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是懂事的,也是最不喜欢惹事的,她连忙说:“没事啦哥哥,是我的错,跟别人没有关系。”
秦团也在要真喜欢,我们部队有退役的军犬,到时候我给她搞一条来,但这条我们必须处理掉。”
小宪明白了,半夏想要那条大狗,部队的人要杀它,是以,孩子才哭的那么伤心的。
他不了解半夏跟大白之间有什么感情,但是让妹妹伤心的事,他不能干。
他说:“秦团长,把狗放开,送上来。”
这时顾谨已经上楼了,他得跟儿子分析情况:“小宪,它是bill上校的狗,而bill上校是个非常优秀的间谍,这狗很可能被改造过,它会影响你的任务,还有,它很可能会影响半夏的健康和生命安全,因为,世界上最小的炸弹,只跟一只蝴蝶一样大。”
半夏把脑袋抵到了二哥大腿上,一直在摇头:“没关系哒二哥,我没关系。”
倒刺钢圈,虽然没检查出有什么问题,但秦团长把它挑起来,扔海里了。
而大白还在有好几次险些咬到他的手。
这只狗,只有半夏能让它乖巧,可万一它身上有微型炸弹,或者窃听器,哪一样,都有可能致小宪的任务失败,也可能致船上的人受伤。
小宪大手轻拍着哭兮兮的半夏,明白孩子的伤心了,她爱狗,但在狗狗和他之间,她选择的是他,她愿意牺牲心爱的狗狗,只是因为不想对他造成影响。
之所以她会躲起来哭,就是因为,她为了他,已经准备好放弃那条狗了。
小宪也不想任务失败,但是,一条狗而已,它懂什么,它身上有什么东西,取出来,扔海里不就行了吗,何至于非得把狗杀掉。
而就在这时,突然,宋团举枪,对着狗发了一枪,声音不大,但狗一中枪,呜咽一声,挣扎片刻后,倒在了地上。
在这一刻,半夏想起了秦秀家那间阴暗的厕所,和她一巴掌,抽死她的画面,半夏抽搐了一下,猛的抱紧小宪,眼泪往外飚着,却坚持说:“没关系的哥哥,我没关系。”
孩子的心在这一刻碎了,碎片一片片了。
要不是因为宋团长是个女性,小宪就要提拳下去揍人了。
虽然部队会全额报销他的差旅费,还会给他因工补偿,但他一来一返,耽误的工作进度非常大,他本来可以晋升软件团队小组长的,但因为这次耽误,会升不了职。
在他心里有家国大义,可那是建立在国家也爱他的家人的前提下的。
可让他妹不开心的国家,军队,他还爱个屁。
顾宪本就是个性格特别冲动的人,谁让他妹不爽,那就是他的敌人。
所以在此刻,宋团,他心目中的漂亮大姐姐,也在即刻失去了她的吸引力。
小宪一把扯了耳机:“他妈的,一条狗都要弄死,你们算什么军人,纳粹还差不多,老子不干了!”
抱起半夏,他开吼了:“停船,老子要下船。”
其实大家都在拼命,也都是为了完成任务。
可怎么突然之间,局面怎么就不可收拾了呢?
