差不多了,两人对视一眼,姜明惜捞起桌上的沉雪,就要撤离。
门外的商卿羽开了口:“凝曦,你把门打开,好吗?”
不好,不可能,不存在的,姜明惜心说。
商卿羽又道:“你把门打开,我不要你侍寝,我就和你聊聊你堂哥。”
姜明惜:“???”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堂哥本堂就在这里。
他自认纵横江湖这么多年,从来就不认识商卿羽这号人,为什么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对身为无疆楼少主的他,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殿门没有锁,守夜的太监却怎么也推不开。商卿羽让人退下,试图去推那道殿门。
姜明惜一看不好,赶紧伸手抵住殿门。
商卿羽:“……”
商卿羽继续推门,加上了那么一点点内力。
两个人你来我往,不甘示弱,最后彼此都带上了内力,隔着一道门拼起了内力,此时杜然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无疆楼的小少主,姓姜,名逸,字明惜,号不服,能武力解决的绝对不用脑子解决。
门外的那个大概也气懵了。
内外两人的内力深厚,杜然明显感觉到屋内的陈设在颤动,阻止是不可能了,只能想办法撤退,只要从这里顺利撤离,剩下的都让沈夫人来解决吧。
脆弱的殿门颤抖两下,在门外陈公公的一声惨叫中,碎成粉末。
殿门粉碎的瞬间,殿内百道红纱射出,挡住了殿外所有人的视线,商卿羽只来得及看到,红纱尽头一道模模糊糊远去的身影。
“陛下息怒,娘娘她,是江湖人啊。”陈公公跪地。
“来人。”
黑暗中几道身影,出现在了商卿羽的脚边:“家主有何吩咐?”
商卿羽看着那两人离开的方向,吩咐道:“去查,不要伤了他。”
江南无疆楼,一天一夜没睡的姜明惜敲开了沈夫人的房门。
“太过分了。”姜明惜怒道,“我把他当朋友,他竟然想上我。”
门外的杜然想提醒姜明惜他刚刚连拆了朋友家的九道宫门,宫里现在大概正在抢修宫门,然而姜小少爷此时正在气头上,连沈夫人也只能好言相劝。
两个时辰后,不耐烦的沈夫人,拎着姜明惜的衣领将他从屋子里丢了出去,并且答应太后那边她去解释。
翌日,姜明惜睡到了日上三竿,把昨日的不愉快都抛在了脑后,精神抖擞地下楼,杜然正抱着一摞无疆令往内堂走。
“红的?”姜明惜随手拿了一张,随口问道,“宰谁?”
“落松门,戴门主。”杜然回答。
“接了。”姜明惜这阵子闲的无聊,总觉得有股憋屈需要发泄,好不容易见到了一张红令,一把夺过无疆令揣在兜里,轻功翻出了窗门,几个起落之间,已然不见了踪影。
“哎,少主,等等我。”杜然放下手中的一堆无疆令,追了出去。
内堂的侧门打开,睡眼惺忪的姜楼主半闭着眼睛走了出来,看着桌上的一堆无疆令发愣。
“红令呢?这里应该有张红的吧。”姜楼主问堂内的刚进来的弟子,“那个不好宰,我得亲自去,你们搞不定。”
“不在这一堆里吗?”弟子问,“啊,半个时辰前刚才少主好像拿了一张红令出门了。”
姜楼主:“……”他儿子的轻功名满江湖,他现在追还来得及吗。
沈夫人昨夜睡得太晚,白日里总觉得眼皮在跳。
刚过午时,无疆楼便迎来了一位贵客,沈夫人看着马车里走下来的人,忽然觉得此人丰神俊朗,气质非凡,并不像传说中的那般不能人事,想到姜明惜昨夜的痛陈,沈夫人觉得眼皮跳得更厉害了。
姜明惜那崽子昨晚到底干了什么,竟然让这位亲自找上了门。
“陛下亲临,有何贵干?”沈夫人勉强撑起了笑容,捧着玉瓶,瓶中细嫩的竹叶上还站着露水,青翠可人。
商卿羽令身边人奉上礼物,这才开口道:“叨扰夫人了,家妻昨夜身体不适,是我唐突,致使家妻夜逃,今日特来寻妻。”
沈夫人手中的花瓶啪叽掉在地上,碎成了八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