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然然气得浑身发抖,脚步刚刚逼近,旁边工位的陈寂起身打起圆场,“算了,算了,同事一场,不要吵了,况且等下把主编吵过来,指不定要扣工资。”
‘扣工资’三个字让于然然成功止了步,她望了一眼神色依然淡漠的温软,重重哼了声,这才离开。
陈寂支过脑袋,语气亲切又温和,“温软,于然然性子是这样,你别介意。”
温软抬起头,对上陈寂好奇的目,摇了摇头,“我不介意。”
陈寂瞥到温软那沓资料,双眼转了转,继而一笑,“那就好。”
礼貌而生疏的客套话匆匆展开,在目的达到后,又匆匆谢幕。
温软望着隔了层砂玻璃而朦胧的后脑勺,了然一笑,却没再说什么,只是埋首,如往常默默备着资料。
林晚晚的电话就在这时打了进来。
像是陡然掷来的石子,将平静无波的办公间砸得波澜四起。
温软看着那号码,莹白指尖轻轻点了一下,不知在想什么,片刻才接了起来。
那端的声音依然充满活力与甜美,“温软姐。”
温软轻轻‘恩’了一声,看到一旁的同事因打印机报废而抱怨不休,她不得起身走到茶水间,“什么事?”
林晚晚听出她语中的淡漠,嗓音也忐忑起来,“温软姐,你在怪我吗?”
怪?
她有什么立场去怪林晚晚。
三年前如果不是林晚晚相帮,或许自己现在早就死了。
温软扯了扯嘴角,微垂的长睫流露出一丝怅惘,还没来得及说话,林晚晚就已急急开口,“那天是因为我也去了医院,和玥姐姐聊天时,不小心说漏嘴了,我又不敢说是去看你,就撒了个谎,说是顾哥哥生病了”
她的解释颇有长篇大论的趋势,让温软不禁揉了揉额头,打断道:“我知道的,我明白,你不会这么做的。”
电话那端传来林晚晚长舒短叹的声。
温软握着冰凉的杯把,心不知如何沉了几分,只默默听着林晚晚在另一边又小心翼翼地问:“那温软姐,你现在还缺钱吗?”
短暂的沉默,仿佛让林晚晚又惶恐起来,以至于她的声音也带着一丝颤巍巍,“温软姐,我不是想催着你还钱的意思,我只是想说,如果你还缺钱,我可以借给你。”
温软抬起长睫,露出那双沉静又干净的眼睛,“不用了,我可以的。”
林晚晚的声音顿住,长久之后,她才回了句,“那好,如果温软姐缺钱的话,可以来找我。”
温软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听着一阵的忙音,林晚晚挂在嘴角的笑随手机掠下而烟消云散。
李倾玥冷淡的声音从旁响起,“她怎么说?”
林晚晚眸子微沉,沉着面色摇了摇头。
李倾玥轻斥,凤眸带着滚烫的妒意,“果然,她就是想借这个攀上聿铭,让聿铭替她还钱!”
林晚晚看着她,眸子轻眯,释出浅笑,“玥姐姐,你别气,可能温软姐也不是那个意思。”
“怎么可能不是那个意思?你看她这一次,二次是怎么缠着聿铭的!”
李倾玥从柔软沙发里直起身,马克杯倒映出她支离破碎的嫉恨脸庞,“聿铭现在明显对她心软了,还用婚约来威胁我,让我不要招惹她!”
她没有察觉身边人眸子轻睁出的雀跃,自顾说着,“还有你,你也向着她说话,她从前怎么对你的,你忘了?”
“我当然没有忘。”
林晚晚沉然叹了一声,麋鹿眼睛怯生生地抬起,掠过一丝暗芒,“只是这不是没办法,就像玥姐姐你特地示好,让路齐去医院关心温软姐,你看起了作用吗?”
李倾玥身子一僵,顿悟似的看向林晚晚,“路齐?”
林晚晚眨了眨眼,像是猝不及防似的,颤着声问:“玥姐姐,怎么了?”
李倾玥嘴角轻勾,那双凤眸在傍晚的橘云下程出一抹光亮。
她看向懵懂的林晚晚,语气意味深长,“你说,她不接受我们的好意,那么路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