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长枪生产起来速度极快,直接在高炉里放出钢水,钢水经过搅拌和调配之后,沿着溜槽,流入模具之内,经过冷却之后,再经过双液体蘸火,就基本上完成了。
如果不是没有后世电动流水线模具,只能采取水力流水线,而水力稳定性不高,钢水的流速不能太快。无论怎么说,一天之内生产一两千柄是没有问题的。
刘明遇知道这些东西的成本,用料一斤六两,生产枪刃的难度与铸造钢锭区别不大,最多多两道蘸火的工艺而已。
真实成本,如果不是需要人工打磨飞边和毛刺,连两钱银子都不到。
在刘明遇想来,卢象升再怎么不会讲价,也要拦腰砍一半吧?谁能想到,卢象升居然还感觉便宜。
确实是便宜,因为正常的钢价就是每斤一百多钱,也就是一钱多银子,这种重达一斤六两的枪刃,用料怎么也要二两银子,加上木柄和人工,卖三两这个价格太划算了。
现如今卢象升管着北直隶六个府的税收工作,从中截留十几万两银子,那简直不要太简单了。这一万五千支长枪,只需要四万五千两银子,太简单了。
双方都感觉自己赚了大便宜,在生意场上,这叫双赢。
“需要多少时间能做出来?”
刘明遇沉吟道:“我们刘家军暂时没有作战和训练任务,都忙着秋收呢,现在是红薯、马上就是第二批的两万七千余亩土豆,接着就是第二批的红薯、玉米,还有麦子和大豆,最快也要忙一个多月,我从我们军中仓库抽出一万两千支,十天之内,这些枪可以跟启运!”
刘明遇马上又想起卢象升吐糟兵仗局的刀,他随手从身边腰间拔出一柄破军刀,随手递给卢象升道:“卢大人,你看看这刀怎么样?如果合你心意,就帮衬一下啦,我的匠营都没有开张了呢!”
这种刀自然不是系统兑换出来的破军刀,虽然样式和重量一样,也是采取高碳钢打造而成,但是也不知道是哪里出现了问题,质量比系统商城里要稍次一些。
卢象升接过刀来,随手挽出一朵刀花,又虚劈几刀,怎么用怎么顺手,连声赞叹:“好刀,好刀!不轻不重,轻快中又不失凌厉,砍刺劈削怎么用怎么顺手,真是好刀!”
卢象升用手指弹了指刀刃,凝眸看着一那缕光在刀刃上缓缓流转,惊叹:“我也是使惯了刀的,它的锋利程度,似乎比原来的那批刀差点,不过平心而论,真是好刀!”
“一分价钱一分货。”
刘明遇望着卢象升道:“卢大人,每柄六两银子,你要一万柄,我给你抹个零,十万两银子,凑个整怎么样?”
卢象升忙不迭的道:“五千两银子,说抹就抹了?”
卢象升显然不是做生意的料,刘明遇您给出这么大的优惠力度,这说明他的利润远远不止五千两银子。
“咱们谁跟谁啊!”
“如此,多谢,多谢!”
刘明遇已经完全进入角色了,又向卢象升推销起自家的制式装备,铠甲。这种制式的铠甲,其实是板甲,当然并非是后世那种用钢板冷冲压而成的机器制品。
这种板甲的主要配件,就是用人体躯干的轮廓,制作出模具,经过钢水铸造,也是过两液体蘸火,而成。
卢象升亲自试验过之后得出结论:“这种铠甲坚固无比,建奴的铠甲在它面前就是纸糊的!”
“卢大人,你要多少具铠甲?要不两千具?”
卢象升露出有些尴尬的神情,来到刘明遇的军营,不知不觉花了十万两银子,可是铠甲可不是普通的刀枪,刀枪的价格不贵,但是铠甲贵。
特别是刘家军的这种新式铠甲,拿着七斗轻弓射击,上面只露下一个白印,如果建奴轻骑兵攒射,如果不射中面部与咽喉,很难造成伤亡。
“好甲虽好,只是本官买不起!”
卢象升也叹了口气,就算是兵仗局给的那种破烂货,一顶铁头盔需要两两五钱银子,铁甲需要二二三两三钱银子。
刘明遇这些铠甲质量明显要好,只怕三十两银子也买不下来。
“好了,好了,第一批生意,可以先赊账!”
刘明遇马上计算起来:“两千具铠甲,算你二十五两银子一具,五万两,共计十五万两银子,听到可以欠债,卢象升也不客气,订购了五千具,共计十七万五千两银子,这一次刘明遇真没有给他免零头。
他也知道卢象升为官清廉,没有灰色收入,这笔债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还得清了!
