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合作

贺非凡脸色难看的走向羁押房，看到里面仍然安坐的大宝，朝旁边的军装开口：

“带他去审讯室。”

说完之后，就先走进了审讯室，大宝似乎料到会有此刻的局面，朝军装笑笑，不用对方催促就起身走过来等候对方开门，然后被对方上了手铐，朝着审讯室走去。

等大宝在审讯椅上坐好，贺非凡才盯着他一字一句开口：

“号码帮的万叔，铁骨东，鸡烈被人枪杀，你找人做的？你故意留在警局内，就是想要借机撇清嫌疑，对不对？”

“非凡哥，我都不知道你讲乜鬼。”大宝笑着对贺非凡说道：“昨晚我就被羁押，到现在连几点钟都不清楚，你不要坑我，麻烦你抓替死鬼破案，找个底子花掉的烂仔，我只是个马夫……”

“大摩在边度？”贺非凡没有理会大宝的话，继续问道。

大宝脸色平静的看向贺非凡：“喂，乐哥金盆洗手做正当生意，我们已经很久不联络，最多只是偶尔一起夜总会饮……”

“你唬鬼呀！伱名下多了一间大卫财务公司！靓潘名下多了一间金来财务公司！做马夫与睇场做到去开财务公司？”贺非凡打断大宝的狡辩，双眼直视着大宝开口说道。

大宝仍然脸色平静：“我做马夫也好，开财务公司也好，不犯法吧，非凡哥？”

“盛家乐的大空公司在西环被砸，货仓在观塘被烧，今天他的公司控告七家公司，法庭裁决冻结了七家公司的资产！你开财务公司，会没有盛家乐的吩咐？你现在是被大摩当做刀！想清楚呀！一旦出事，所有事都会算到你头上，你是不是愿意替他扛下谋杀，终身监禁！”贺非凡上身前探，语速又急又快的说道。

“不知道你讲乜鬼，喂，我有权见律师的，看在大家相识这么久，我才愿意同你聊天，你如果老是说些让我完全听不懂的话……”

“你知道，我可以在这一区赶绝你，只不过是因为大摩同你，始终守规矩，我才容忍到现在。”贺非凡身体撤回，靠在椅背上，淡淡开口。

大宝笑了起来：“我都开财务公司做老板，马夫做不做当然无所谓，拿去升职用，不用谢，麻烦，我要见律师。”

“你在等我审你，借我的嘴巴得到对方被杀的消息，然后律师过来担保你走出去，洗清你的嫌疑。”贺非凡取出香烟点燃：“曹少宝，你不是盛家乐，所以这一局不是你想出来的，这一局与盛家乐当初搞定欧阳大同小异，是他的手笔，我不相信你一直不联系盛家乐，死了三个人，枪手走之前放言替盛家乐转告江湖人，边個敢再帮肥佬黎做事，就杀边个。现在外面，警方，黑帮都在找他，你也一样，要么同警方合作，要么走出去送命，盛家乐就是希望你同靓潘，小宝死掉！你想清楚呀！”

“有证据就抓我，没证据就帮我打电话，喊加菲哥过来帮忙担保。”大宝双眼与贺非凡对视：“喂，你是O记反黑，非凡哥，杀人这种重案应该归重案组负责。”

贺非凡其实没有任何证据能指证三人被杀与面前的大宝有关，可是大宝故意让自己昨晚把他带回警署羁押，本来大宝的律师陈维佳临近中午时来警署，却没有担保大宝，而是担保了铁骨东那些人，这分明就是希望大宝安心在警署呆到外面的枪手杀完人之后，再走出去，证明与他毫无瓜葛。

现在油尖旺涌入了无数烂仔都在寻找盛家乐的下落，自己反黑组的兄弟也传来消息，据说黎绍坤已经开口，搞定大摩的，以后天龙公司交给对方打理。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盛家乐在庙街的住处至少已经被各色烂仔登门十余次，门锁都被破坏，直接闯入。

