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毕竟一直在搞刑侦,还是教授,虽然不懂军事,但了解儿子。
此时就说:“小宪,怎么解除危险,我们听你的。”
高岗还要打岔:“顾谨,我真的不敢惹事,赶紧喊人,让把那东西从我的船上运走,不然,要给红国卫星盯上,我以后就没发出海了。”
在沿海搞渔业公司的人,最了解渔民们的憋屈。
海上有种大型拖网船,号称海洋收割机,管你海里有啥宝贝,大网撒下去,一片海域能给你捞到鱼虾断子绝孙。而按《国际海洋公约》,那玩艺儿是不准在公海进行捕捞的,所以高岗有拖网船,但向来不敢出公海。
可邻国的拖网船不但大张旗鼓的出海,而且还有海警沿途护卫,流氓一样,看到蓝国的渔船,随口污蔑个海盗船,还会连人带货一起抓走。
偏偏人家有红国支持的军用gps支持,能定位你,你定位不了它。
高岗的渔业公司,去年有两名船员,捕了满满一船鱼,在归港的路上,被邻国的海警污蔑为是海盗,开枪打死了,后来也只一个人赔了三万块。
而要红国军方知道他捕捞了鱼雷,那以后他的船就别想出公海了。
顾谨咂了口气,说:“放心吧,我仨儿子顶着呢,天塌不下来的。”
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他说:“小宪,你直接跟这件事的负责人讲。”
从小宪拿着手机,四处张望的态度,顾谨明白了,他这傻乎乎的儿子是怕附近还有人在监听,也就是说,他认为港口并不安全。
不错嘛,这傻乎乎的二小子都晓得谨慎行事了。
小宪接过手机,找了个空旷的地方,开门见山:“你是专搞技术的吧,那我就直接讲了,鱼雷空间有限,设的肯定是单向gps,那是关不掉的,而现在,船只马上进港,对方肯定已经捕捉到信号了,爆炸也许就在一刹那,你们应该用信号压制,也叫欺骗式干扰,欺骗式干扰您明白吗,就是在地面进行高功率无线干扰活动,迷惑卫星。”
接电话的其实正是顾鸿的上级,李部长。
他和顾鸿在一间办公室里工作,此刻,他把电话摁成了免提。
而小宪这种粗鲁,不礼貌的语气,他已经很多年没听过了,但抬头看一眼满脸震愕的顾鸿,他温声说:“地面进行高功率干扰,确定可以屏蔽所有信号吗?”
小宪说:“只能屏蔽卫星,但近地的不能,所以比尔上校如果近地搜索,你们就拿他没办法。”又说:“你们能不能搞快点,船只马上就要进港了。”
“你是顾宪吧?”李部长再温声问。
顾鸿早就听出是小宪,捧着文件的手都在颤抖。
小宪习惯的是西方式的快捷和高效,虽然他自己意识不到,但他长期呆在西方,于东方,于蓝国政府部门的认知,就是懒政,怠政,效率慢。
所以他气呼呼的说:“你管我是谁,我不为这个国家,不为政府,只是为了我爸,我们全家的性命才提醒你们的,要不想鱼雷它炸,就按我说的做。”
“人我马上派了,按你说的来执行。”李部长可是长期在国防部门工作的,特别擅长抓重点,他说:“你认为近地还有人在搜索信号源,比尔上校,哪是谁?”
小宪登时提高了嗓门:“嘿伙计,你们国家的情报部门是在吃闲饭吗,那么大一个间谍,在东海市呆了多久了,你们难道不知道?”
顾谨离儿子不远,望着没大没小没家教的儿子,也只能硬着头皮听着。
电话那头的顾鸿更是,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李部长则是一贯的温声:“现在知道了。顾宪先生,感谢你这位国际友人对我们的提醒,也请你先将这件事保密,可以吗?”
