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受到他的指尖覆上来。
带着既灼热又冰冷的温度,温软闭上眸,泪水从眼角滑下,“顾聿铭,别让我恨你。”
顾聿铭怒笑,“恨?温软,我们之间除了恨,还有什么?难不成你以为我们还能回到从前。”
从前。
这两个字说出来,仿佛便带着缤纷的色彩,就像甜筒上的奶油,咖啡上的雪顶,甜得发腻的味道。
可惜,就算你再怎么小心翼翼地呵护它,它也会随着时间融化,融化成现在这样。
一塌糊涂。
他们已经走向分崩离析。
温软侧过头,脸颊碰到枕头上冰凉的湿意。
顾聿铭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直面自己。
“温软,你说话啊!”
温软睁开那双浸满水雾的眼,直视他,“你要我说什么?再次肯定你的话?顾聿铭,你不是都清楚?”
下巴上力度加重,几欲将温软捏碎。
顾聿铭沉郁的声音传来,“也是,你现在一心只扑在路齐身上!你早就找好了后路,你还怕我什么!”
他不由分说,扯开她的衣裳。
衣服碎裂的声,冷空气的灌入,刺激得温软奋起反抗,“你不要碰我,我不准你碰我。”
她的手放在肚子上,双眼里透着警惕。
但很快的,几天没有吃饭,妊娠反应的来临,让她忍不住倒下来,身子弓成虾一样的,一声,又一声的干呕。
顾聿铭见不下去,拽起她的胳膊就想往门外扯。
“你要干什么?”
她眼底的防备被顾聿铭一览无遗,他气笑道:“去医院。”
“不,我不去。”
温软脸色煞白,“你要打掉这个孩子是不是?为什么?是害怕警方以为你是为了这个孩子才对李倾玥痛下杀手的?”
她絮絮叨叨的,话没有一丝的逻辑。
听得顾聿铭异常烦闷,“你还想要这个孩子?你看看你被这个孩子折磨成什么样了?这才几天?这样下去,你是想要死吗?”
温软根本不信他,她挣扎着,嘶吼着,“你要打了他!我不准你碰他!他是我的!小家伙是我的!”
你看。
她对一个胚胎都能如此温柔。
对他却只有冷眼,和热讽。
顾聿铭心头泛起酸意,又无边的愤怒,他把女人拉近,一字一句咬着牙,“他是我的种!”
温软一怔,平静地看着他,倏尔,她发了疯似的尖叫,拳打脚踢。
“你滚!他是我的!”
尖锐的声音带着电话铃声,划破苍穹。
一瞬间,电闪雷鸣,狂风涌进,吹得窗帘剧烈摇摆。
炽烈的白光照亮了温软深红的眼,还有被那张满脸纵横的泪痕。
顾聿铭一怔,手上不由得一松。
温软顺利逃脱,藏到角落。
耳畔电话铃声还在响,顾聿铭不耐烦地接起来。
“顾先生,我是林城警察局的,是这样的,我们刚刚在审问林晚晚的时候,发现了一件事。”
冰冷的语调,陌生的语气,在这个电闪雷鸣的夜晚里,显得既绝望又冷漠。
顾聿铭说:“什么事?”
“林晚晚,她曾经购买过大量的丙戊酸钠和卡马西平,通俗来说,就是精神病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