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充涨红了脸,到现在仍旧无法接受自己竟然失败了的事实,而且张晓凡也不打算给他任何反省的机会,将视线缓缓移向了他。
“胜负已分,晏主管,按照之前的赌约,你该向我们道歉了。”
“道歉?”晏充眼中充满了愤怒的血丝,他当然不想在自己的地盘上丢这个脸,但在场的可不只是这么些人,而是汇聚着整个岩羊县的各界名流。
自己如果在这种环境下当众食言的话,以后绝对会被整个岩羊县看不起,甚至还会沦为他们的笑柄,这是晏充绝对不愿看到的结果。
因此,纵使最后很是不甘,晏充还是低下了头,咬牙切齿的向玥玥和郁琳道歉,当然,周围同时响起了那些议论纷纷的杂音:
“这次晏充可是结结实实的丢人丢到家了,连自己的看门本事都让人家吊打成这样。”
“我看他也不过如此嘛,指不定就是平时吹牛吹得好而已,连郁老板的表弟都赢不了,还在这当什么保安主管呢?”
“就是,这家伙平时就吆五喝六,不可一世的,我看这下子他以后还怎么硬的起来。”
这些议论纷纷都晏充听在耳朵里,让他的心情更为恼羞成怒,额头上青筋暴起,攥紧拳头,一副随时都要暴走的模样。
张晓凡则漫不经心的笑了笑:“那就没事了,晏主管,祝你在宴会上玩的开心。”
言毕,张晓凡直接带着众人离去,人群见没了热闹,也渐渐散去,只剩下晏充一个人站在原地,脸色铁青。
“主管,那小子感觉不对劲啊。”一旁有眼尖的保镖凑过来,紧盯着张晓凡的背影,“要不要派人去通知一下金老板,看看他有什么打算?”
晏充直接瞪了那个保镖一眼:“通知老板干什么?告诉他我在这里丢了脸吗?”
保镖顿时吓得后退一步:“当然不是!我是说那小子看上去不简单,万一郁琳今晚别有用心”
“那也用不着通知老板!”晏充低声呵斥道,“通知下去,派人盯紧那伙人,尤其是要盯紧那个小子,等他到了远离其他宴会会场的地方马上通知我,明白了吗?”
保镖下意识的立正表示明白,不过他还是有些不解:“主管,您打算怎么做?”
“我要让那小子知道在我的地盘上羞辱我是什么下场。”晏充捏了捏拳头,“正好今天晚上手痒,他既然到了这里,就别想活着出去!”
晏充已经下定决心,今晚的宴会必然见血,而另一边,匆匆离开第一个会场的张晓凡也没闲着,刚一出门就让郁琳她们先去下一个会场,自己随后跟上。
“所以我还是没看懂你到底想干啥。”孔淑云不解的问道,“按理来说咱们应该越低调越好,可你主动去招惹金盛恒的保镖头子干啥?那不是让我们显得目标更大,更显眼了吗?”
郁琳也有同感:“能全身而退当然是好事,但晏充可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人,加上他性格恶劣,睚眦必报,你今天当众羞辱了他,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指不定现在已经在想办法报复你了。”
让郁琳意外的是,张晓凡不仅没有半点担心,反而笑出了声:“那正合我意,我还就担心他不来。”
“我之所以要顺着他的意思陪他来这么一局,为的就是故意激怒他。”张晓凡胸有成竹的说道,“他既然是金盛恒的保镖头子,那肯定会对祁双的下落有了解,所以我只需要单独找个地方压制住他,然后让他说出地点位置,就能找到祁双的所在了。”
孔淑云还没反应过来,郁琳便摇了摇头:“你这个计划太冒险了,晏充实力不凡,金盛恒可是花了大价钱请他来坐镇本宅,而且今晚的宴会人多眼杂,一旦动静传到了金盛恒耳朵里,咱们可就前功尽弃了。”
张晓凡点了点头:“放心,我心里有数,你们先走吧,我得单独行动才能逼晏充现身。”
“张大哥。”玥玥担忧的抓着张晓凡的手,但她同样知道自己在这里帮不上忙,只能是有些不甘心的跟着郁琳等人离去。
直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张晓凡才看了眼周围,随后独自一人朝着不远处的花园走去,那里几乎没人,而且相对远离会场,几乎是完美的应战地点。
张晓凡挑了个最僻静的位置,正好靠近金家的边缘,坐在石椅上,周围的一切都沉寂无声,仿佛天地间都只剩下了张晓凡一人。
而在周边的黑暗中,已经有不止一双视线在紧盯着张晓凡的身影,蠢蠢欲动,蓄势待发。
与此同时,在金家宅邸最顶层的主厅中,一切都被装饰成金碧辉煌的颜色,金盛恒为他的大寿一掷千金,几乎耗费了几百万来筹备今晚的盛宴。
而且最顶层招待的几乎都是来自省北其他城市的名流贵人,毕竟金盛恒不只是岩羊县的本土豪门,同时也是祝家的家老,位高权重,这份权势就足以值得省北各大家族前来觐见巴结。
金盛恒穿着一身名贵的西装,精神抖擞,正和诸多宾客有说有笑的交际,空气中弥漫着奢靡的味道,人人都很开心,除了一个人。
“这么大的排场,估计连他自己都忘了,他不过是我祝家的家奴而已。”
祝盛苍正在别墅楼上的厢房中静坐,金盛恒待他极为殷切客气,不仅提供了最好的房间,私密性和安全性都有保障,甚至花费重金请来了岩羊县最富有盛名的一批交际花。
这些人几乎都身材火辣,穿着看似礼装,实则艳服的长裙,围拢在祝盛苍身边,被他左拥右抱。
而清月已经僧正则分别站在房间的两侧,一方面是为了警戒,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探查周边的情况。
听到祝盛苍的说法后,立刻就有交际花开始附和:“苍少说的没错,金老板在岩羊县再怎么跋扈,也都是祝家旗下的人,整个省北又有谁敢忤逆祝家呢?”