林珺一看狗被击倒,也生气了,解了救生衣,甩在地上:“停船,我们不干了,我们要回家。”
见顾谨一动不动,不肯响应自己,更生气了,她说:“顾谨,我是个公民,只要给国家纳税就行了,军人和警察才该是保卫国家的人,现在咱们干的事,已经超出我的责任范围了,爱干你自己干去,不要拉扯上我和孩子,我要带着孩子们回家,现在就要回家。”
生在世
间,就没有完人,是人,就都有自己的脾气和性格缺陷,可每个人,也都会有自己性格里的优秀和华点。
而曾经一个人抽丝剥茧,剥开重重迷雾,找回妹妹的顾法典,是他,在家庭离散之后,还坚守在原地的。
也是他,契而不舍,追寻到妹妹抱错一事的真相的,学习成绩不能代表一切,人们的优秀,总是在各个方面的。
此时,因为狗倒下了,他终于能接近狗了,一拨拉狗,他高声说:“半夏,不怕的,大白没有死,它中的是麻醉枪。”
宋团很委屈的,因为大白一直在试图咬法典,她为了保护法典,专门用麻醉枪打的狗,哪知小宪脾气那么爆,不听人解释就要大吼大叫。
这时法典又说:“真有不对,这狗背上有东西。”
要不是狗被迷晕了,法典肯定会被咬的,他伸手掰着,从狗嘴里掰出个圆形的,黑色的东西来,秦团长一看,果然是枚窃听器,他眼疾手快,啪的一脚踩扁,扔海里了。
还真是,这是一条被改装过的狗,牙齿里都藏着窃听器。
幸好发现得早,要再晚点,它听到的太多,顾宪可就要暴露了。
本来该是军人们把大白弄死,带到/
秋田犬是双层毛发,毛并不长,但是很厚实,尤其是脊背那一层。
而法典顺着狗的脊骨摸,就又摸到了什么东西了。
他敏锐的意识到,应该就是那个东西让狗狗一直不舒服,并发狂的,但是,那个东西好像是被植在狗狗的皮肉中。
他抬头看老爹,顾谨毕竟是当爹的,也是全场唯一能命令小宪的人,他说:“狗只是被麻醉了,但它身上肯定有问题,你先带半夏进屋,让法典进一步查看。”
见小宪不动,又说:“你是当哥哥的,你得哄着妹妹,怎么能比妹妹还冲动?”
半夏不明白到底怎么了,但小女孩抽着鼻子,默不作声,关注着现场,紧紧盯着她心爱的点点哥哥,为什么她那么相信点点,就是因为,他总是那么靠谱呀。
哥哥从狗狗的嘴巴里掏出的东西已经被军人叔叔踩碎了,就证明狗狗不会再痛苦了,而这,让半夏碎成一瓣瓣的心,又慢慢弥合到了一起。
而且今天如果二哥发脾气,撂挑子了,她也会觉得是因为自己,心里愧疚嘛,她就说:“走吧二哥,我们先进屋子,我陪你一起工作吧。”
为什么说这件事,得有赖于法典和半夏。
小宪是个只精于电子信息的天才,他有他的性格缺陷,明明刚才他已经探测到一个无线电遥感信号了,可他一看到妹妹哭,一冲动,就给忘了,这时为了哄妹妹,他抱着她进了屋子,要给她看自己的电脑,才想起那个无线信号来。
无线遥感信号,在电脑上,但凡能被它探测到的物体会转换成波段,一条条的,在电脑上沿伸。
小宪本想给妹妹开个游戏的,但进了屋子,一看遥感信号,突然想起什么了。
他把整个无线信号放大,再缩小,再放大,他蓦的明白信号是哪来的了。
而这时,法典一个人搞不定,林珺上前了。
她一摸就明白了,大白的脊背上有一条细长的金属管,被整体埋在狗的脊椎,皮下的位置,看伤口的愈合程度,埋进去的时间应该不长。
怪不得狗一直很痛苦,也很抗拒,除了半夏,不让任何人碰,却原来它身体里还真有东西。
而这,要没有专业的检测设备,要不是法典仔细,埋在肉里的东西,谁能发现它?
