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087

诗会之后，沉风露的名头是彻底打出去了，连带着御泥间也是。而陈平在诗会中的分享也是让得众人心中留下了印象。

柳江南自是将之这一切告知了锣锅巷的那人，虽不知这人为何要将陈平的行踪看的这般牢，但好在是没有让他发现这人有谋害陈平的意思。也算是安定了柳江南一直以来的郁结。

陈平自打诗会后也是不再去理会那些慕名拜访他的才子们，自顾着一心要为即将开始的入学之事准备着。

而柳江南则是被自己父亲柳言开安排着同媒婆一道上了一位交好世家去说亲，不过先前柳江南来寻陈平时的那番模样，陈平倒是觉着他好像不是特别愿意。只是拗不过柳言开的安排硬着头皮前往罢了。

贺黛沫自打那日知晓陈平新的处所之后，也是来寻了他两次，一则是同他有事相商。二则是贺黛沫还想再让着陈平同她炼制一些沉风露让她带着回女学。

陈平知晓现今沉风露的影响，许多才子佳人更是为着能得到一瓶沉风露，甚至开出了百两的价格。

而今沉风露可说是京都水贵了。尤是这般，香水也是一瓶难求，陈光月听从这陈平当时的建议，把持着每日香水的产量。让得许多香水贩子更是排起了长龙，只为了能够第一时间将新到货的香水抢购一空。有些头脑精明的二手贩子，更是扎堆收购散货。然后一并卖于那些达官世家，赚取不菲的差价。而那些世家官眷哪怕出高于市场一倍的价格，也会不定时被断货的烦恼所扰。

可想得知而今御泥间的盛况，也难怪贺黛沫会到陈平这里来求得了。

而在这之后的不久，一人到此处寻到陈平，更是验证了当初陈平冒险一试的成果。

“陈公子，有礼了。”杜士诚同陈平拱手行礼道。

“杜公子，有礼。”陈平也是回礼道。

陈平大概能猜想到杜士诚来寻他所为何事，一边将杜士诚迎进院子。

进院后的杜士诚饶有兴致的观察着陈平的住所，待得两人坐定。陈平同杜士诚沏上一杯热茶后。杜士诚也是开了话匣子。

“陈公子这处宅院倒是雅致，闹中取静别有番意境。”杜士诚恭维道。

陈平也是听出其中的恭维，不敢当得真切。谦虚言到：“区区陋室不敢当得杜公子如此夸赞，您今日前来才是让得鄙处蓬荜生辉呀。”

花花轿子人抬人，你尊我一尺，我敬你一丈。陈平这番言语让得杜士诚感触良好，心底倒是称赞陈平年岁虽小，处事却也老道。让人相允起来觉得舒服。

品上一口香茗，杜士诚开门见山到：“陈公子，杜某今日前来倒是有事要同你相商。”

陈平心中虽是知晓杜士诚所来何事，但也不好明说，只能陪着装傻充愣的问道：“哦？不知杜公子所说何事？”

“实不相瞒，陈公子那日在诗会上展示的沉风露，确是大放光彩。令得不少显贵都问至了我这处来。”杜士诚不无羡慕的说道。

“哦？竟有这般事吗？”陈平装傻道。

瞧着陈平这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杜士诚心到这小狐狸还真是滑不留手，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随即，只听得杜士诚这般说道：“陈公子，今日我既是能寻到你这处来，自是已打听清楚此物是何由来。你便不必同我幌虚招了。”

闻言的陈平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头，他没想到这杜士诚身后之人竟是已将这事的前因后果摸了清楚。

不过陈平却也是不急，他心中也是有着论断。而今沉风露的名头已是响彻京城，借着这股东风。陈平便是要让着陈光月的名字在这仕族豪绅之间也要如雷贯耳不可。

“不瞒杜公子，这沉风露起初确是我所研制，只是后来我已将这炼制工作交付于我家姑姑陈光月，她将这沉风露炼制出了而今这百般多的花样也是出乎我的预料。若是你真对此物有兴趣，大可去到新县同我姑姑细谈。”陈平顺势便将着陈光月的住址也是一并告知了杜士诚。

而杜士诚也是没想到这百褶曲回的，竟绕到新县去了。

不过好在总算是打听到了这沉风露的出处，杜士诚也算是完成了此遭目的。

杜士诚又是同陈平客套了番后，便是起身辞了去。陈平便也没有于他多加请留。

陈平诗会想要达成的目的也是在这遭后算是完成。使得他心中的算计又是成功了一项。可他没想到这番冒失举动，却是引得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宫殿内贵人的关注。

