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娉抬眼望过去,满脸的不服气:“你就只会骂我!你要是真能解决问题,你自己去给二哥报仇啊!你看看现在二哥的样子,他伤成这样,咱们却只能躲着,哪还有什么脸面!”
晏伦怒气上涌,他严厉地呵斥道:“你给我滚出去!什么时候父亲醒了你再给我进来!”
“哼!”
晏娉听不得别人骂她,泪珠很快就滚了出来,她抬脚气冲冲地离开了走廊。
晏伦看她走了,才转头看向焦肃。
“怎么样?现在你高兴了吧?”
晏伦眼眸深沉,直勾勾地看着焦肃,质问着。
焦肃一听这话,立刻满脸惊恐的抬起头来。
他勉强地冲晏伦挤出一个苦笑:“大哥,您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呢?我可是晏家的女婿,咱们是一根身上的蚂蚱,我怎么会高兴呢?”
晏伦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他摇摇头,面沉如水:“得了吧!我可不是傻子,你也骗不了我!咱们都敞开天窗说亮话,别在这惺惺作态!我们晏家怎么对待你的大家心里都清楚!你要是还能真心地对我们,那可真是见了鬼了!”
晏伦揉揉脑袋,满脸烦躁地坐到了身旁的长椅上:“我刚刚听医生说了,晏充被彻底废了,再也练不了武了!”
焦肃脸色煞白,不停地吞咽着口水,他斜觑着晏充的脸色,低声说道:“那是不是……晏家的……武师要大打折扣了?”
晏伦摇摇头,:“这倒不是最重要的,毕竟那群武师现在也没什么用了!”
“本来就是用来对付辛家的佣兵的,现在辛家已经没有佣兵了,要他们也没什么用!”
晏伦眼神毒辣,眼光里透露出鹰一样的桀骜和阴毒,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背靠在墙上。
“你说,那个张晓凡到底是什么人?”
焦肃摇摇头,他对张晓凡的来历也是一概不知。
“这么轻易地就能击败晏充,我想来想去恐怕也只有两种可能。”
焦肃急忙问道:“什么?”
“要么这小子的修为比晏充高,而且高得多,要么,他就是用了什么邪门的方法,使了什么阴招!”
焦肃被前半句震慑到了,他连忙站起身来,声音忍不住颤抖:“所以您的意思是……那个小子修为很高,来头也不可小觑?”
晏伦闭着眼睛,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也不一定,也许是他有什么特殊的秘法。不过我们还得探探他的底,看看他的背景到底有多硬!”
焦肃偏了偏脑袋,摊摊手:“大哥,你说的没错,可是二哥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咱们还能让谁去试呢?”
晏伦的嘴角扯出一抹残忍的笑意:“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那些武师已经没有用了,我要裁撤他们,所以……”
焦肃似懂非懂,担忧的开口:“可是……大哥,他们应该不会甘心就这么离开吧!晏家养了他们这么多年,他们又一直都为晏家效命,这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怕是不好操作啊!”
“哼!这你就不懂了,我不是说了吗,晏家从不养废物,更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他们要是不能为了晏家流干最后一滴血,我也不会轻易地放他们离开!”
晏伦的双眼射出精光。
焦肃一拍脑门,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是派他们去试探张晓凡,一箭双雕!是这样吗?”
晏伦笑着点点头,脸上难得带了点满意的表情。
“就是这样!我今天就教你一招,这招叫驱虎吞狼之计,无论谁赢谁输,我们都能立于不败之地,甚至一石二鸟!”
焦肃佩服的五体投地,连声赞叹着拍晏伦的马屁:“大哥真是聪明绝顶!我真是太佩服了!”
他转念一想,又有点犹豫地问道:“可是岳丈会不会不同意啊?再怎么说这些武师都是他一手栽培的,恐怕不会这么轻易地放手!”
“哼!”
晏伦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屑:“这事情就不劳他老人家操心了!他现在自身难保,还躺在病床上呢,就是真的想反对,又能做什么呢?”
“他老人家操劳了一辈子,现在也应该休息休息,把位子让给年轻人了!”
晏伦紧抿着唇,眼睛中闪过一丝寒芒,瞬间又消失不见:“现在的掌权人位置,应该换个人坐坐了!”
云台宴的第一晚就伴随着喧闹之声的平息,渐渐落下了帷幕。
张晓凡心里不免有些遗憾,跟自己预想的不大相同,不过是跟晏充打了个热身赛而已,还没等用尽全力人就倒了!
张小凡不免生出几分高处不胜寒的孤高之感。
云台宴上几乎没有任何的悬念,晏家和晏翁爆冷缺席,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而最大的受益人,无疑就是辛家。
辛思蛟和辛家在晏家无故离场后,取得了相当大的优势,可以说是全场无敌手。
在这样和睦的气氛中,宴会也在一片觥筹交错之声中引来了尾声。
月牙爬上树梢,天空夜色渐浓,王艳茹和宁慕尘一干人经过了一晚上的折腾也已经精疲力竭,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张晓凡仍旧神色清醒,他能够预见到,今夜的暴风雨恐怕才刚刚开始。
他走下楼梯,看到了坐在庄园大厅里的辛思蛟。
辛思蛟和手下们一起,此刻正在兴奋地数着今天收到的一些小家族的投名状。
他心里有点激动,笑了起来:“今天这一趟的收获可能比三年前那场还要多!”
