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遇虽然不是一个出色的战略大师,但是他却是一个站在历史肩膀上的巨人,他了解未来的发展趋势,更了解人性。
但凡是人,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追求利益的最大化同样也是人的本能,欺软怕硬也是人的本能,喜欢待在自己的舒适区,不愿意接受挑战也是本能。当然也会有人肯抬扛,举某个例子,证明作者的观点是错误的。
就像关于明末东林党,有人会提出东林党也有好人,比如朱大典、史可法这样的坚定的东林党人自杀殉国,不失气节,然而,史可法也好,朱大典也罢,终究是非主流,是个例,普遍现象是水太凉,皮太痒之流。
刘明遇选择正面与皇太极对决,其实也是因为得益于之前的宽河之战,在宽河之战,刘明遇不惜一切代价,与皇太极打了一场正面决战,这一战虽然是皇太极最终获得了胜利,却是惨胜。
那么打了这一仗,结果就是皇太极为了给蒙古小弟找回场子,来到了科尔沁已经快两个月了,却一直没有主动进攻宽河,也没有把麾下五六万骑兵分散,像当初在关内一样,到处袭击,到处劫掠。
宽河城周边固然没有什么坚固的城池,也没有值得皇太极劫掠的目标,只不过真正的原因还是畏惧刘明遇以及刘家军。
要不然,皇太极只需要派兵在七合营、富峪卫、会州镇、盐湖镇,以及凉甲台、宽河附近出现,就一定可以引起刘家军治下的百姓恐慌,在五六万骑兵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刘明遇也会疲于应付。
刘明遇需要发展宽河,需要发展空间,也需要时间,更需要可以发展的环境,如果皇太极把主要精力对准刘明遇,他就没有机会发展。
反正这一次皇太极也是虚张声势,看着率领了五六万人马,事实上真正的建奴并不多,不如,跟他来一场相对公平的野地浪战。
很快,刘明遇就把作战计划制作完毕,为了打赢这一仗,首先是他命令刘家军进入战争状态,钢铁厂停工,木器厂停工、纺织厂停工,所有工厂全部停工,除了原先动员了军士家属以及普通百姓之外,所有工人分发储备装备,按平时工作中的编制,进行紧急熟悉训练。
七合营、富峪卫、会州镇全部进入战争状态,在刘明遇下定决心开始与皇太极决战的时候,刘家军体系,立即开动战争机器。
……
盐湖镇东北方向不知名的小山岗,现在皇太极的大营已经驻扎在这里,不知道未来这里会不会取一个什么营的名字。
此时的皇太极心情有些郁闷,虽然说下了一场暴雪,气温骤降,不过,对于习惯了严寒天气的蒙古人和建奴而言,天气对他们有影响,影响始终有限。
让皇太极心烦的是,在进攻盐湖镇的时候,损失了足足二三千人马,当然,对于拥有五六万人马的蒙古与建奴联军而言,这点损失他没有放在心上,这是被手榴弹炸伤的伤兵不在少数,虽然这种火绳式的手榴弹并没有加装钢珠。可是弹体可是生铁,而且故意铸造成厚薄不均匀,一旦爆炸,弹片杀伤效果惊人。
建奴的医治水平差,蒙古则更差,受了伤的士兵,只能让萨满巫师跳大神,能熬过去的是神灵保佑,不能熬过去只能死。既没有药,也没有医治条件,这些伤兵痛苦地哀号着,他们坚持不了多久了。没有受伤的木然坐在营房里,如果观察此时蒙古与建奴联军士兵的脸,就可以看到,那一张张曾经充满杀气的脸如今已经满是迷茫。
士气受挫,真是见鬼了。
一名蒙古台吉阴沉着脸,向皇太极行礼,然后拿出两枚湿淋淋的手榴弹双手呈上。
皇太极掂量了一下,份量还不行,能当小铁锤用,砸在脑门上肯定能把人砸得脑袋开花。他不解的问道:“就是这玩意?”
