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经过了将近三个多小时的车程,张晓凡才终于开到了位于临海省边界的螺母市。
大邱玉器行坐落在著名的商业区核心位置,周围全是高楼大厦,而且本身玉器行的规模也十分庞大,让人叹为观止。
原本张晓凡还以为会是那种古朴典雅的门面店,现在想来,是自己低估了田莺外公家的背景。
进入之后,张晓凡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孔淑云会说这里的玉器展览象征着玉器行的顶点。
严格来说,这里更像是一座巨大的玉器百货商场,在展览的氛围下,布置的更是美轮美奂,从走廊到墙壁,每一处都透露着主办方的财力。
除此之外的重头戏自然是那些形态多种多样的玉器,从几人高的巨型玉雕到相当迷你袖珍的小首饰,几乎应有尽有。
孔淑云很快便将注意力投入到了那些玻璃展柜当中,毕竟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参观和欣赏玉器,加上她也是高度的古董艺术品发烧友,很快便挪不开脚步。
而张晓凡则是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指望能发现一两颗质量不错的蕴含灵气的玉石,也就是所谓的灵石。
自己的修为已经徘徊在化气境高阶很久了,距离突破还有一段距离,按照谭大爷的说法,瓶颈期更要精进修为,如此才能为成功突破打下基础。
可惜的是一路看过来,张晓凡感知到的都是些凡庸之物。
莫非蕴含灵气的玉石只是极少数而已?但这里的玉器可是有成千上万件,连一块玉石也没有才是不合常理的事情。
徘徊很久,张晓凡才终于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气味,纯粹的灵气正从展厅的某个角落散发出来,让张晓凡顿时来了精神。
不过还没等张晓凡找出具体位置,迎面赶来的田莺便挡住了张晓凡的去路。
“张先生,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
田莺今天无论是礼服还是化的妆都很是精湛,整个人的气质更是上了一个层次,关键是她似乎对张晓凡如约到来很是高兴,甚至不自觉的热情握住了张晓凡的手,脸上笑容洋溢,摆明了想要和张晓凡拉近关系:
“我带你到处逛逛怎么样?今天的展厅可是有四层楼高度。这一层都只是些开胃菜而已。”
“这些还只是开胃菜?”
张晓凡诧异的打量着周围琳琅满目的玉器,不由得开始怀疑起大邱玉器行究竟有多少存货。
接下来,沿着扶梯一路上二层,张晓凡方才知道田莺所言非虚。
如果说第一层的玉器展是数量繁多的视觉盛宴,那么第二层的独立展台则可谓是真正的瑰宝展示。
每个展台都配备了独立的解说员,而且展台相互之间也间隔很远,留了足够的空间,让参观者能驻足欣赏。
“说实话,我还真没想到这场展览的规格会这么大。”
张晓凡只觉得一阵目不暇接:“冒昧的问一下,你外公办这次展会有什么具体目的和需求吗?”
田莺淡淡的笑出了声:“其实没什么具体需求,这更像是他个人的爱好,喜欢以玉会友,不过玉器行毕竟是商户企业,他也是趁此机会打算,做一些买卖。”
“买卖?这里的玉器是能售卖的吗?”
田莺有些惊讶的点点头:“当然,你没看到每座展台和玉器下面都有售价吗?”
这还真的是张晓凡的视野盲区,毕竟从一开始进来他就没想着做买卖,因此直到现在才发现那些细小的售价数字。
不过只是看了几眼,张晓凡便知道了这些数字要做的这么小的原因:纯粹是为了不影响参观者的心态而已。
比方说一座红玉半人高佛像,售价就达到了骇人的八百五十万,甚至于这还是展览折扣价。
张晓凡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之前我也听说过玉器行业的暴利,从这售价来看,能买得起这种天价奢侈品的人只是少数吧?
田莺漫不经心的一边给张晓凡带路,一边无所谓的摊开了手:“这就是我外公要操心的事情了,不过我倒是也可以告诉你一些他们行内的规矩。”
“这种高档奢侈品行业,其实圈子比你想象中的要小很多。”
田莺低声说道:“像这类,绝大多数都靠固定的客源维持,比如我外公,其实常年就那么十多个熟客而已,但偏偏就能靠他们发家发财。”
张晓凡恍然大悟:“换句话说,就是吃定几颗大树就能衣食无忧?”
“你这不是很懂嘛!”田莺赞赏的笑出了声,“不愧是做生意的料,走,我带你去前面看看。”
田莺今天似乎是打定主意要尽好地主之谊,完全是乐此不彼的带着张晓凡四处参观讲解,完全充当了张晓凡的向导。
张晓凡则是一边应付,一边尽全力搜索着自己想要的东西,最终,在一座不怎么起眼的展台面前,他才算是停住了脚步。
里面正悬挂着一块略为黯淡的双鱼玉佩,鱼眼处即为罕见的呈现混白色,让整块玉佩看上去多出了一丝惊异的美感。
关键是张晓凡从里面感受到了一阵极为纯粹的灵气,就像是将其经过萃取压缩后形成了某种核心能量一样,一旦将其抽取,效用几乎不可设想。
同时,透过灵视,他也能看到玉佩内蕴含着一团浑浊的灵气精粹,只是短时间内他还分辨不清这灵气的性质。
售价八十万,对于张晓凡而言完全不是问题。
这也是张晓凡马上便走不动道的原因,急不可耐的拉住了田莺:“等等,这块玉佩是怎么回事?”
