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换代

潘展荣透过窗户看向被扣留在羁押病房，专门安排军装看守治疗的鸡烈，脸色难看的转过身，对警察赶到之前逃回来的号码帮手下骂道：

“十几人去砸场，挂掉一个，重伤两个，其中重伤的阿烈断掉只手臂？你们是去斩人，还是被人斩呀！一个个整天只懂捞钱，让你们没事时练练拳，就只懂打牌沟女！”

“万叔，对方也是号码帮，为首的叫徐盛，花名叫小宝，是孝字堆嘅。”一个手下低着头小声解释道。

潘展荣伸手拍了一下对方的脑袋：“你是不是想说，因为是同门所以你手下留情呀？”

“不是不是……”手下连声辩解：“只是未想到对方居然有人动手，烈哥我们都以为是正当公司来着，一时猝不及防……”

“我不管，如果我连个新冒出来的大空公司都搞不定，其他公司以后更不会买账，尤其白金，青鸟那些公司，说不定现在就已经开始准备同我们抢印热门漫画！查到对方老板是边个未有？”

“查到，说大空的老板是之前油尖旺的马夫，叫做大摩，同孝字堆的Tiger关系不错，不过已经金盆洗手，所以现在做漫画公司，算是搵正行。”手下把自己查到的消息连串说了出来。

“孝字Tiger，孝字Tiger，不是挂孝字就想压我德字罢？”潘展荣转身沿着走廊朝医院病房楼外走去，边走边说道：“电话！”

旁边的司机把手提电话递给潘展荣，潘展荣拨出一串号码：“阿东，我是万叔，你在边度？”

电话那边，有着嘈杂的呼喊声与叫好声，一个轻浮的男声笑着开口：“万叔？我当然是在九龙城寨内做些勉强糊口的小生意喽？怎么会想起打给我这种小角色？”

“阿烈受伤，我这边缺人手帮忙做事。”潘展荣淡淡的开口：“你有冇兴趣呀？”

“哇，万叔是大水喉，又是德字堆叔伯，打给我一个晚辈，我当然荣幸之至，有咩吩咐尽管开口，万叔？”

“油尖旺有个叫大摩的马夫，我不管你用乜嘢方法，找他出来。”潘展荣开口说道：“你如果搞得定，以后阿烈在天龙公司的位置交给你，对方同Tiger有些关系。”

“哇，孝字Tiger哥，我听到这个名字就兴奋啦？对方可是孝字堆知名大佬来的。”对面被称为阿东的青年哈哈笑着说道。

潘展荣走向停车场，拉开车门：“先找到人再说其他，如果Tiger一定要罩住他，我自然会撑你，阿烈那班人这两年赚到钱就手软脚软，我希望你不要同他一样，还说是红棍，被人把手都砍去了一条！”

“烈哥揸跑车，穿名牌这么久，当然身娇肉贵，我就不同，我命贱嘛，万叔……”对面的阿东没有说完，突然就停口，电话那边传来一个人的连声求饶：“东哥，东哥，我实在打不动！我已经打四场，肋骨都断掉七八根，再打下去一定死掉……你给个机会……”

“你答应打七场，现在四场就想走人？我的客人怎么办？这样罢，不如你被我打死，然后被人抬出去，这样我对客人都有交代。”阿东的声音说完，对面就响起几声重击的闷响和男人的惨哼，随后就再没有动静，几秒钟之后，阿东才拿起电话继续说道：“万叔，是不是真的给我机会？”

“找到大摩来见我，就知道是不是真啦？找到大摩之后去公司见我，就这样！”潘展荣说完挂断了电话，对司机吩咐道：“开车，回家休息……”

司机平稳的把豪车驶出医院，潘展荣闭着双眼坐在后座，喃喃自语：“阿烈这种家伙，养几年养到拳头生锈，亏他当年也是城寨走出来的打仔，他既然变废柴，当然是再选一个出来接替他。”

……

九龙城寨一处大厦天台改造的地下黑市拳台，百多名客人正围着拳台看两名拳手在台上血腥厮打，号码帮德字堆红棍铁骨东用手指挖了挖耳洞，坐在一处铁栏狗笼上，朝自己心腹小弟阿业开口：“油尖旺大摩，这个名字听过未有？”

“听过，之前油尖旺三大马王之一嘛，不过因为他手下的妞价钱高，所以没有光顾过，他已经金盆洗手，听说是他兄弟大宝接手了他生意。”阿业对铁骨东说道：“大佬，想要找他出来？”

“大水喉万叔手下的阿烈，被大摩的人斩断条手臂，万叔给机会，让我刮大摩出来，只要我搞定大摩，阿烈之前负责的生意，就交给我。”

“那岂不是有机会走出去搵水？”阿业脸上露出喜色，兴奋说道。

铁骨东呼出口气：“这种机会难得，如果错过，不知要等多少年才能被大水喉想起名字，叫上兄弟，先去找大宝，问清楚大摩的位置，我亲自带队，因为我听万叔讲，那家伙似乎与Tiger关系不错，总之，先找人。”

“明白，我去安排人手。”阿业说完，急匆匆消失在大厦天台。

等铁骨东换上一身黑色运动衣站在九龙城寨出口时，十几名精壮剽悍的手下也都和他一样，换上了黑色运动装，好像一队运动员从九龙城寨走了出来。

阿业把一柄短刀藏在后腰放下衣摆，对铁骨东说道：“我一个朋友讲，大宝同Tiger的黄纸兄弟靓潘在东方皇宫夜总会饮酒。”

“打给靓潘。”铁骨东开口说道。

阿业拿起手提电话拨出号码，随后递给铁骨东，等电话接通，铁骨东脸上马上浮现出轻浮的笑容，声音也变得浮夸起来：“靓潘哥，我是城寨搵食的德字阿东，铁骨东。”

“东哥，好久不见，怎么想起打给我？”电话中，靓潘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意外。

“我想搵你身边的大宝，问下他之前的大佬大摩去了边度。”

靓潘那边沉默了片刻，似乎真的去询问身边的人，随后才继续说道：

“大宝话他不清楚大摩下落，大摩已经搵正行，很少联系他。”

“不对吧，今天都有人见到他们两个在一起，我无凭无据不会乱讲话。”铁骨东嘿嘿笑着说道：“让他坦诚些，大家同一个社团，关照下我少少啦？”

电话那边换成了大宝的声音：“你边个呀？”

“你一定是大宝哥。”铁骨东笑着说道：“我是德字堆小角色来的，不过想知道大摩的下落，麻烦你。”

“德字堆，就是肥佬黎同Van仔荣两个扑街的人啦？我大佬货仓上千万的货就是被他们找人烧掉，现在烧掉货仓不过瘾，仲想刮人出来？”大宝在电话里冷冷说道：“我叼你老母！吔屎啦！”

说完，电话就被直接挂断，铁骨东拿着电话笑容灿烂，看向身边的手下：“喂，听到啦，马夫都想叼我老母啊！去东方皇宫找他聊，请他当面再对我讲一次。”

把电话抛给阿业，铁骨东一马当先，踏出一片黑暗的九龙城寨，走向看起来灯火通明的繁华市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