那参加战斗的台吉吴克善,是博尔济吉特蒙古人,与孝庄那个老妖婆是哥哥。当然,现在孝庄还是大玉儿,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刚刚给皇太极生了一个公主,现在还没有满周岁。要说皇太极也是畜生,当年娶大玉儿的时候,大玉儿才十二周岁。
吴克善愤愤的道:“就是这玩意!那些杂、种拿出这玩意往我们中间一扔,它就炸了,一炸一大片……”
一大帮台吉、和部落首领围过来,咬牙切齿的看着那两枚沾满血污的手榴弹,恨不得咬它一口。就是这玩意儿在很短时间之内就炸死炸伤了他们好一千好几百人,令他们进攻盐湖城的企图彻底破产了!
皇太极翻来覆去,越看越纳闷。
这手榴弹无非一个木柄一个铁头,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为什么会有如此恐怖的杀伤力呢?他尝试着将其中一枚扔出去,那些被炸怕了的蒙古骑兵轰的一下四下散开,有多远躲多远,他们已经彻底怕了这玩意儿了。
手榴弹当然没有爆炸。
事实上这个时候的原始手榴弹爆炸时间不好掌控,采取引信延迟,时间是五到十息,也就相当于五秒到十秒之间,这两颗手榴弹没有爆炸的原因非常很简,其中一枚是一名吓尿的蒙古士兵,正巧尿在这枚手榴弹上,引信被尿浇灭了。
另外一枚情况差不多,正巧落在一具被炸成肚破肠流的尸体上,鲜血将引信熄灭了,皇太极终于又扔了一枚,还是没炸,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得下令大家把遗留在战场上的手榴弹通通收集起来带回去慢慢研究。
就在这时,莽古尔泰朝着皇太极大步走来:“汗王,不好了……”
“怎么回事……”
“嗨,汗王奴才不知道怎么说,您过来看看吧!”
皇太极与豪格、莽古尔泰、岳托等将领在一大群蒙古台吉的拱卫下,来到盐湖镇城下,此时他望着硝烟散尽的盐湖镇城,只见刘家军在修建的战壕里升起了股股炊烟。
原来,利用了建奴的火炮轰击,刘家军将士在城外的壕沟里挖了一个个防炮洞,一面面齐胸高的矮墙正在拔地而出。
这一幕,皇太极感觉有些熟悉,他想到了良乡县城城外,刘家军就是用了这一招,让皇太极麾下的将领深吸一口凉气。
现在刘家军又玩起了这一套,他们几乎没有能力攻下盐湖镇了,就像宽河城一样,当时的刘明遇也没有多少人马,充其量战兵也就是六七千人,可是四五万大金精锐压上去,一样没有取得战果。
更何况现在?
再者说了,虽然皇太极没有找到刘明遇的骑兵部队,虽然没有找到,却可以猜测到,刘明遇一定是在藏在不远处,等着伺机上来咬一口。
杜度拧紧眉头道:“明军防得太严密了,除非他们愿意离开战壕,开出营垒与我军决战,否则我们都很难奈何得了他们!”
岳托神色阴郁,反驳道:“不可能,明军就是打定主意要耗垮我们,他们怎么可能会……”
一骑从宽河城方向策马向皇太极所在的位置冲上来,距离一箭之地之外,那名明军骑士高声说道:“别放箭,某乃冠军侯信使,我家侯爷有一封信命小的转交给皇太极!”
“大胆!”
范文程指着这名刘家军信使道:“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直呼汗王名讳?”
“这里有我家侯爷一封信!”
皇太极摆摆手,制止范文程捣乱,直接道:“本汗就是皇太极,不知冠军侯有何贵干?”
“送信!”
那名刘家军骑士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只见封好的信封上写:“战书!”
皇太极打开信,只见上面写着战术两个字。
打开信,皇太极看着信上用白话写道:“皇太极,你着五六万人马来到我们刘家军的营前,非常小心,不敢这么进,有一笔账你算算几万人马人吃马嚼,一天能吃垮一座山,与其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你回沈阳,我回宽边河,大家相安无事,如何?知道你不甘心,给你一个机会,三天之后,盐湖镇西北十五里,那里地形平坦,一决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