杜士诚拜访之后，陈平又得了一段时日的空闲。趁着这个闲暇，陈平想起当初陈光月的教诲，于是将之手中剩下的银钱拿出打算去趟牙行买回一个小厮同他作伴。不然这偌大的院子也是显得太过冷清了些。

而柳江南听闻他要去到牙行里挑选奴仆，也是颇有些兴致，央求着也要一道同去。陈平拗不过只好随他意了。

翌日，风和日丽。渭水河畔柳絮纷飞，蝉鸣不绝于耳。青蛙声声唤着盛夏的热情。

陈平一早梳理周正后，柳江南便是已抵达了院子。拉上陈平一道上了自家的马车，柳江南招呼着车夫去往采人居。

这采人居是京都最大的牙行，每日买进卖出的奴仆不知凡几。卖儿鬻女的更是司空见惯。官府衙门虽是有着严令不准人口的买卖，可是似这般走投无路主动求活的买卖，衙门众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做没看见。毕竟这采人居背后也是有些位高权重的官方支持。

柳江南和陈平坐着马车行至采人居铺前，眼尖的小厮已是迈着极快的步伐上前招呼着车上的贵客。

“贵人，您是想选个啥样的仆人。”马车刚是停定，便被着这小厮问着。

这招待的态度之热情，让着陈平也是觉得舒坦。

“选个操持家务的，且前面带路。”柳江南下车之后便是同着小厮说道。

陈平瞧看着柳江南这般便是知晓他怕不是第一遭上这。

小厮闻见是选个操持家务的普通仆役，却也是没有轻视。同是热情的领着陈平两人往着里边走去。

陈平下车后瞧看着这处牙行还真是派头十足，他也非是没见过那些牙行，可真要论气势威严。此处的这采人居绝对算是其中的翘楚。不同于他处的那般乡气十足的味道，这采人居建的颇似那游园赏玩的去处。

若非那入门处的匾额上书采人居三字，怕是陈平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处竟是京都最大的牙行。

入了门去，见着里边更是占地颇大。假山流水、曲苑庭楼更是稀疏平常的样式，最让人叫绝的是这庭院之中竟有着不少舞姬乐奴在之中伴唱起舞。

陈平入得院中之后像是刘姥姥逛大观园。左瞧上一眼，右望上一眸。真真是开了他的眼见。

“江南，这真是牙行？”陈平忍不住心头的疑惑同身侧的柳江南问到。

“嗯，这还只是最下层的奴役，我先前有幸同官家子弟去到过里边，那里边才是采人居的吞金之地呢。甭说狐妖美姬，便是那些个官女贵胄、他国公主，采人居也是有办法替你寻来。”柳江南如是说道。

而在前边领路的小厮闻见柳江南的话也是颇有些傲然，虽他是这采人居最低贱的跑腿小厮，可在这采人居共事便是让的他面上也是得了不少光彩。

绕过前庭大院，陈平两人终是到了这采人居待客之处。

“客人稍等，管事随后便来。”小厮将陈平二人安置在一处雅间之中后便是退了出来。而奉茶的丫鬟则是立马奉上了两盏香茗。

便是这般的服务，已是比之其他牙行好大一截。更遑论这装饰、这气度。

不着片刻，一名身着锦衣的中年管事便是行了进来。只见这管事两撇八字胡尤为显眼，倒是让得众人没法刻意去关注其他。

进门之后，这名管事便是说道：“劳请两位贵人久等，鄙人赵管事。此番已替二位贵人寻来想要的仆役。”

话毕后，从外依次进来了一队形态、模样各异的婆子、奴仆、女使。

然后便听着赵管事言到：“烦请贵人挑选。”

柳江南却是不怕生的，起身便是走向了这群仆役们。而那些仆役现下也是一个个规矩的很，尽皆微躬着身子，低垂着脑袋。只盯着自己的脚尖站立在己处。

柳江南像是一个巡视牲口的屠户，左选选右挑挑。歪头瞧看下这个，蹲身拍拍那个的腿肚子。更是过分的还要挑起些许个年纪尚轻的寻看下模样，查检下口齿。

陈平只当是他在替自己把关，也不上前打搅。这好些个都是家中没了活计自愿卖于牙行的。陈平虽是可怜他们，但也无法同他们一一赎身。只能是眼观鼻、座上宾。

柳江南仔细寻看一番后，终是挑选出了两个还算瞧的过眼的、年纪尚轻的女使。随后同陈平言到：“这两人我瞧看番后尚算是最佳的，你且先过过眼。”

陈平却也是没急着上前，只是同柳江南问到：“你这般本事是从何处来的，我瞧你定不是头一遭这般做事了吧。”

“这话打从何处说起呢。”柳江南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同家中长辈学的。”

可陈平却是不信他的鬼话，好在他也不想深究，于是上前开始大量柳江南挑选出的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