幸好有林珺,也是幸好,因为是出任务,部队的人配备了简易
医疗箱。
趁着狗还在被麻醉中,林珺就在甲板上开刀,转眼,一条细长的金属软管,已经被林珺从大白的皮下抽出来了,她目测了一下,足足有60的长。
这么一条管子,从狗的尾骨,一直被埋到了头部。
林珺不认识这东西,围观的人看了一圈,也没人认识,顾谨于是喊:“小宪,这儿有个不明物体,你出来辩认一下,看它是个什么东西。”
小宪出来一看,踉踉跄跄,几步冲下了楼梯。
话说,目前,红国军方有两项军事技术,在全世界是独一无二的。
一是无程声呐探测系统,另一个,则是微型无线遥感探测器。
声呐搭载在潜艇上,可以提供远程探测,而微型无线遥感探测器,则提供近程探测。
凭借这俩项技术,红国才能横行世界,螃蟹一样走的。
一枚微型无线遥感探测器于此时的小宪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如果说他原本只有50的机率可以完成任务的话。
当他有一枚无线遥感探测器之后,他得到潜艇的机率可以升到80了。
甚至可以说,从现在开始,潜艇,小宪已经预订囊中了。
秦团,宋团长,顾谨这些人于红国太先进的军事技术还不太懂,不知道小宪冒然用这东西有没有危险,会不会被敌方反追踪,而小宪呢,又不是个喜欢解释的,抓过遥感探测器,把它擦拭干净,往电脑旁一摆,就准备要干活儿了。
秦团想跟他沟通,但他挥手,示意对方赶紧走人,不要打扰他。
顾谨是爹,想跟小宪沟通一下,但也不行,他连老爹一起赶走了。
豪华大游艇,三楼的皮质,玻璃环绕大包房,小宪会呆在这儿,潜心抓潜艇。
这次,他将一个人完成任务,也不想有任何人打扰到自己。
但是不对,小宪刚把无线遥感探测器擦拭完,余光一瞥,就看到妹妹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膝盖,没哭不闹,乖乖的,可她又是那么的委屈。
在小宪印象中,半夏有过的几次哭,似乎都是为了他们兄弟。
但她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像个泪包儿,仿佛你只要轻轻一碰,她就会化成一滩水,可她默默的,不哭,不闹,乖乖巧巧,她把自己敛成空气,不存似的。
小宪不是会去揣摩别人情绪的人,也几乎从不关注别人的情绪,而他又还是个,一旦沉入专业,就会变成个冷酷的,毫无感情的,机器,或者疯子一样的人。
在这种时候,他不会浪费时间去关注任何跟工作无关,无意义的事。
但今天半夏的情绪,是绕不开的,需要他照顾的。
因为她现在是在自责,觉得自己闯了祸,闯了乱子才难过的。
可是,要不是半夏找到大白,要不是bill上校在船上来那么一出,要不是从大白的体内抽出来一枚无线遥感探测器的话。
做人嘛,都是第一次,小宪原来所谓的疼爱,是抱着半夏转圈圈,把她转晕转吐,是往她的屁屁上滋水,滋疼她,滋哭她。
今天,他必须让这个怀着满满自责心的小女孩知道,她有多么的厉害,帮了哥哥多大的忙。
小宪先说:“大白是活的,好的,安全的,它只是被麻醉了,很快就会好的。”
半夏迅速抬了一下眼睛,怕落泪,连忙闭上了,并说:“我刚才悄悄跑出去看了,看到它被妈妈割开了背,妈妈给它动了手术,它就会好,对不对?”
所以他刚才把她关在房间里,但她悄悄跑出去看手术了?
幸好这是个小小医生,会开药,会针灸,还会打屁股针,不然,要她是个普通孩子,看到一条大狗的背被那么切开,于孩子,是多大的心理创伤啊。
小宪惭愧极了,因为他本不应该让这么小的孩子看到那种残酷的。
但是,他也更气了。
因为这主要是怪红国人,打着和平使者的旗号,带着最尖端的武器,满世界拱火,有多少半夏一样的孩子,本来可以很幸福的生活在自己的国度,家园,就因为他们四处放火,人们的生活要变成一片狼籍。
本来,小宪跟红国潜艇只有国仇。
但现在,因为半夏的眼泪,成功的添上了家恨。
而他,也必须把半夏哄乖。
这游艇的三楼,本来是个酒吧,临时被军人们改造成了小宪的办公场所。
他把半夏抱了起来,放到了电脑前的旋转椅上。
脚踩一踩,把椅子升起来,他指着遥感探测器说:“这个是从大白身体里取出来的,如果大白在bill上校那儿,它将被派到你小民哥哥工作的地方,去查探核设施的位置,一旦被他们探测到,你知道会怎么样吗?”
半夏摇头。
孩子不知道。
小宪形容:“boo,大哥工作的地方,会整个儿炸掉。”
事实也是如此,bill上校给秋田犬埋无线遥感探测器,就是想探测南海海军的核设施,找准位置后,想让红国核潜艇发动打击的。
但是,这东西因为半夏和法典,被带到小宪这儿了。
而这玩艺儿,它有个控制距离和范围。
当范围足够远时,bill上校就搜不到它的信号了。
所以现在,随着船驶离东海港,越驶越远,它已经归小宪使用了。
半夏的嘴巴张成了个圆圆的小o,女孩说:“我们救了大哥!”