顾宪,红国国籍,但他居然在向蓝国军方提供红国间谍的信息。
但他显然没意识到,他居然说:“当然,这是一个公民应该尽的义务与责任。”又说:“你们可快点,那我挂电话啦。”
“这样,你暂时不要离开,近地观察一下我们军方是怎么工作,就算军方邀请您这位国际友人参观一场军事行动,可以吗?”李部长说。
听对方语气这么虔诚,小宪毕竟孩子,哪知道对面是那么大的领导,嘿嘿一笑,说:“伙计,我很喜欢你的办事风格,一点也不东方,不迂腐。”
那边的顾鸿也头大,这傻乎乎的二孙子,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李部长却笑着说:“伙计,我也很欣赏你的坦率,和你的智慧。”
挂了电话,抬头看顾鸿面色很难看,给他点点头,示意他安心,李部长立刻打电话,开始布置工作了。
其实高岗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因为邻国仗着可以共享红国的军用gps,在整个东海沿海流氓耍的飞起,而我国的北斗卫星去年才升空,在领空的制霸权方面,一直被红国压着打。
但部队执行任务的高效率,高岗都没得话说。
这时李部长又给他打电话,他就去听电话了。
小宪挂了电话顶多三分钟,法典突然扬头,说:“半夏,快看飞机。”
那是一辆军用直升机,在头顶盘旋着朝海面飞去。
过了会儿,又是一架,一架接着一架,连着五架直升机,从军用港口出发,朝着高岗的渔船开了过去。
这时高岗挂了电话了,说:“妥了妥了,这些飞机是去护航的。”
确定这些直升机是去护航的,大家心里也就稳当了。
因为大家都想看看,部队的直升机会怎么把那枚鱼雷护送回港。
半夏依然什么都不知道,而她呢,又想显摆一下自己的照片,可惜无人关注,就把照片拍的哗哗响,这时拖网船已经出现在海平面上了,五架直升机恰似一个五角星,护着拖网船在海上行驶。
小宪不仅痴迷电子产品,还是个军事迷,这一看,厉害了,因为部队派出来的居然是最新款的歼11,这玩艺儿,红国的军事报刊上天天讲,据说可以媲美红国的f可-22战机,但直到现在,还没有记者拍到过一张它的正面照。
这可太行了吧,小宪今天居然看到活体版的歼11了?
而且是一次五架,还直给他来了个现场表演。
此刻的小宪,瞪大双眼,贪婪的看着,毫不夸张的形容,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不过就在这时,法典摇他胳膊:“嘿嘿,二哥,有情况。”
“别烦我,臭小子,歼11呢,赶紧看啊。”小宪说。
“不不,了不得的大情况,快看那边。”法典掰着他哥的脑袋往远处看。
这一看,小宪也被惊到了,是洋上校,他抱着个笔记本电脑从咖啡厅里冲了出来,正在往这边走来,看着天空突然出现的战斗机,显然他也很着急。
关于比尔上校,小宪和法典见过他的真人,但他并不认识他们俩,因为当时他们一直是暗暗跟踪,没在比尔上校面前露过脸。
小民知道他,但并不认识,而顾谨,则是完全不知道。
法典以为现在已经可以逮人了,扭头看他爸,一声间谍还没喊出来,小宪忙捂了他的嘴巴,努嘴,摇头。
没吃过猪肉,可小宪也是见过猪跑的,像比尔上校这种级别的大间谍,其价值,比一颗鱼雷还大。
而在军事较量中,碰到这种间谍,直面戳穿就落了下风了。
掌握他,迷惑他,并用反间的方式从他身上获取更大的利益,才是上乘之计。
这也是为什么李部长要专门叮嘱,让小宪帮忙保密的原因了。
而小宪作为一个电子产品发烧友,乍一看,就知道比尔上校是怎么工作的了,他手里捧着一台thkpad的笔记本电脑,这玩艺儿才刚刚面世不久,在红国,一台的售价是三千美金,折合人民币要两万四千块。
只要安装上军用软件,这东西就可以进行远程gps搜索。
刚才比尔上校在咖啡馆里检测鱼雷,但现在信号消失,他跑出来搜索信号了。
渔船马上经过东海港,只要近地,比尔上校就可以搜到它,小宪又不能被他发现,但在部队的人没有来之前必须阻止他,怎么办?
这时,正好半夏啪啪摇照片,要了小宪一下,小宪乍一看,上面全是半夏的大头照,就说:“咦,这照片好看呀,哪儿照的?”