“哼,谁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祝盛苍烦躁不已,连这些人间尤物躺在怀里也平复不了他的心情,“你们都给我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那些交际花立刻悻悻的离开,不过清月和僧正当然不用走,毕竟祝盛苍支走那些交际花的目的就是为了单独谈话。
“检查的怎么样?”祝盛苍翘着二郎腿,“这里没有被装上什么窃听器或者针孔摄像头之类的东西吧?”
僧正摇了摇头:“这点公子您可以放心,我已经上下检查了一轮,没有发现任何监控设备的痕迹,想来金盛恒也没那个胆子,毕竟要是被我们发现了的话,理亏的就是他了。”
“那些女人多半也是他派来打探我的口风的。”祝盛苍烦躁的揉着眉头,“他会不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这么警惕?”
“就算他有警惕又有什么用?今晚您才是主人,不管怎么样,主动权都掌握在您的手上。”
僧正自信的笑道:“您想想,对于省北来说,到底是他金盛恒可怕,还是祝家更可怕?那些名流都是些见风使舵的人罢了,只要您找准时机,果断拿下金盛恒,到时候岩羊县只能选择归顺于您。”
僧正这一通分析下来让祝盛苍恢复了不少自信:“嗯,没错!再怎么说我也是祝家的嫡系子孙,借给金盛恒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和我对着干。”
“先去会场,我要等到宴会气氛最热烈的时候动手,给整个岩羊县一个惊喜!”
祝盛苍已经起身走出房间,往会场而去,僧正立刻跟上,清月也欲言又止的跟在他身后。
不知道为什么,清月似乎总有种错觉,自从踏入岩羊县地界以来,僧正就一直在为祝盛苍提供偏门的解决方针,明明他们来赴宴的目的只是调查金盛恒而已,但是在僧正的劝诱下,祝盛苍已经铁了心要和金盛恒火并。
她隐约觉得这其中或许会有蹊跷,然而她的身份和受到的教导都不容许她提出这样的疑问,只能将不安压制在心底,默默的跟上去,履行自己的职责。
主厅会场内,金盛恒仍旧在和诸多名流宾客觥筹交错,直到一旁的李专员端着酒杯走上前来,附耳说道:“凌先生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其他的人我也已经安排就位,只要等十一点唱响生日歌的时候,他们就会一起动手。”
金盛恒表情有些不自然:“我知道了,这些事情交给你们去办,我的人会维持好其他地方的秩序,记住,一定不能失手。”
一边说着,金盛恒一边拿出手机,试图联系晏充,警告他今晚别喝这么多酒,以免耽误了大事。
然而他拨通电话后,那一头却迟迟都没回应,让金盛恒也不免皱紧了眉头。
“这家伙一到关键时候就掉链子。”金盛恒咬牙叫来了一个保镖,“马上把你们主管给我找来,让他带着保镖们各自就位!”
保镖前脚刚走,伴随着一阵热烈的掌声,金盛恒紧张的回过头去,正好对上了祝盛苍的视线。
今晚真正的主角,到了。
金盛恒主动走向祝盛苍,刻意将身位放低,主动伸出了手,祝盛苍也没有不给他面子,两只手握在一起的时候,周围不约而同的响起了欢呼声,仿佛这就代表着省北围绕在祝家旗下牢不可破的联盟。
不过恐怕只有他们各自两人才知道,今天晚上,这潭水到底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