向来糙巴巴,大大咧咧的小宪还是头一回如此细心,找了张卫生纸,仔仔细细帮妹妹揩了眼泪,又说:“但还有更好玩的,你要不要听?”
半夏抽了抽鼻子,突然眼珠一转:“我要点点哥哥也在,我才听。”
蓦的,小宪就沮丧了。
在这一刻,他以为妹妹的眼里只有他,结果一听还有好玩的,小丫头还得喊法典一起来听,所以于她,还是法典最重要吗?
但就算半夏想要天上的星星,顾宪都会摘给她,何况她只要个小小的点点呢。
二层甲板上站了一群人的,除了林珺和宋团长在给狗狗搞缝合,其余的人都在看楼上,看小宪。他一个眼神,屁颠屁颠的,法典就窜上来了。
这时半夏才说:“二哥,现在你可以说了。”
得,法典已经懂旧时代的窃听技术了,作为一个军武爱好者的弟弟,小宪现在要给他普及的,是新时代的军事技术,抓起金属软管,摸到尽头,小宪调好电脑屏幕,把它对准远处的一艘船,示意俩孩子看屏幕:“看到那是什么了吗?”
法典懂一点,指着电脑上的波段说:“这个就是远处那艘船,对不对?”又说:“当核潜艇关闭声呐,再放弃gps,我们就搜不到它了,所以得用这玩艺儿。”
道理正是如此,但是,小宪得用半夏能听懂的方式来说。
他说:“哥哥要抓一个特别大的大船,但它是在水下航行的,咱们在水面上是看不到它的,而一旦它关闭了gps导航系统,进入手动驾驶后,我们就找不到它了。可是有这截软管,它可以用无线探测的方式,让我们清楚它的具体位置,其范围,可达……咱们东海市那么大吧,到时候我们想让它干
啥它就得干啥。”
法典可真多嘴,补了一句:“方圆五十公里,哥,我说的对吗?”
小宪给傻弟弟翻个白眼,双手环上椅子,望着他皮肤黑黑,大眼睛里水汪汪的妹妹,说:“所以这东西是半夏找来的,那么,水下的大船就不是二哥抓,而是半夏帮二哥把它抓回来,所以,咱们半夏的功劳是最大的!”
其实就算小宪讲的再直白,小小的半夏是理解不了那么多复杂的东西的。
可是开开心心的出海旅游和抓大船,知道自己并没有对二哥造成坏影响后,半夏心里的负罪感就消失了,她眼里还憋着泪呢,可她终于咧嘴笑了。
她心里的愧罪感,在这一刻终于消失了。
她弱弱的补了一句:“是大白喔,是它帮了二哥。”
曾经,当小民发现他能把哭泣的妹妹逗笑时,那种成就感让他在倾刻间,从一个混不吝化身成了男妈妈。
而当看到妹妹被自己逗笑,顾宪在这一刻,感觉他身上披着无形的虎皮袍和紫金冠,他觉得自己脑袋上有两根花凌在甩,他恨不能学着电视里的齐天大圣翻个跟斗再亮个相。
他在此刻,觉得自己就是真正的美猴王。
一冲动,他准备再接再励,说:“我们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到时候咱们半夏可以亲手摁下键盘,亲自把船捉回来,好不好?”
半夏知道的,哥哥所有的工作都在他的笔记本电脑上。
今天,他给笔记本电脑外挂了一个大键盘,说着,他把大键盘搬过来,拍到了半夏面前。
当愧疚感消失,当俩个哥哥盯着,小女孩的心头涌起强烈的责任感来,毕竟她也是天天玩游戏的小孩儿,在键盘上看了一圈,手指enter:“是这个,对吗?”
小宪双手拍的啪啪的,法典也跟着鼓掌,俩人一起笑了起一为:“对对对,就是它。”
三楼是两面钢化玻璃面的,所以从外面可以看得见里面。
这俩兄弟笑的像傻子一样,倒把二楼的人吓了一大跳。
不过,夕阳马上落山,天要黑了,离任务窗口期还剩5个小时,他们也马上就要到指定海域了。
小宪开始准备工作了吗,需要他们配合什么吗。
他发了脾气,他又不跟大家沟通,部队的人很着急啊。
部队都是男同志,而且军人作风,是要透明,高效,还要服从。
所以现在船上的军人们,火气很大的,是因为顾宪确实能干,他们才忍着的。
这时能说服军区一帮急性子的糙爷们,让他们愿意耐心等待的,也只有顾谨了。
当然,哪怕顾谨心里也很担心,也在怀疑小宪到底行不行,但他好比一把大伞,把所有有可能对小宪造成压力的东西,全部摒除在外。老父亲嘛,儿子有难他帮忙,儿子有事他兜着,不论到何时,他始终是罩在孩子们头顶,为孩子们遮风挡雨的那颗大树。
再说楼上,等俩哥哥笑完了,半夏搓搓小手,指了一下enter键,问:“小宪哥哥,我可以晚点再捉大船吗?”
