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时枫眼神微微凝重,提出疑问:“如果内部有人背叛,那熊哥和黎俏消失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被害……”
话没说完,霍南爵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
寒冷的目光带着警告的意味,让他赶紧把话咽下。
“行,我马上派人暗中跟着老李。”楚时枫知道他不想听坏消息。
这时,一通电话打进来,霍南爵接起来。
“霍总,黎家正准备财产分割……”沈风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霍南爵微怔,接着了然。黎子峰母子想除掉黎俏,当然是为了财产。
那边的声音继续询问:“需要阻止黎家吗?”
沈风以为黎父还在昏迷,黎家就要进行遗产分割,霍南爵为了黎俏会阻止。
谁想到,那头的声音却冷淡吩咐:“不用。”
“可是黎小姐不在,万一她的那部分被分走……”他迟疑着提醒。
霍南爵眸色深了深,语气肯定:“不用管。”
反正黎子峰母子吞掉多少财产,以后他会让他们全都吐出来。
他想了想,对那头吩咐。
“你让人去黎俏以前常去的地方蹲守,如果有她的消息,就立刻通知我。”
“……是!”沈风疑惑着答应。
可是黎小姐现在不是失踪吗?她会主动回到以前常去的地方?
……
接下来的两天,沈风让人在黎俏的公司和以前出入的地方蹲守,却没有任何踪迹。
海城郊外,废弃的桥墩下。
黎俏手里拿着采摘的止血草药,走到了桥下一块石头旁,皱眉看着地上的男人。
“熊先生,你的伤势不能再耽误了。”她语气中有些焦急。
熊哥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却摇摇头:“不行,现在还不能去。”
他一手捂着胸口的伤,那颗子弹不深,但也让他元气大伤。
黎俏摇摇头,把草药放到嘴里嚼碎,吐到手心。
“忍着点。”她一边说,一边将剥开他胸口的衣服,把草药糊上去,又用布条固定好。
在没有人烟的郊外,这是她仅有的治疗手段。
“你的伤口目前没有感染,这是你运气好。这些草药虽然可以止血和促进愈合伤口,但没有经过杀菌处理,一不小心就可能感染……最好的办法,还是去医院。”她苦口婆心地劝说。
那天在海滩熊哥醒来,却指挥她找了一艘小船,从海面偷偷绕到了海城另一边的郊外。
黎俏知道他想要躲开仇家的继续追杀,但他的伤势再耽误下去就危险了。
她忧心忡忡地看着他的伤口,思索怎么解决。
正在考虑,忽然熊哥开口:“黎小姐,你能帮我去一个地方,给一个人传消息吗?”
他气息虚弱,可头脑很清醒。
黎俏微微意外。
这两天熊哥忍着疼痛都不肯让她离开,怕的就是被人发现。
但现在却让她去传消息?
“可以。”她没有犹豫,直接答应。
她在郊区待了两天,靠着一点野外生存的小技能勉强维持住吃喝,但时间太长还是有点吃不消。
与其躲在暗处,她更愿意冒一点风险求助。
她话音刚落,就看见熊哥伸手在脑后的头发里摸索了一会,指间就多了一个小小的纸条。
黎俏眼睛睁大。
头发里也能藏东西?要是没亲眼看见,她真不敢信。
“这个纸条,请你去海城市中心的报亭,交给一个叫老徐的人。”
熊哥递过来纸条,又描述了地点和老徐的外貌。
他有伤在身,说完话就气喘吁吁,额头冒出汗。
黎俏皱眉,有点疑惑:“我需要给他带什么话吗?”
只交东西,什么都不说,看起来不太像求救。
熊哥眼底闪过一抹冷光,很快掩下:“不用,你只要把东西送过去,那边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语气很笃定,信心很足。
“好。”黎俏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离开前,她找了一些枯草遮盖熊哥所在的地方,然后把早上烤的海鱼又烧热了,剔骨只留下鱼肉,放到他身旁。
这次她离开至少要大半天时间,熊哥没有人照顾连吃喝都成问题。
熊哥看着放到身旁的水和食物,惨白的脸上微微动容。
“黎小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他郑重地说。
那位算命大师说得没错,他真的遇到了那个能救他一命的人。
黎俏扬起手上的戒指,冲他笑了笑:“熊先生,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手指上的戒指闪着金属光泽。
这枚戒指救了她很多次,要算下来还是熊哥救她的次数更多。
废桥距离公路有一个小时的路程。
黎俏走到路边,休息了一会,就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借着路边一滩水当做镜子开始摆弄。
几分钟后,一个脸色蜡黄长着斑的中年女人出现。
“这个草汁染色效果不错。”黎俏看着水中面目全非的人,露出个满意的笑。
她一笑,水中的中年女人也露出一个朴实土气的笑。
这个形象,恐怕连她爸妈出现也认不出。
在路边等了一会,她就拦到了一个好心的货车司机。
黎俏称自己婆婆重病,要去市区找打工的老公。她面色蜡黄,衣服经过几天的奔波也发皱,和普通的村妇没有两样,司机爽快答应。
到了二环的一个菜市场附近,司机把她放下。
“我还要拉货,你从这个路口下去,转弯过那个十字路口就到了。”
“谢谢你!”黎俏粗哑着嗓子道谢。
下了车,黎俏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终于有种重回人间的感觉。
这两天在荒郊,除了她和熊哥就没见过第三个人的影子。
接近市中心,黎俏放眼四望寻找那个报亭。
忽然,耳边传来几个人说话的声音。
“黎家遗产分割,据说全部股份都到黎子峰手里,他那么败家也不知道能撑几年……”
黎家?黎俏猛地转头看去,几个穿着西服夹着公文包的人正行色匆匆走过。
她想了想,悄悄地跟上去,又听见他们的谈话。
“黎董事长刚病倒,儿子就迫不及待分家产,会不会……”
“豪门大家族都脏得很……我看黎董事长病倒没准也不是意外。”
爸爸病倒了?
黎俏眼睛猛地睁大,有一股不祥的感觉。
那天黎子峰已经失去理智,她却还心存侥幸指望黎子峰不对爸爸下手。
想到黎父的情况,她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