总算有人注意到她了,半夏欢快的指:“就是那边,姐姐家。”
偌大的广场,小宪从抱起半夏就走:“走,跟二哥也照一个去。”
“好呀。”半夏忙说:“点点哥哥,你也跟我照一个吧。”
法典和小宪正愁猛乍乍上前要打草惊蛇了。
半夏很疑惑的,明明大丫家在另一边,可二哥抱着她,急吼吼的在往反方向走,而且越走越快,眼看就要撞到人啦。
“二哥小心。”半夏喊。
小宪非但不小心,怼着半夏就撞上了比尔上校的笔记本。
比尔上校一边搜索,一边还在贪婪的看着天空中漂亮的歼11,毫无防备,笔记本从手中脱出,小宪一个手捞,把笔记本给抢了过来。
法典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他是最好的捧哏,忙把半夏接了过去。
比尔上校当然要抢笔记本,可小宪赖笑,说:“大哥,我撞坏您东西了吧。”
“伙计,东西给我。”比尔上校说。
小宪粗暴的打开笔记本又合上:“我看看,是不是给你摔坏了。”
这时拖网船在海面上跟着歼机的指引拐了个大弯,往军用港口去了。
比尔上校一看急了,一把搡过去,咒着脏话来抢笔记本,但小宪依旧是赖笑:“大哥您着什么急呀,这东西要坏了,我得赔您钱呀。”
啪啪又是两下开合,这下笔记本彻底关机了。
什么是战争,此刻就是,比尔上校此时也不废话了,突然抬腿,一脚踢上小宪的裤裆,趁着小宪捂裤裆,把笔记本抢了回去,转身就跑。
但还有法典呢,他一把抢过笔记本,问:“哥们,你他妈怎么打人呢你?”
比尔上校可是身经百战的军人,一个锁喉,抢笔记本,一气呵成。
顾谨和小民几个也瞄了眼这边,但他们以为只是普通的争执,并没有过来。
比尔上校已经跑了。
小宪在捂裆,法典差点被人一手掐死,也才刚刚喘了口气。
而半夏,完全吓懵了,捧着照片瑟瑟发抖。
她的哥哥们好可怕的,动不动就能跟人打起来,但她完全不懂他们为什么打。
船是沿海岸线航行的,比尔上校打开笔记本,边追边搜索。
俩兄弟打不过个红国大兵,都挺沮丧,但对视一眼,忍着痛,还想追。
小宪心里还在咒骂,心说部队的地面支援也太慢了点,他们要再不来,比尔上校还是会搜索到信号,并进行引爆的。
而就在这时,他身后跑来了一人,拍了拍小宪的肩膀,给他亮了个火柴盒大的东西,追上比尔上校,跑了。
蓝天白云,海风烈烈,法典喘顺了气儿,正准备跑,小宪把他扯了回来。
“哥,你咋回事啊,那是个大间谍呢,咱就这样放了他,不追啦?”法典说。
小宪指着追比尔上校去的那人说:“那是个军人,他手里拿的是信号干扰器。”
法典有点懵,可瞬时就明白了:“所以是咱们的军人叔叔来了,而且他会全程跟着间谍,手动屏蔽信号,对不对?”