如果能够照这样的事态一直发展下去,那他们辛家登顶千金盟第一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他眼角余光一撇,就看见了张晓凡脚步轻缓地走下楼梯。
辛思蛟唰的一下站起来,手下的小弟也跟着站了起来。
辛思蛟毕恭毕敬地凑上去,小心翼翼地说:“您……怎么下来了?是有哪里不合心意吗?”
张晓凡微微摇了摇头,环顾四周,问道:“防御工程做得怎么样了?”
辛思蛟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半晌才呼出一口气:“防御的事情您不必担心的。云台宴期间,中仙山庄之内是不被影响动刀柄武器的,这一点是几大家族的明文规定。”
“是吗?这条规定是你们一直遵守的吗?”
张晓凡挑了挑眉,阴阳怪气地问了一句。
“是的,从我记事以来都是这样的,所以您可以放宽心。”
张晓凡听完不置可否,他找了张沙发静静地坐在上面,两只手环抱着,双眼微阖,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辛思蛟和自己的手下面面相觑,他们又不敢发问,又不敢轻易离开,只能跟着张晓凡一起坐在大厅等着,
他们每个人都是毕恭毕敬,生怕让张晓凡感到不满意了。
时钟很快就来到了十一点,一声尖锐的口哨声骤然响起,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神经紧绷,如临大敌。
辛思蛟猛地站起身来,看向大门外:“谁!什么声音!”
手下有些人已经开始意识到事态不对了,他们惊恐万状,大声疾呼:“大公子,这是有人进犯的信号!好像有人杀过来了!”
辛思蛟显然不信,他厉声呵斥:“放什么屁呢!你看清楚这里是哪里,这里是中仙山庄!整个中原谁敢进犯这里,是不想好好活着了吗?”
辛思蛟刚刚说完,突然一愣,他也想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脑子一转,咬牙跺脚:“晏家那群人!”
他转头看向张晓凡,但张晓凡仿佛睡着了,一动不动地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没有任何反应。
辛思蛟心里一动,此刻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他立刻动员人手:“你们快召集人手去挡住进犯者!不论用什么手段,绝对不能让他们进入这间大厅!”
“可是……”
手下的人满脸犹豫:“大公子,咱们家……已经没有佣兵了!”
“什么?”
辛思蛟也想到了各种环节,他敲了敲脑袋:“没有佣兵的话,咱们就用枪弹!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他们伤害到我们家的贵客!”
他从自己的腰间抽出手枪,跨步向前:“所有人跟着我!顶上去!”
辛思蛟带着人马冲了出去,不久,庄园里就此起彼伏地响起了一片的交火声。
大厅里寂静无声,张晓凡缓缓抬起头,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天花板应声碎裂,骤然间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黑洞。
大厅里地动山摇,石块和灰尘下坠,烟尘瞬间弥漫在了大厅的每个角落。
一群黑衣武师从烟尘中缓缓走了出来,每个人的身上都围绕着灵力,看上去非常的不好惹。
他们身上的气势清晰地显露出自己晏家武师的身份。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精瘦的中年男子,他的脸上留着两撮老鼠胡须。
中年男子伸手捋着自己的胡须,笑得奸诈狡猾:“计划成功!”
“我说什么来着,辛家这群酒囊饭袋,没有那些灰衣佣兵团的佣兵,不足为惧!我只是稍微地用了点计策,他们就倾巢而出,中了我的调虎离山之计!”
中年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眼张晓凡:“你就是那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张晓凡,为了让你死的明白点,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晏家的武师,晏鹏,整个中原就没有不知道我的名号的!”
张晓凡缓缓睁开了双眼,他神色镇定,一脸平静地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客。
晏鹏摇摇头,满脸的嘲讽之色:“装的还挺像!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嚣张!不过你应该感到荣幸,能死在我们的手下,也是你的福分!”
“毕竟,在我手下死去的,可从来都没有无名之辈!”
晏鹏一声令下,晏家的武师瞬间把张晓凡团团围住,他们目光炯炯,充满威慑力地看着张晓凡。
张晓凡端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甚至都没有站起来,他的眼神沉静,静静地看着晏家的武师们。
“臭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吗?”
晏鹏看到他这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就来气,忍不住头上冒火,大声叫嚣起来。
“你说的不对,我并不是看不起你们。”
张晓凡一字一句的说着:“我只是单单看不起你罢了!”
武师们哗然,看着张晓凡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有些耐人寻味起来。
晏鹏脸色不善,青一块白一块的,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好小子!你真是好样的!”
原计划按照晏伦的想法应该是带领着这些武师来刺杀张晓凡,不管结果如何,晏鹏都要立刻撤离,完成这场一石二鸟的妙计。
晏鹏此时已经被激怒了,他全然把计划抛诸脑后,只是咬着牙大声喝道:“都给我退回来!”
在他看来,自己只有好好教训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才能挽回自己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