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两个月过去了,成套设备在东盛公司大力支持下,终于赶在九月初安装完成,检查了好几遍,空转了好几遍。
在整个行业来说,八九月份是玉米淀粉的淡季,淀粉厂的开机率不足30%。
佳运淀粉厂之所以这么赶,也是被荷泽市那家旭东淀粉厂逼着了,他们已经开工半个月了,而且产品定性就是普通玉米淀粉,是做粉条粉丝原料的淀粉。
即是同行,又是临市,产能又比佳运淀粉厂大,而且永丰市已经有旭东淀粉厂的销售跑了过去。
人家已经把手伸了过来,咱们还没生产,慢了半步啊!
东盛公司的知道后,又调来一批工程师和设备师傅,终于提前一个月完工。
今天工厂准备做试运行,先生产50吨看看情况,设备能否正常进行,玉米淀粉质量能否达标。
尽管范卫良稳如磐石,尽管设备部几个人给闫俊做了保证,尽管东盛公司的领导信誓旦旦,但他还是很紧张。
花了一千万的成套设备能不能行,作为老板,能不紧张吗?
闫大海今天也来了,不仅是他来了,晋王庄的粉条户也都来了,就等着玉米淀粉出来看看质量如何呢。
早上八点半,随着范卫良一声大喊:“开始!”闫俊按动了那个绿色的开始按钮。
机器开始轰鸣,玉米原料已经用%亚硫酸浸渍60个小时,这时候随着机器转动,玉米粒被吸进了机器里,首先是筛选杂物,然后才是脱皮去胚芽工段。
玉米皮和胚芽都是好东西,实际上,淀粉厂除了玉米淀粉,剩下的就靠这两样盈利呢。
玉米皮可以做饲料,胚芽做玉米油,这两样东西才是暴力。其他不说,大家耳熟能详的西王玉米胚芽油,08一年的营业收入高达8个亿,09年上半年,就已经达到了6个亿。
恐怖如斯!
作为同行,压力太大,但闫俊有信心挑战一下它的霸主地位。
目前产出的玉米胚芽,佳运淀粉厂只能提炼出来原油,然后卖给那些大厂,他们再稍微加工做成玉米胚芽油推向市场。
看着白花花的钱从身边溜走,可心疼了,可没办法,实力不够。
再说整个玉米淀粉生产的过程中,可以得到玉米浆、胚芽、渣子和蛋白质水等中间产品,如果进行加工,均能作为副产品利用。
随着闫俊胡思乱想,二十多分钟过去了,终于下架了第一袋玉米淀粉。
闫大海顾不得沾上面粉,等到这一袋在输送带到了尽头,一把抱起,然后拿到了空地上。
还没等范卫良组织呢,振海叔熟练地找到线头把封口解开了,这一群做粉条的想,你一把我一把的抓了一把玉米淀粉。
看了又看,有的用手指摸,有的用舌头舔,大家都用自己的方法掂量掂量这玉米淀粉的质量。
闫俊是真服了,你们以为这是红薯粉啊,靠着你们几十年的经验能分辨出来。
这可是大机器打磨好的玉米淀粉,不用专业的机器检测,质量这一块谁敢说。
随着范卫良一摆手,检测部门的两个员工抬起这袋淀粉就进了屋里,关上门,开始检测。
过了一会,检测员兴冲冲地向闫俊和范卫良报道:“闫总,范厂长,生淀粉质量是一级品。”
闫俊和范卫良对视一眼同时笑了,但笑的同时,他们又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他们制定的计划。
生淀粉也就是可以直接食用的玉米淀粉,这个市面上很常见。像闫俊做粉条和粉丝就是用这个。
但生淀粉利润低,一般投资大的淀粉厂会把生淀粉加工成变性淀粉和改性淀粉,这才是淀粉行业的利润大头。
变性淀粉的使用量和范围非常广,国内已经生产出了预糊化淀粉、酸化淀粉、接枝淀粉等应用到纺织、造纸、食品、石油、医用、建筑、农业饲料、日用化工等行业共70多个品种。
在全球来说,09年上半年变性淀粉的营业额已经有120亿美元,而在国内,09年变性淀粉生产量已经达到了90万吨,未来需求肯定是越来越大。
当初闫俊就是靠着变性淀粉的前景说动了范卫良,至于继续加大投资,闫俊和范卫良已经准备向银行贷款了。
为了多贷几百万,今年下半年一定要稳住生产。东盛公司设计的这一套设备,马力全开,一天的产能可以达到120吨。
只要生产出来的淀粉能卖出去,让银行看到流水,才能多贷出更多的钱。
因为设计的是每天8个小时生产100吨的设备,这50多吨一个上午就生产完了。
计数器上显示生产了56吨,共计112000斤,每袋50斤,一共2240袋子。
因为闫俊已经许诺了,佳运淀粉厂的每一袋淀粉比当日市场价格便宜5块钱,按照这个价格算,一天生产一万斤粉条,就要用五千斤玉米淀粉,就是一百袋。
一天能省出500块钱了。
一个月做30天粉条,光玉米淀粉就省了15000块钱了。一年做5个月淀粉,就是白白赚了75000块钱。
在场的众人互相计算了一下,一下子都愣了,然后把闫俊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问他到底是不是真的。
直到闫俊保证是真的,不信的话可以签合同,他们才相信。
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那咱们还等什么,赶紧拉回去看能不能下粉条?不能下咱们不白高兴了吗?”
众人一听,包括闫大海在内,也是啊!
闫王庄的都是开着货车来的,这边一说装车,突突开过来两三辆,几十个人来回五六趟就搬上车了。
铁红钢那个憨憨,甚至把检测室那一袋子都搬上车了。
装完车,众人和范厂长打声招呼就开车回去了,急冲冲地准备回去生产,看到底能不能用。
而佳运生产车间的员工也都是闫王庄的亲戚们,这也是和他们的息息相关的,都向闫俊请示,想回去看看。
闫俊咨询了一下范卫良,范卫良一挥手,“下午给你们放半天假。”
突突突…
随着一辆辆货车开走,不一会儿,现场只留下闫俊,范卫良和几个中层管理员工。
仓库主管嗫嚅了半天,二十多的老实年轻人,还是上前问道:“范厂长,这批货没进仓库,可入库单和出货单怎么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