小宪的裤裆终于没那么疼了,直起腰说:“这帮兵哥们,效率还是蛮快的。”
这个国家在某些方面,落后,愚昧,确实让小宪不喜欢。
可部队,军人执行起工作来,效率也太高了吧,前后不过五分钟,空中有歼11,地面的特勤人员也很迅速,总之,效率棒极了。
而有微型干扰器在,比尔上校就是只无头的苍蝇,只能碰壁。
经历过一场现场观摩,此时的小宪,只想给蓝国部队军人们竖个大拇指。
一枚最新型的鱼雷,就这样被他们纳入囊中了。
当然,还是因为有他的配合,红国间谍被玩的跟傻子似的,此时还天上地下的,在找信号呢。
远远看着洋上校的傻样,虽然裤裆依旧疼,但小宪只想哈哈大笑。
他一笑,法典也傻乎乎的跟着笑了。
可怜半夏是个才五岁的孩子啊,小时候跟着二狗就是天天在打架,现在跟着法典和小宪,依旧随时随地要要打。
她小老虎一样的胆子就是这样练出来的,咧开嘴巴,她也傻乎乎的笑了起来。
……
剩下的事情跟顾谨一家无关了,他们也就辞过高岗,要回家了。
临走之前,顾谨再劝高岗一回,让他信任林珺一回,把儿子从红国接回来。
这回高岗终于松动了,特认真的答应下来了。
回到家,大人们自会互通消息,聊正事,而半夏,则把她的大头贴贴到了她的书上,小本子上,贴的到处都是,等妈妈回来,还要极为宝贝的显摆给她看。
今天林珺回家,也是风光满面的。
报关进行的特别顺利,价值几十万的药品整体过关。
因为是先打款后交货,产品发出去,就意味着这笔生意彻底做完了。
正好眼看就要过年了,有金荃监管管理,林东盯着生产。
林珺正好能休息一下,陪陪半夏,应付应付,陪着女儿看她的大头贴。
顾谨刚才一直在接电话,挂了电话,皱起了眉头,说:“我妈说大后天出发。”
顾母是个很温柔,也很善良的老太太,多年未见,林珺甚是想念。
此时更乐了,说:“好啊,来了让她住咱们家。”
这时她还没有意识到顾谨的忧虑,捧着大头贴说:“你瞧,这人像小民呢。”
顾谨咂了口气,说:“小宪的脾气,李部长他都能当面怼的,我亲自去跟老爷子商量一下吧,看能不能不让我妈带小北,要小北不在,婚礼上应该没啥事,可要小北在,怕是几个孩子要闹起来,而要他们一闹,于咱俩,都不是好事情。”
半夏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在摇大头贴:“爸爸,你也看看呀。”
“好好,真好看。”顾谨说完,从兜里掏出一串特别圆,又大的珍珠手串,悄悄递到林珺手里,起身说:“今天小宪得罪了李部长,还要商量小北的事,我晚上去招待所,陪老领导们吃个饭去,你们自己在家吃饭。”
关于小宪大嘴巴得罪李部长的事,林珺并不知情。
可他提及小北,林珺就想到一桩,有可能会发生在婚礼上的麻烦了。
小北,顾灵的儿子,比法典大两岁,今年17
从小被顾鸿一手带大,又是长在首都检察厅的大院里的,堪称又红又专,虽然林珺多年未见,但风闻过,据说因为小民小宪的移民,他极为痛恨他俩,经常扬言,说但凡见了小民兄弟,只做一件事,就是要他们当场下跪,认错,承认自己的狗汉奸身份,然后,学着秦桧的样子,跪地道歉。
而道完歉,他还要把他俩赶出国门去,永不许他们再回来。
半大小子们都有点中二病。
原来的法典也中二,还在小民的床头画红旗和拳头呢。
小北的中二病比法典严重了不知道多少倍。
大过年的,她和顾谨要举行婚礼,要他不来,婚礼上应该没啥。
可要他来了,在婚礼上跟小民小宪闹,真当着宾客们的面逼他们站队,承认当初的移民是错误的,再骂几句狗汉奸啥的。
那还能叫婚礼吗,车祸现场还差不多。
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小民一直在努力适应这个国家,小宪虽然嘴上叭叭的,可他的骨子里流的是红色的血,当有民族存亡的危难时,认的肯定是这个国家。
但让他们当面表态,他们不会的。
因为他们跟魏向军那种喜欢拍马屁的人不一样。
他们有能力,就不喜欢搞□□。
顾谨去找老爹,想劝阻小北,不让来。
但林珺估计他办不到,小北可是老太太的眼珠子,他不来,估计老太太也就不来了,所以还是得她来想办法,把他们兄弟的矛盾给调和了。
这样才是最好的。
一场婚礼,办得好不好是其次,但要闹了乱子,不就丑了嘛。
林珺正想这事儿呢,突然客厅门被撞开,小宪急吼吼的进来了,伸手就说:“妈,先借我三千美金,我得出趟国,你放心,等你婚礼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林珺倒也答应得爽快:“行,但你得告诉我是为了什么事。”
小宪为啥想出国呢,是这样的。
回来后小民和法典去打球了,而小宪,想悄眯眯的从魏向军的邮箱里下载一点带颜色的图片下来,就又悄悄登陆他的邮箱了。
本来他只是想干点坏事的,可偶尔翻开一封邮件,直接给气了个火冒三丈。
因为明明魏向军自己是个大汉奸,间谍,他受雇于红国军方,每个月拿着薪水,一直在配合比尔上校的间谍工作。
但他反过来,最近一直在给裴秘书发邮件。
于邮件里污蔑,说小宪秘密受雇于红国军方,是红国军方的间谍。
回国,是为了卧底,采集情报的。
甚至,他还把刘马克和肖华俩都栽到了小宪的脑袋上。
还让东海市政府千万不要跟小宪合作,说顾家一门全都是大间谍。
这不但是造谣,而且还是贼喊捉贼。
好在从抄送记录来看,裴秘书并没有回过他的信。
但谣言,抹黑,这种东西是最可恨的。
裴秘书因为魏向军的政治背景不理他,可要他发给别人呢,发给恨顾鸿,顾谨的人呢,那些人要是借机,拿这种谣言做文章呢?
