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香格里拉酒店,大宝跟着盛家乐走进了酒店大堂,唐大少的司机陆祥福已经在等着,看到盛家乐出现,脸色稍显急切的走上来:“阿乐,这么久?大少催问几次,等我带你去见他。”
“塞车嘛。”盛家乐笑着说道,随后把手里的移动电话交给大宝:“让她们再等一等,等我消息再上去,你叮嘱一下注意事项。”
“明白,乐哥。”大宝接过电话,朝着休闲吧内正坐在沙发上闲聊的几个女人走去。
所谓注意事项,是盛家乐强调禁止在自己手下开工的女人在这种活动中碰些不该碰的毒品,迷幻药之类,如果客人要让她们碰,可以直接走人,客人未付钱,费用盛家乐也会如数支付。
油尖旺其他马夫手下都有碰毒品,迷幻药的女人,毕竟这种女人也更容易控制,但盛家乐手下从来不收毒马,哪怕就算水准再高,也不会收对方跟着自己开工。
并且每次生意上门,盛家乐也会提前告知客人,自己手下的女人不碰毒品,如果需要毒品助兴,可以另找其他人。
不然条件一开,看似生意会多许多,实则会迅速丢掉手里真正高水准的豪客,盛家乐手里的客人主要是因为钵兰街大摩手下女人的素质高,而且足够干净,没有不良嗜好才时常光顾,甚至会推荐给自己朋友,如果真的为了赚钱不择手段丢掉了这些客人,反而得不偿失。
看到司机按下电梯的数字是七层,盛家乐愈发肯定唐大少是找自己有问题要了解,不然这家伙一般会在五层的Disco舞厅跳舞,而不会跑来七层的HolcombBar(深谷酒吧),因为这间酒吧是清吧,唐大少那种人,如果没有事,那是绝不会踏足这种地方的。
这处酒吧只看装修风格就知道是美国人开的,昏暗的灯光,麋鹿头与猎枪挂饰,老旧的壁画,古铜色做旧的皮质沙发,以及花纹复杂的地毯,立在斯诺克球台前俯身开球的衬衫马甲三件套打扮的白人鬼佬,角落一处用来娱乐的德州扑克台桌,最深处小小舞台上,头戴礼帽用萨克斯吹奏爵士音乐的尼格鬼佬,都能让人感觉进门的一瞬间,就从八十年代的香港踏入了三四十年代的美国纽约上流社会。
司机没等把盛家乐带进酒吧走几步,唐大少已经快步从里面迎了出来,他年近四十岁,样貌也不算难看,至少比起那些发福的有钱阔佬要顺眼的多。
不过盛家乐认识唐大少近两年,做过他七八次生意,都不知道这位大少的真正来历,做什么生意,当然,出来寻开心,客人也不会对女人或者马夫说自己的名字,只知道他每年大半时间都在南湾,偶尔回香港寻开心,颇有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感。
七八次生意几乎次次都会多付小费,所以在盛家乐手下那些女人心中的豪客排行榜高居榜首,听到唐大少要开Party,很多在夜总会做钟的女人都会忍不住自己买钟出来碰碰运气。
看到唐大少主动迎向自己,这让盛家乐着实有些紧张,虽然唐大少平易近人,没什么有钱人的跋扈气,是手下这些女人眼中的最佳顾客,但礼贤下士也没必要对自己一个马夫折腰罢?
“停!大少,有言在先,我虽然父兼母职,但父女同时上阵招呼客人的生意我是不接的!”盛家乐连忙上前先一步站在唐大少面前,避免他真的走过来,同时嘴里笑着打趣道。
唐大少摆摆手示意司机走开,自己搂住盛家乐的肩膀,走到酒吧一处安静角落,指着远处的一处卡座对盛家乐介绍道:“阿乐,今晚急着把你叫过来,有三件事,第一,是等下喊几个靓女上来陪我跳舞开心。”
盛家乐看过去,卡座上如今两男两女,正住喝酒闲聊,他点点头:“冇问题,人已经在下面。”
“第二件事,那一桌最右边那个长头发的靓女,是她旁边那男人的女朋友,她等下有些事可能会拜托你。”
盛家乐顺着他伸手点指的方向望了一眼,记住女人样貌:“冇问题,能帮到唐少,我的荣幸。”
“呐……”说到第三件事,唐大少声音都不由自主压低,看那模样就是准备做亏心事,紧张全部写在脸上:“最难就是第三件,另一个靓女,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哄一哄她?”
“哇,不好吧?我不是姑爷仔,我是马夫来的,大少,逼良为娼的事我不做嘅。”盛家乐听到唐大少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干嘛,你女朋友?想分手甩不脱呀?”
唐大少苦着脸:“如果是我女朋友,拿钱出来摆平就好啦,我弟弟的女人来的。”
“哇……玩这么劲呀?”盛家乐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看起来那靓女有些眼熟,文文静静,冇想到呢般Open,兄弟双吃,一马双跨……”
唐大少摆摆手,示意盛家乐住嘴:“不是你想的那样,是真的哄她不要对我起疑心,我之前从她手中借了七百万,说是搞影视制作公司,她之前是演员来的,听到我搞影视才借给我,我不知她今晚在香港,更未想到她话要见一见艺人,我只能揾你出来救急,你不要对人讲是马夫,你是我那间大名鼎鼎影视公司的艺人经纪人,等下赶来的那些女人是公司艺人,过了今晚,明天我就能安排真的经纪人,导演之类出来帮我圆谎。”
“她会信咩大佬?我二十三岁,二十三岁的经纪人?”盛家乐无语的看了唐大少十几秒,才开口说道:“太突然了吧,你大不了如实讲七百万拿去做你的生意……”
“我拿了七百万出来给一个南湾的朋友,同他合伙与别人一起在香港投资开了家日式夜总会,这种事不能让我家里人知道,不然我死定咗,你用心做,大不了等过了这一关,我让你去夜总会当主理人。”唐大少搂着盛家乐肩膀:“她是南湾人,在南湾,二十三岁不要讲经纪人,制片人都大把,台湾那边女星对陪酒习以为常,女星陪酒,经纪人不就是马夫喽,同行嘛,经纪人是服务性行业,马夫也算服务性行业,差不多啦,她不会觉得奇怪,你不是吹嘘之前带过几个拍电影拍电视剧的女艺员咩,拿些神话故事出来讲给她听,如果问公司项目,就随便应付个片名出来,其他三人我都已经收买好,都是我短时间内能找到的与影视勉强沾边的朋友,他们会尽量帮你打掩护,你们四个一起帮我度过难关,明天我在TVB和亚视的朋友就能来救驾。”
南湾人,盛家乐猛然抬头,看向此时那个正与同伴笑着喝酒的女人,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对方眉眼间有几分面熟。
前一晚去越南仔家中等黎成海帮自己开当票时,电视机里放的台湾年代戏……
“她是不是演过一部台湾片叫做月朦胧叼朦胧……不,是鸟朦胧?”盛家乐对唐大少问道。
唐大少把声音压到最低:“是呀,她叫做谢琳琳,仲在南湾有个被民众喊了二十年的爱称,婉君表妹,现在,她是我弟妹。”
“唐少,我这个人最讲义气,兄弟我一定尽力。”盛家乐听完之后,笑了起来,对唐大少说道:“不过如果穿帮,不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