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017

没多大会儿。雅间的房门被突然推开。一位体态婀娜，风姿卓越的美娇娘卖着婷婷玉步走了进来。

只见这姑娘生的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个子虽不高，却也玲珑有致。桃花扇在指尖轻轻摇曳，平添了一番风情。身着的粉色绸裙更衬得姑娘粉嫩。

“张老爷，今儿您是听曲儿还是……”幽兰空灵之音从这位思烟姑娘口中问来，让得张伢子已是有了几分沉醉。

“前两日出门了一趟。这身子疲乏的很，还烦请思烟姑娘替我松快松快”张伢子笑眯眯的拉过思烟的手说道。

思烟也不做挣扎，任凭张伢子在她手上使坏，只是轻言细语的对着张伢子说到：“那就请张老爷到铺上躺着吧”。

说是铺子，其实也就是一张躺椅，只是这躺椅比之罗汉床稍小些。人躺在上边便没剩多少空闲地儿了。

张伢子满脸笑意的往铺子上一躺，还发出声疲倦的哼哼声。似在催促思烟快些才好。

思烟将袖口往胳膊上一笼，露出玉藕般的蹂夷。来到铺子前，坐在张伢子脑袋后边轻轻给他按摩着太阳穴。

思烟的推拿按摩功夫在这春花苑可是数的上号的。不少达官显贵更是她的熟客。现下张伢子便被伺候的舒舒服服，乐不思蜀。

“张老爷，听您说前两日出去了一趟，想来该是赚钱的买卖，才能让您亲力亲为吧。”思烟不在意的扯得话头说到。

“啥赚钱的买卖能有你家妈妈这儿赚的多。都是些卖傻力气的罢了”张伢子打诨着说到。

“瞧您说的，谁不知道您张老爷可是做着顶好赚钱的买卖，咋能说是卖傻力气的呢”思烟可不相信张伢子的这套说辞。

“不是卖傻力气的还能是啥，一群糙老爷们搁一块儿，那多无趣。还是思烟姑娘这好，人美心甜，老爷我可是惦记的很啊”张伢子一把抓住思烟的手猥琐的呵呵说到。

思烟轻轻拍打下张伢子作怪的手笑到：“您惦记的可不是我吧，昙云姑娘才是您的心头肉，你骗谁可骗不了我。”

张伢子有些讪讪的缩回了手笑到：“各有千秋、各有千秋嘛”

思烟可不会过多的同张伢子谈论这苑中姑娘们的相处之道。所谓梅兰秋菊各有各的独特，她思烟手上的本事，也不是那些靠皮子留客的狐媚子能比拟的。

眼见着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思烟接过话头到：“张老爷每次听曲儿都是找的昙云妹妹，今儿正好昙云妹妹有客，不如就让我来为您唱上首小曲儿如何？”

张伢子没想到思烟还能唱曲儿，当下更是喜不自胜，连声唤到好好好。

一曲《菩萨蛮回文》从思烟口中娓娓传出，清灵的嗓音配之熟稔的技艺，张伢子一时感觉这思烟姑娘才该是自己的伊人一般。

一曲终了，犹还是余音绕梁，张伢子更是赞叹不已。

“想不到思烟姑娘不仅推拿技艺了得，这歌声更是不遑多让啊，若是早些知道姑娘还有这般歌喉，我也不会目不见睫了。”

“张老爷谬赞了，思烟哪担得起您如此的美誉，快别这般说了”

思烟话虽如此，可眉眼处的得意却是怎么也藏不住，张伢子本就是个人精又怎会瞧不见思烟故意的卖弄呢。只是这春花苑张伢子本就是来享受的。既然能讨得姑娘欢心，张伢子也不介意多奉承两句。

按摩之后，张伢子顿感神清气爽，又同思烟换盏推杯一番，时辰已接近戌时。

张伢子这顿酒吃的舒爽，一扫先前的烦闷，临走之前还借着酒意又对思烟姑娘一顿拉扯。好不容易结账上马，回头还醉眼朦胧的对着思烟说到：“思烟姑娘，下次咱还唱今儿的小曲儿”，然后才驾上枣红马离去。

