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节假日,最忙就是超市了,今年国庆节加中秋节,更忙了,而且党云红和邓玲玲两人分别在宋河镇和新师范东门都开了中等规模的超市。
闫俊实在佩服这俩人,人到中年孤单女强人,事业心比男人都强,他跑了一圈,发现有他没他一个样,欣慰的同时又觉得自个这老板太不称职了。
但感觉很爽呀,谁让这俩女人太能干了,老板一点用武之地都没有。
早上出门的时候闫俊让田亚军和老爸先准备1000斤纯红薯粉条,和两万现金,去镇上民政所打听一下捐款流程。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国庆当天就把这些东西捐给乌山镇的敬老院。
等到闫俊中午到家的时候,闫大海他们已经回来了,闫俊忙问什么情况。
闫大海告诉他,以佳香粉条厂的名义已经把粉条和钱通过民政所捐给了敬老院,而且也开了收据单子和民政所开的证明,凭着这些可以报销企业年利润的12%以内的税款。
“要是以咱们厂的年利润,再捐点钱也是可以的?”
闫俊觉得老爸把事情想的简单了,“爸你是老好人,看谁都是好人。要是捐的太多,乌山镇其他公司咋看咱们,亲戚朋友咋看,有钱烧的了?”
“你小子,这事爸能不知道?就是觉得一群老人住的那地方,不提也罢!”说完觉得扫兴,去了东面工地干活去了。
田亚军拍拍闫俊肩膀,“姑父今天去敬老院受刺激了,觉得那里的老年人生活条件差,吃的也不是很好。”
闫俊摆摆手,“今年镇上就有钱了,估计会有所改善吧。”
两人闲聊了一会,田亚军想起一件事,“上午在政府大院碰到了乌山中学的张校长,他可看到了咱们厂子要给敬老院捐款的事,你说他还会不会再来找你。”
“嘶…你这样一说,还真有可能,他那不要面皮的人,真有可能来家里找我。
不和你聊了,我去馨予姐那,他要是真来,你就说我去了市里。”
这个张校长不是一般人啊!全名闫俊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他办的几件事。
第一件事,任职时间超级长,好像从01年一直干到了13年。
第二件事,花了60万修了学校的大门,还是03年的时候,真不知道这项目怎么通过的。
记得当时全校开大会,他还给全校师生解释了这件事,“一个学校最重要的是什么?是门面!咱们学校的大门敞亮不敞亮?敞亮吧!值不值?值!”
记得,那年初三,冬天,闫俊第一次住校,宿舍就是一间大土屋,真是土屋,一屋子二十多人,晚上睡觉前先抖一抖被子,别有老鼠在里面。
别问为啥,问就是有经验!
从上次闫俊捐了厕所和食堂桌椅,张校长又联系了闫俊几次,言语之间还是学生住的不好,吃的不好,操场也不好…
好像闫俊不再捐点钱学校要倒闭了。其实他心里是有盖宿舍楼的想法,但今年才是他淀粉厂第一年,盈利还没有呢,真不能打肿脸充胖子。
至于佳香粉条厂,捐点小钱可以,要是去捐宿舍楼,他脑子真是进水了。
以前觉得自己有钱了要干嘛干嘛,真有钱了,才知道有钱了也得在社会规则下行事。
闫俊到了任馨予那,她今天又下村去了,闫磊跟着去的,闫璐在跟着闫丹阳跑腿。
得,闫俊没事,就坐在电脑前看阅兵式,大国壮载!
过了一会儿任馨予晒得满脸通红的赶回来,进门就先喝了一大口水。
“你这比咱们镇长都像镇长啊!”
对于闫俊的风凉话,任馨予没有理睬,反而和闫俊说起了网店的事,“这几个月,我可是以乌山镇农村的手工产品,开了三四个网店了。
这些农村产品卖点有是有,但产量不足以支撑网店扩大规模。你说怎么办?”
闫俊也头疼这事,他是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咱们就说段楼那个段大,手工编制各种家用东西,这个咋办?让他多带几个徒弟?你没听他说吗?一个徒弟什么都干还得3年才能出师。”
老一辈人有的地方无法理解,追求太完美,凡事又规矩的很。
“再说,大赵庄那个大娘,绣的各种虎头鞋,好看吧?咱们让她开网店,招工人跟着学。人家呢,一直说非手巧的人不教,现在也就带着一个徒弟,啥时候能成规模?”
再看任馨予,正抱着水杯发呆呢。
闫俊气笑,“大妞,想啥呢?想家了吧,要不过两天你回去一趟。”
任馨予回过神来,“这次先不回去了,事多,还得准备双十一的事。对了,你想好哪5个网店让张大佬帮咱们排前面?”
闫俊白了他一眼,“你不是已经选择了好了吗?”
任馨予一愣,才反应过来,捂着小嘴笑弯了腰,眼睛也咪成了一双弯月。
“呵,这个我之前真没这样想呢,就是觉得办这五个厂子投资小,效益高而已。真是巧合了。”
想了想,“你不准备把佳香粉条厂报给他吗?”
闫俊很自信的一笑,“没有必要,你看,做粉条网站的就那么几个,佳香粉条厂下手早,现在已经是第一了。”
任馨予看着闫俊那样,自信飞扬,噗嗤一声笑了,也许是他这自信的样子吸引到了文菲莹吧?
闫俊回到家,正看见老妈递给铁红钢一个包装袋,里面鼓鼓囊囊的。
看到闫俊回来了,铁红钢露出标准的傻笑,“闫俊回来了,你看,这是你妈给我的,员工福利,你有没?”
闫俊肯定说道:“你都有了,我肯定也有。赶紧回家吧,你妈估计等你吃饭呢。”
等到铁红钢走远,田兰琴叹了口气,“听说他爹又生病了,估计这次撑不过去了。”
闫俊闻言挠挠眉头,“没送医院看看吗?”
“送到南头医院,人家让回家…”
闫俊没有提借钱或者说捐款,田兰琴也不会说让自己家去当好人。
铁红钢他爹一辈子受罪,这也许是好事!
郁闷上楼的闫俊猛然想起了一件事,应该是明年,或者后年,闫文化,闫俊五服内的堂叔,帮人上楼板的时候直接被掉下的楼板砸到了腰上,当场人就没了。
这一刻,闫俊一只脚没落地,保持这个姿势,疯狂着回忆起前世的事。
到底是哪一年啊?10年还是11年?
还有自己怎么去阻止这场灾祸呢?
蝴蝶的翅膀扇又扇,这事还能再出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