俩哥哥同时愣了一下。
这傻丫头,她真以为潜艇是自己啪叽一下enter键就能捉到的?
“还有,你答应过我的,大船是给我的,那我要把它开回家喔。”半夏一脸认真,还双手假装握着方向盘转了起来,她说:“我在游乐园开过碰碰船,我知道怎么开船喔。”
小宪挠了挠头,有点尴尬了。
他向来喜欢跟妹妹开玩笑,而且开玩笑时从不过脑。
他确实跟妹妹吹过牛,说捉了
大船就要送给她。
但实际上,核潜艇被捉后,将有两种可能,一是,蓝国留下它,并重新改造它,给它一个新名字,以后让它为蓝国执行任务。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因为强行扣押迷航船只,是会受到国际社会的谴责的。
更大的可能性是,红国出一笔巨额的高价,再重新把潜艇买回去。
当然,除了李部长和部队的人,哪怕是小宪自己,都没可能登上潜艇去看一看的。
这下,小宪尴尬了,他被他自己吹的牛皮给套住了。
半夏是坐在旋转椅上的,她屁股一扭,椅子就转了个圈儿,正好对上二哥的眼睛。
她又说:“如果你不放心我,那让法典哥哥开吧,行吗?”
随便撒谎遭雷劈,妹妹当真了,咋办?
小宪眼神求助法典,可他自己吹的牛,叫法典咋圆。
法典别过了脑袋,不理他。
小宪再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跟妹妹交待,急的抓耳挠腮,猴急猴急的样子,倒是很像美猴王。
这时半夏又说:“其实我不想要大船,我只想要大白,二哥,你只要打败大白的坏主人,把它留下来,让它陪着我就好啦,大船,你把它送给军区的伯伯们吧。”
小宪大松一口气,脱口而出:“放心吧,包在二哥身上。”
旋转坐椅太高,半夏要扶着法典才能从上面溜下来,往下溜的时候,她对着法典吐了吐舌头,眨巴了个眼儿。
法典趁势,刮了刮她的鼻子。
俩小崽彼此一个眼神儿,坏笑了起来。
半夏不是小孩子了,她能不懂吗?
二哥所谓的送船给她,是看她小,傻,跟她开玩笑的。
可是,哪怕他是二哥,吹牛骗小孩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曾经,半夏只是弱弱的想要大白,但现在,她坚定了想法,她必须要大白。
而这回,她讹上二哥了,她要让二哥把大白给她弄回来。
出了玻璃门,半夏趴在槛杆上,就能看到,初见时那条毛发光亮,身姿矫健的大白狗,此刻无声和躺在蓝色的塑料布上,奄奄一息。
而妈妈,就跪在甲板上,在给它缝合伤口。
妈妈的额头被汗打湿了,她的胶皮手套上全是血迹,她缝了会儿,抬头揩汗,半夏顺着她的目光望出去,哇,她看到了一片,足以震撼她的心的美景。
那是一轮火红的夕阳正欲坠海,海面就像被铺了一条火红的毯子,它是那么的宽阔,平坦。
让她想在上面奔跑,想撒个欢儿,打个滚儿。
而这艘漂亮的,雪白色的大船,加足了马力,正在朝着夕阳驶去。
女孩想,有妈妈在,她的大白一定会得救哒!
这一整天她都在忙,早晨忙妈妈,中午忙出行,下午又担心大白,此时她的心终于安稳了点,她又渴,又饿,又还困了。
她肚皮还在咕咕的叫,好饿啊,这时,她觉得船上好像并不是全家人都来了。
扭头四顾,她想起来了,大哥,他没有来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