顾鸿和顾谨全得丢工作。
偏偏魏向军人在红国,而且既然家都没了,他也就没有回国的意思了。
今天,因为鱼雷,小宪终于明白了,战争从来没有消亡,只是换了种方式。
他也刻骨体会了,法典所说的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的意义了。
他可以被人污蔑,泼脏水,但他不能让父辈因为他而蒙羞,被人指指点点。
更何况顾鸿还在那么重要的部门工作。
这种东西反映上去,一旦被上面采信,顾鸿那把年龄了,是要坐牢的。
所以小宪必须出国,他要跟魏向军来一场男人间的较量。
小宪已经快气死,气炸了。
恨不能立刻插着翅膀飞出国,给魏向军一通暴揍,砸烂他的电脑,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可林珺居然慢悠悠的说:“不用你出国,这事我来办,魏向军,我帮你把他从国外哄回来,把那只躲在暗中的老鼠,抓到明面上来。”
小宪被妈妈惊到了,他向来认为妈妈是个弱者,是个需要他保护的人,而且他一直认为妈妈比较老古董,传统,接受不了新思维,新东西。
可她居然说她能把魏向军从国外哄回来?
她有啥办法,要怎么哄?
小宪当然是不信。
但这时林珺说:“你说那个洋上校是间谍,而且他虽然被部队监控了,但他自己并不知道,对不对?”
小宪点头:“是。”
林珺再说:“魏向军算洋上校的下线,抓了他,不会影响到部队监控洋上校,但是能帮你清除污蔑你,造谣你的根源,对不对?”
小宪毕竟还小,思虑不是那么周全,但想了一下,说:“妈你说得特别对。”
“那就简单了,你在网上发个新闻出去,就说据传言,魏芳家还有将近八百万的现金下落不明,这消息传出去,魏向军马上就会回来的。”林珺说。
小宪觉得不可能,他说:“魏向军不是魏家的孩子,魏家的钱跟他没关系呀。”
“你听我的就行,只要消息发出去,魏向军一看到,肯定回国。”林珺说。
小宪不太信,还跟他妈开起了玩笑:“妈,要是魏向军真会回来,为了表达感谢,到时候我在你的婚礼上跳段钢管舞,给你热场子。”
瞧这不靠谱的儿子。
她的婚礼,要参加的,除了顾父的老同事们,就是政大的教授,以及顾谨这些年培养出来的,如今在各个政府,机关部门工作的学生们。
所以从各个地方政府到全国,好些地方的法官,检察官都会来。
要小宪上台跳场钢管舞,那他们俩口子从此就不必再出门,见人了。
挖个坟跳进去,直接把他俩埋了,碑都不敢立。
她起身要去厨房,温声说:“小宪,你要真想感谢妈妈,到婚礼上,就你必须全程捂紧嘴巴,站得端端正正,我让你说什么你才可以说,不让你说话,你就全程当个哑巴,这才是以妈妈最大的感谢。”
小宪个傻大个儿,跟着妈妈进了厨房,一脸憨:“为什么呀妈妈?”
