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看不见的对手

欧阳枫察觉到自己似乎陷入了麻烦，是从昨天在电话里通知自己上司史伯礼高级警司，她正式收到被列入SO潜质库的通知之后，本来想打电话给上司，希望能博取对方的嘉奖，但史伯礼虽然亲切的祝贺了她，可是随后询问起近期她的工作安排，考虑她最近工作压力大，是否需要放个假调整一下。

没等她仔细去判断上司是因为心情不佳还是因为自己工作不力，第二个特征出现，油尖旺出现了一个名为平励会的公益慈善机构，最近两日不断在这一区举行演讲，抨击警方对这一区的野蛮执法，尤其反色情组改进的通知妓女和嫖客家属进行担保的取保方式，使得大量失足妇女被迫遭遇亲朋好友的指责，被家庭，被亲人彻底遗弃。

欧阳枫透过落地窗，看到过数次平励会的发起人梁陈之颐正立在高台上，身边围满了带着口罩的失足妇女，此时梁陈之颐正面向西九龙警区大楼，大声宣讲示威。

欧阳枫对此不屑一顾，一群出卖身体为业的女人，自己已经主动丢掉了尊严，居然希望获取他人的尊重，可笑。

“Madam！”罗子杰从外面快步走进来。

欧阳枫放下百叶窗，看向罗子杰：“你刚刚忘记敲门，什么事？”

“Madam，我有朋友在太安街的死因裁判法庭当差，他告诉我，说死因裁判法庭正在调查之前播道医院冯霄的自杀原因。”罗子杰顾不得就没有敲门这件小事而道歉，直接把自己获知的消息说了出来。

欧阳枫皱眉开口问道：“冯霄不是已经被认定自杀了吗，所有证据都表明他是自杀身亡，死因裁判法庭如果疑义，应该之前就不会出具检验结果与死因说明，呈交给警方。”

“问题就在于，第一次提交检验结果和死因说明的确早已经出炉，这次是第二次，而且冯霄始终没有火化或者安葬，而是一直存放在私人殓房。”罗子杰有些不安，此时双手不断摩擦着自己夹克外套的下摆，对欧阳枫说道。

“对方是想要指控我们。”欧阳枫听到罗子杰说完，眼神一闪，马上接口说道：“不过检验结果和死因说明已经随我们上次的事件报告上交并且备档，证明死因裁判法庭已经给出了正式结论，与我们无关。”

而此时，办公桌上的电话突兀响起，欧阳枫望着响起的电话，思索片刻，又轻轻挑起一片百叶窗，看向外面的梁陈之颐，最后才走到桌前，拿起了电话听筒：

“西九龙警区SDS高级督察欧阳枫。”

“这里是死因裁判法庭，我是暂委死因裁判官戴捷臣，我是通知您，之前死因裁判法庭出具的检验结果与死因说明因未经过内部研讯，所以需要重新调查，检查结果与死因说明重新出具后，会呈报警方，特此通知。”对面一个男声例行公事般的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欧阳枫放下电话，看向罗子杰，想要开口说话，外面的彭傲冲已经走了进来：

“Madam，出事了！刚刚警方内务部投诉调查科打来电话，说监警会收到关于西九龙SDS的指控！即将启动内部调查程序，让我们安排好工作，尽快……”

“请问是香港警务处西九龙警区SDS欧阳枫高级督察吗？”彭傲冲的话甚至都没有说完，外面走进来一男一女两名穿着西装的青年，为首的女性看向欧阳枫开口询问道。

欧阳枫点点头：“我是。”

其中的女性礼貌且冷漠的开口：“我们是ICAC，接到举报，您与西九龙警区SDS高级警长罗子杰涉嫌于播道医院一宗病患自杀事件中存在滥用职权行为，与三育书院一宗女生跳楼事件中存在欺诈勒索行为，想请两位跟我们返回ICAC接受调查。”

“好，请稍等，我穿一下外套。”欧阳枫表面淡定的朝对方说道。

随后自己走向窗边的立式衣架，摘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听着外面梁陈之颐的声音愈发响亮，欧阳枫用手指再次挑开一片落地窗。

外面，梁陈之颐手里举着扩音喇叭，在她身后已经被亮出一片大大的白布，上面几个鲜红大字：

“失足妇女亦有尊严，西毒女警不得好死！”

而旁边已经有新闻广播车赶来现场，几名记者举着麦克风，正对着摄像机讲述现场情况。

“我想打个电话。”欧阳枫看向两名廉署调查员，突然开口说道。

女人微微扯动嘴角：“当然可以，我们去外面等。”

欧阳枫努力调整了一下气息，走回办公桌前，拨通了上司史伯礼的电话，电话内的史伯礼仍然语气平淡，听完欧阳枫诉说的情况之后，他回应道：

“你已经加入SO潜质库，你是一名出色的警官，放心，我会联系内务部投诉调查科，把关于SDS的指控调查程序简化，并且会亲自出面与对方交涉，我说过，我会始终关注着你。”

听到史伯礼的这番话，欧阳枫心中稍定，不过史伯礼的下一句话让她突然如坠冰窟：

“但是，我希望你暂时放一段时间的假期，从这一刻开始，好好休息一下，先想办法应付ICAC那些家伙，你是名出色的警官，应该知道如何解决各种麻烦。”

直到电话传来忙音，欧阳枫仍然立在原地，保持着接听的动作。

罗子杰观察着欧阳枫的脸色，试探性的开口：“Madam？”

“我们去ICAC，先结束这次的调查。”欧阳枫放下听筒，对罗子杰轻轻开口说道：“我和你，似乎要开始放假了。”

罗子杰瞪大了眼睛，放假？

自己这位上司刚刚被列入SO潜质库，能进入这个潜质库，就代表未来有机会升警司，正式踏入高级警官阶层，这种警队未来之星也会被放假？

“死因裁判法庭撤回了之前的检查报告，ICAC对你我进行调查询问，上面让我们放假，外面则是不断示威的失足妇女，这说明什么？”欧阳枫对罗子杰问道。

罗子杰犹豫一下：“那个女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

欧阳枫穿好西装外套，恢复了冷艳表情，朝着门外走去：“只有我们两个需要接受ICAC调查，你交代阿冲，阿信去了解一下情况，我们被包围了，但是却看不见对手。”

看到自己上司恢复了平日的气场，罗子杰心中稍稍松了口气：“Yes！Madam！”

欧阳枫脑海中浮现盛家乐的身影，她不确定对方一个马夫是否能掀起这么强的风暴，但她却忘不掉对方那一日在三育书院离开时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如果老豆不易做，那么差人会更难做，你想玩到劲，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