“唉,你的审美还真是独特,明明这里有不少比这更好的玉器。”
田莺打趣的笑道,随即才示意介绍员过来,为两人讲解这块双鱼玉佩的来历:
“这块玉佩被命名为浑珠双尾盘,四年前出土于西北内地的一座无名古墓。”
“如您所见,玉佩的鱼眼呈现出灰白色,那正是因为天然的玉质褪色形成的绝佳装饰,原售价一百一十五万,现展览价只需八十万。”
介绍员的讲解很是专业,不过张晓凡则听到了别的意思:“等等,你是说,这块玉佩其实是墓器?”
介绍员也不避讳:“是的,但其采购途径绝对正当,我们能提供全套的保值和分销手续文件。”
田莺摇了摇头:“墓器多少有些晦气,所以我外公才把这东西一直降价。”
“不过就这卖相来看,就算是再打个对折,也不会有人动心吧。”
让田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她话音刚落前,张晓凡便果断点了点头:
“这块玉佩我要了,在哪里交钱?”
“等等等等。”田莺连忙拉住了张晓凡,“你不是认真的吧?这种东西你也要吗?”
“我比较喜欢这种有故事背景的东西。”张晓凡随口扯谎,“而且也不算贵,买下就当算个人情好了。”
田莺是看不透张晓凡的想法,但张晓凡既然坚持,她也只能无奈的点头:“行吧,如果你真的想要的话,我这就带你上去。”
“慢着!”
一声从两人背后传来的大喊顿时让田莺吓了一跳,而回头的瞬间,张晓凡看到的是一个穿着真皮夹克的年轻男人,一头短发很是干练,身上从手表到戒指几乎都是极其昂贵的奢侈品。
来者似乎和田莺认识,而田莺的表情也马上充满了冷冽和嫌弃:“蒋陆峰?你怎么会在这里?谁放你进来的?”
被喊作蒋陆峰的男人得意的咧嘴笑了笑:“当然是正大光明凭借着邀请函进来的,小莺,你没忘记我家老爷子和你外公可是圈内的老朋友吧?”
田莺暗骂一声:“晦气!我把这事给忘了。”
之后,田莺立刻低声和张晓凡解释:“这人叫蒋陆峰,他老子是临海省最大的船运公司老板,他则是本地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从很久之前开始就一直对我死缠烂打,甩都甩不掉。”
张晓凡倒是见多了这种事情,因此没有过多介意。
至于那个蒋陆峰,在色眯眯的凝视着田莺的同时,也在用不爽的眼神紧盯着张晓凡,仿佛想要仅凭这双眼睛把张晓凡千刀万剐一样。
“我刚刚隔老远一看,还以为是哪来的野男人这么不知好歹,敢擅自接近我的小莺?结果走近了一看,这不是长湖省林北县那个出了名的乡村企业家,宁少的小老弟,张晓凡张老板嘛!”
张晓凡有些意外,如今竟然连这种陌生人都知道自己的身份?
田莺压低声音:“别低估了你的影响力,他认识你是理所当然的,之前的几个月里,周围几省都在关注着宁家和祝家的商战,你在其中大展风头,现在可是早就出了名了。”
那边的蒋陆峰则是毫不掩饰自己的阴阳怪气,笑道:“不过我听说祝家可是还守着他们的一亩三分地,宁少也还在焦头烂额,怎么张老板今天有空,特地来我们长湖省来这里参加上流人士的聚会?”
蒋陆峰明摆着是看张晓凡不爽,尤其是看到田莺对张晓凡这么热切,心里可谓是已经恨得牙痒痒。
张晓凡从来都懒得和他这样的人起冲突,但这次,张晓凡关注的可不是他,而是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站在蒋陆峰身后的那个人。
一身长袍大衣加上绒毛,那人比蒋陆峰甚至还要高半个头,尤其是那双淡色的眼睛,浑浊的就像是脏冰一样,给人一种极为不适的压抑感。
更为关键的是,张晓凡从这人的身上,仿佛看到了此前那几个灰衣团干部的影子。
田莺似乎还没意识到这点,只是生气的走了过去:“我警告你,蒋陆峰,最好不要在这里捣乱,今天可是重要的展会,要是我外公知道了,肯定饶不了你。”
“别生气嘛,小莺。”蒋陆峰很是肉麻的笑道,随后不怀好意的看了张晓凡一眼,“我不捣乱,我只是想买下这块玉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