林珺洗了个苹果递给儿子,先问儿子:“你是哪国人。”
“我是你生的,你说我是哪国人”小宪也是反问。
“那我问你,要有一天蓝国和红国开战呢,你怎么办?”林珺再反问。
虽然随口一问,可这个问题能探到小宪的心底。
林珺以为儿子会很纠结,没想到他咬了口苹果,坦然说:“那还不简单,我本来就是蓝国国籍,到时候申请恢复,再跟那边谈,宣布放弃国籍不就完了。”
男孩顿了顿,终于正经了一回,说:“妈妈,我原来从来不相信还会有战争,但是你想过吗,我生在蓝国,如果真的面临战争,我怎么可能不回自己的国家,不为自己的国家尽力。”
所以他自己不知道,但他心里早有答案,他知道自己是炎黄子孙。
林珺一笑,再给半夏洗了个苹果,得帮闺女仔细的削了皮。
她说:“不谈这些有的没的,真要感谢我,就赶紧发新闻,造谣去!”
小宪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不让他在婚礼上说话,但他好奇,想知道用妈妈说的方式能不能把魏向军给哄回来,就去隔壁造谣,往外网上发新闻去了。
林珺正在削苹果,半夏拍着额头问:“妈妈,你为啥笑呀。”
林珺一看,却原来,女儿把杨过的贴贴贴到额头上了,她说:“因为你额头上的贴贴好看呗,真漂亮。”
半夏拍拍额头说:“改天我和妈妈一起,照好多好多,把咱们家都贴满。”
“好。”林珺说着,喂了女儿一瓣儿削好的苹果,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儿。
其实她早就发现了,俩儿子的心从来没有变过。
不然今天他们只需要把顾谨从船上喊下来,把间谍的事情压下去就完了。
也许鱼雷会炸,可那跟他们兄弟一点关系都没有。
促使他们去冒险的,是他们的责任心,和一颗爱国的心。
但这些除了顾谨和她,别人是不知道的。
而当初,虽然他们移民是为了给家里减轻经济压力,可一步走错,枷锁就背在他们身上了,别有用心之人,现在会污蔑小宪,将来就会污蔑顾谨,顾鸿。
用他们移民的事打击顾家一门,叫他们抬不起头来。
而这事,随着网络信息的发达,很可能会愈演愈烈。
林珺不在意俩大崽将来会在哪儿工作,生活。
也不在意他们能赚多少钱,能为家庭做多大的贡献。
但绝不能让人污蔑他们,把他们说成是红国的秘密军人和汉奸。
小北只是个孩子,他恨,他厌恶,就会当场喊出来。
这种是在明处的敌人,好解决。
但魏向军那种是别有用心的小人,他躲在暗处,不停的造谣,对孩子的伤害是毁灭性的,所以她必须把他揪出来,掐的死死的,
不然,小民为了融入这个国家而承受的痛苦,小宪为国家追回一颗鱼雷的努力,就全都是白费功夫了。
以后他们在工作方面做出什么成果来,也不会得到应有的尊重和认可。
话说,原来林珺并不期待婚礼,但现在她有点期待了。
因为她突然发现,她和的婚礼于小民小宪来说,是个正名的好机会。
她要借着婚礼,让所有来的宾客们,像小北一样在怀疑他们的人们,知道她俩儿子的心迹,知道他们是堂堂正正,立于天地间的君子才行啊。
这,比她和顾谨举办个仪式重要了很多倍。
……
网络社会的事情的发展会有多快呢?
今儿腊月二十四,林珺想的是,赶在大年三十前,魏向军能看到消息就不错了,可就在这天晚上的12点,小宪突然从隔壁过来,一把推开了卧室门。
幸好老父亲回来的晚,也才刚刚洗完澡坐到床沿上。
不然,小别胜新婚,20岁的儿子就得撞破爹妈的丑事了。
二傻子倒不看他爹,笑的嘴咧了老大:“妈,你简直神了,魏向军好快的,他已经在通过电子邮件咨询机票的价格了,他还真的要回来啦。”
林珺笑了一下,说:“估计他恨不能插上翅膀往回赶呢,赶紧去睡吧。”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为了莫须有的八百万,魏向军终于按捺不住,要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