老鸨瞧着张伢子满意的离去，才对着思烟问到：“你们唱啥神仙曲儿了，惹得他这般回味”

思烟则是回到：“妈妈莫要笑话我了，就是这一般的词曲，我哪能会什么神仙曲目啊”

瞧着思烟不肯说，刘妈妈也不在追问。这苑里的姑娘各有各的留客本事，她也懒得问的那么详细，只要她们听话就成，甭管其他。

而张伢子骑着骏马一路顺畅的回到了牙行铺里，黑炭头瞧着张伢子似乎吃醉了酒，也不敢马虎，赶紧通知了管事。管事同着几个下人将张伢子扶进了卧室歇息。又安排了巧娘给张伢子擦洗，一番折腾之后。张伢子才算是消停了。

…………

另一头，妞妞在陈平被买走以后，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几名看管的恶汉都觉得这小姑娘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以往这处地牢里关押的人还多时，每日的口粮也不过是几块红薯加玉米烙子。现下只剩下他们几个小姑娘，伙食反而变得好了。每次都能吃上窝头喝上热汤，偶尔还有白馍吃上。惹得其他孩子都抱怨怎的不早着将其他人买走。

陈平是同大虎一道儿被买走的，留下妞妞独自一人在这处地方。其他的小姑娘妞妞也不熟识，这会儿就只能自己待在角落里，蜷着身子默默流泪。

晚饭时间又到了，看守的护卫端来了一筐窝头和一盆稀粥。小姑娘们没像陈平他们一般一窝蜂的上前抢食，而是有序的依次盛粥拿馍。妞妞依然在角落里没有上前，护卫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多瞧了一眼而已。

“诶，你怎么不吃东西啊？”一名脸上脏兮兮的小孩问着妞妞到。

妞妞没说话，只是把头埋进了自个儿的臂窝之中。

见妞妞不理人。那小孩也不搭理她了，同一旁的另一个小孩说起话来。

妞妞起初也是报着期望，希望陈光年能够尽快的找到他们，可是随着陈平被买走仍不见有人来，后来再听到门外护卫们的谈话之后，妞妞彻底绝望了。

就在陈平离开的那日，伤心不已的妞妞一个劲的拍着牢门希望护卫把弟弟还给她。可是最后却惹来护卫的一顿警告，若是再闹腾就让她尝尝马辫子的味道。随后便听到有名护卫说了句。

“算了吧，都是些没爹娘的孩子，你还闹个什么劲。关门吧”

当时妞妞脑子便嗡嗡的，她是有爹娘的。怎么在这些人嘴里自己就是没爹娘的孩子了呢，随即联想到这么些天陈氏他们都没来找自己。难道真如护卫所说，自己爹娘已经遇难了？

随后的几餐妞妞便没有心情再吃，一个人蹲在角落里默默的发呆，偶尔更是哭的伤心欲绝。

护卫们也是不管，但他们清楚照这般下去，这孩子怕是活不长了。

…………

翌日，张伢子从床上醒来。翻身坐在床沿，用手揉了揉刺疼的脑袋。嘴里呼到：“来人”

早已在门外侯着的巧娘拿上装着热水的洗脸盆恭顺的端进了屋。服侍着张伢子穿衣洗漱完毕后，又将脸盆端了出去。过了不大一会儿又端着食盘走了进来，食盘中放着一碗醒酒汤。张伢子拿起来喝了一小口，酸酸甜甜的就是有些烫嘴。

想着昨个儿在春花苑里那位思烟姑娘，张伢子嘴角又露出一丝笑意。

疏整完毕之后，厨房中端上早已备好了饭食，张伢子享受着这顿丰盛的早饭。齐管事在张伢子享用完早饭之后才进来同他讲：今日会有两拨人来挑选下人，好让张伢子知道，其中一户是荣昌侯府。万不可怠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