刘明遇是一个大忙人,在军营待了半天时间,就有不少人前来找刘明遇,卢象升则在军营之中,观摩刘家军的训练方式。
刘明遇也不怕卢象升学习他的练兵之法,就算依葫芦画瓢,只要不像刘明遇一样,解决将士们的吃饱穿暖,以及身前身后事的问题,这样的部队一样训练不出来。
任何人都不是傻子,任何士兵都是家中的顶梁柱,他们一旦阵亡,对于家庭的影响太大了,但是刘明遇却想尽了一切办法。解决阵亡士兵家属的吃饭问题,子女上学问题,军属的医疗问题,当然,还有军人的社会地位问题。
只有保障这些,再加上持续不间断的思想教育,这才能让刘家军士兵心无旁骛的上战场,悍不畏死。
随着土豆和红薯的丰收,粮食分配问题迫在眉睫。虽然士兵和百姓,可以吃食堂,但是将士们的家眷,却是一直开伙自己做饭。
首先是分配,土豆和红薯,每名军属和烈属,先发一千斤,一千斤土豆,一千斤红薯,共计两千斤。至于这两千斤土豆或红薯,他们这些军属是哪去卖,或者是自己吃,就随他们自己支配了。
工匠,分为两种,一部分是拥有军籍的,那就按照军士家属的待遇,也分发一千斤土豆,一千斤红薯。当然,每名军士和军工家庭人口不一样,也没有按照人口来分。
按人口分,其实更加不公平。
非刘家军军籍的工匠和百姓,属于民籍,有些工匠不愿意加入军籍就是因为明朝社会上对军人的歧视,普通士兵,只要不是军官,连说媳妇都困难。
在这种情况下,工匠的社会地位比军人稍高,他们这些人又按照重工和轻工进行划分,比如说钢铁厂、煤矿、石灰矿、窑场这些工匠则按照大工八百斤土豆,八百斤红薯、小工五百斤土豆,五百斤红薯,学徒工三百斤土豆,三百斤红薯。
至于纺织厂、被服厂等这工厂,单身女工占据了大部分的数量,他们住的是集体宿舍,连灶台都没有。他们吃的食堂,土豆和红薯则作为额外加餐,让这些工人和百姓食用。
在丰收期间,所有参与劳作的百姓和军户,吃集体食堂,都是不限量食用土豆和红薯,特别是这种食物,容易消化和吸收,关键是含有大量糖份,尽管秋收非常辛苦,人人却干劲实足。
随着宽河城的丰收,各地的商贾也像闻着血腥味的鲨鱼一样,闻风而动,不过大部分的商贾并没有见着刘明遇的机会。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商贾对于人情世故,那是实在是太懂了,徽州商人陈应原来在京城负责处理一件商号的事情,偶然的机会听到宽河城粮食丰收,而且亩产三千斤,又是五千斤。
徽商,其实大体是徽州商人,并不是后世泛指的安徽。徽州向号“八分半山一分水,半分农田和庄园”。境内群峰参天,山丘屏列,岭谷交错,有深山、山谷,也有盆地、平原,波流清澈,溪水回环,到处清荣峻茂,水秀山灵,犹如一幅风景优美的画图。多少文人墨客对这里产生了念慕之情。
陈应就想买到这种高产农作物,一旦成功带回徽州,他作为商人,也会被写进州志,算是名留青史了。
为此,陈应带着六万两银子,以及两千余匹蜀锦、三千匹江南上好的丝绸,这些财物加在一起,价值超过十万两银子。一匹上好的丝绸价值四十余两银子,蜀锦价值更贵。
陈应先是以捐献物资的名义,给刘家军捐献二十大车徽州宣纸,哪怕在明朝,这也是价值上万两银子的物资。
只会见刘明遇一面,舍得花这么大的成本,陈应绝对是一个做大事的人。
就这样,陈应成为第一个进入刘家军军部后院前厅的人。
非常尴尬的是,刘明遇的府邸上,燕儿和几名丫鬟与叶静姝都在田间负责账目统计,以及土豆和红薯的分配工作,府上连一名端茶倒水的丫鬟都没了。
无奈之下,王微只好端着茶前来奉茶。
陈应看着王微,微微一愣。他见王微梳的是妇人发鬓,身上首饰也皆非凡品,容颜清艳,忙站起来致礼:“冠军侯夫人,徽州祁门陈应多有打扰了”
王微:“奴家求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