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说不清,为什么见到这个男人,她说话就带了火药味。
以她接受的教育,和人说话不应该是这样的。
自知理亏,黎俏讪讪的:“你要是不想说,那就算了。”
说完,她就直接转过身体,脱掉鞋子爬上床,钻进被窝里。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侧身背对着那个男人。
霍南爵被她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
他走到床前,手掌在女人肩上轻轻拍了拍,示意她转过来。
可黎俏根本不理他,扭了扭肩避开他的手,还拉起被子遮住了半个脑袋。
还有脾气了?
霍南爵:“……”
等了几分钟,床上的女人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
霍南爵没办法,只能就这么对着她的后脑勺说话。
“你想知道什么?”他开口。
等了一会,床上才传出女人闷闷的声音。
“全部。”
她这会什么都不记得,当然什么都想知道。
霍南爵想了想,说:“那我也不知道。”
黎俏是和他结婚前才被接回海城的,在那之前的事情他也不知道。何况,他的记忆没恢复,很多事情都是模模糊糊,也没法说清。
听到这个回答,被窝里的黎俏有点不高兴了。
她掀开被子转过来,脸上带着不爽。
“你骗谁呢!我刚才问过医生,我住院的这些天都是你在守着,你肯定知道的!”
“哦——”霍南爵拖了个长长的声音。
原来她不是一点都不知道。
刚才,还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对他凶巴巴的。
男人意味深长的目光,让黎俏脸微红。
她有点不自在的抓着被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承认,刚才她跟医生打听过一些事情,而且也从他对她亲密的动作中,猜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可是……
醒来时那一幕浮现在眼前。
黎俏脸红到了耳朵根。
她记得很清楚,这个男人在她昏迷时脱掉她的衣服,手还摸来摸去的……
她虽然没有记忆,但害羞是人的本能。
霍南爵看着她脸涨得通红,以为她是被揭穿了不好意思。
“你的名字是黎俏,记得吗?”他问。
“哪个黎,哪个俏?”黎俏皱着眉,一脸的茫然。
她觉得这个名字似乎有点熟悉,但想不出是哪两个字。
霍南爵意外的看着她。
看来失忆很彻底,连自己的名字也不记得了。
他拉过她的手,在掌心一笔一划写下了“黎俏”两个字。
“黎俏……”女声喃喃的。
黎俏嘴里再次念出这个名字,觉得有点熟悉,又似乎有点陌生。
这种感觉,像是一个很重要的人,但不像是她本人的名字?
她以为只是失忆后的反应,没多想,继续追问:“那我的家人呢?他们是谁,为什么没来看我?”
按理说,她生病住院,家里人怎么也应该来看看她吧。可是从医生口中,她却听说没有家人过来,只有这个男人一直在。
霍南爵沉默了片刻。
“你父母都生病去世了。”他沉声说。
去世了……
听到这几个字,黎俏忽然鼻子一酸,眼底忍不住落泪。
“爸爸,妈妈……”她心口好痛,像是被狠狠撞击了一样。
看着她脆弱的样子,霍南爵心口微疼,伸手把人搂入怀中,轻声安慰。
“没事了,都过去了。”
黎俏缓了好一会,才从悲伤的情绪里走出来。
原来她是孤儿,难怪住院后没人来看她。
她忽然想到,只有这个男人留在医院陪她,还照顾她。
黎俏心里微微感动:“那你呢?你是我什么人?”
霍南爵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黑眸暗了暗。
“我是你丈夫,霍南爵。”他声音低低的。
丈夫?
黎俏的眼睛猛地睁大,有点不敢相信。
她竟然已经结婚了?
不过转念一想,似乎一切都合理了。
难怪这个男人陪着昏迷不醒的她,还亲自给她擦洗身体……如果是丈夫,一切都说得通了。
她心里涌出一股喜悦,很开心。
“你叫霍南爵?”
黎俏把他的手抓过来,在掌心写下三个字,抬头期待地问他:“是这三个字吗?”
她眼睛很亮,闪闪发光。
霍南爵定定的看着她,黑眸底下有些复杂的情绪。
“你还记得?”他声音微微异样。
这三个字,她写得清清楚楚:霍南爵。
可是,她明明失忆了,连她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
这就是说她写的是对的了?
黎俏很开心,主动伸出胳膊搂住他的脖子:“你不是我老公吗?我当然记得你的名字!”
霍南爵看着她开心的笑脸,眼眸深了深。
“嗯,我是你老公。”他低声说。
在医院里休息了几天,经过检查身体基本恢复。
医生帮黎俏拆掉头上的纱布,换了药,又重新包裹上新的纱布。
“黎小姐的身体恢复的还不错,随时可以出院,不过记忆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专家组的建议,可是带黎俏姐去以前熟悉的地方,或许对她恢复记忆有帮助。”
留下这句话,医生就离开了。
霍南爵看着黎俏若有所思。
当天下午,他就为黎俏办理了出院,带着黎俏回到枫苑。
“太太回来了!”
佣人们见到黎俏都很惊喜。
黎俏听到他们叫自己“太太”,微微点头,看来她果然和霍南爵结婚了。
枫苑的一切和从前一样,佣人帮她把东西放上去,黎俏就到处走。
明明是第一次来,里面的一切却让她感到很熟悉。
“你在这里住了两年。”
身旁,霍南爵一边陪着她走,一边说话。
到了院子里,黎俏加快脚步走到一棵小树面前,伸手抚摸着树干,眼里露出怀念。
“我记得,这棵树好像是我种的?”她轻声说。
脑子里似乎有一些模模糊糊的记忆,是她亲自种下这棵树的情景。
霍南爵有点意外。
他看着这棵树,却没有任何的印象。
大概,这是黎俏自己一个人种下的吧。
在别墅里逛了一会,黎俏心底那股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虽然没想起太多事情,但她知道,自己真的在这里住了两年。
推开一楼的一个房间,里面放着一架钢琴。
黎俏眼睛微微一亮,快步走过去。
手指轻轻抚过细腻冰凉的琴键,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忍不住十指轻轻跳跃,一串音符从指间流出,悦耳动听。
“我钢琴弹得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