也有烂仔不断在区内询问大宝，靓潘两人的消息，可是两人此刻都被羁押在警署内，烂仔根本无法接近。

盛家乐雇佣杀人也好，控告七家公司也好，的确与贺非凡没有任何关系，但盛家乐如果真的杀人，那就是坏了规矩，万叔是号码帮大水喉，是号码帮黎绍坤的心腹兄弟，如今他被杀，枪手更放言是帮盛家乐做事，黎绍坤又传出搞定大摩的消息，很多号码帮烂仔会为了这种事真的傻乎乎去拼命，毕竟他们廉价到就只剩下这条命，又有潘展荣，鸡烈只因为得到大水喉赏识，一夜之间就从街边烂仔变为江湖大佬的故事刺激着他们，

他们不会去想潘展荣，鸡烈已经被枪杀，他们坚信自己一定被那些死掉的人命硬。

这就是香江大多数命贱如野草般的烂仔的可笑想法。

如今这些命如野草的烂仔，大量涌入油尖旺，对反黑组的贺非凡而言，就是极为不稳定的存在，稍有不慎，双方就容易在油尖旺酿成后果不堪设想的血案。

他不幻想升职，他只是希望尽量避免伤亡，毕竟贱如野草，也是生命。

像是知道贺非凡在想什么，大宝带着手铐的手伸向贺非凡面前的桌面，拿起香烟点燃了一支，笑着说道：

“乐哥差一点去深市那一天，我们曾经聊起过你，你早晚会被白痴拖累死，明明做差人，却喜欢教人，你不如改行去做神父。仲有，你说乐哥拿我做刀，让我替他扛下一切之后送命，我可以替乐哥告你诽谤的。”

他停顿片刻，吐了口烟雾，对贺非凡压低声音：“乐哥是我大佬，这条命是他的，想同我合作，你不如去变个性再来谈。”

……

黎绍坤狠狠的把手里雪茄砸在了书房的大理石地上，火星四溅！

吕志邦第一时间打来电话，说对方搭上了东瀛的关系，逼得法庭在香江无法可依的情况下，依靠《英皇制诰》规定，用英国相关法律完成了这件案子的初审，随后会在复审裁决之前完成立法。

让黎绍坤暴怒的是他作为天龙公司实际持有者，被初审裁决名下资产全部冻结，他名下不止天龙公司，还有刚刚经过八七股灾，正从高端品牌转型亲民品牌的佐天奴公司，负责生产制作佐天奴品牌成衣的韵英制衣工厂。

这意味着自己被冻结的可不只是天龙公司那千万资产，佐天奴账户被冻结，韵英制衣账户被冻结，这才是真正让他元气大伤所在！

他内地非法六合彩的收入，甚至都通过韵英制衣工厂和另外几家他或者他太太名义注册的典当，财务公司，利用经营收入相混合，虚报收入等方式，把那些收益转换为合法收入！

如果自己被冻结期间，调查部门真的顺藤摸瓜查到那些收入，到时他就真的被脱去了香江商海新秀的光环，再度变回那个当年他不堪回首的黑帮成员粉佬黎！

“即刻给我查清楚对方老板的资料。”黎绍坤看向吕志邦，咬牙说道。

此刻看向吕志邦的眼神哪还有平日的温和亲切，只剩凶狠怒容，整个人如同被激怒的毒蛇，昂首而起，蛇口大张，毒牙尖利。

吕志邦似乎早就料到黎绍坤的反应，此时从公文包内取出一份资料，推到黎绍坤的面前：“黎先生，这是我做的功课，大空公司的老板叫做盛家乐，有消息能确定，他之前也是江湖人，前不久才金盆洗手改做正行。”

黎绍坤翻动着吕志邦准备的大空公司与盛家乐的资料：“江湖人？之前做什么生意？”

“马夫。”吕志邦低低说道。

黎绍坤翻阅资料的动作顿时顿住，不太确定的看向吕志邦：“马夫？资料上显示他现在才二十四岁，二十四岁的马夫，金盆洗手做正行，刚做正行手段就这么老道？我三十四岁创立佐天奴时，都没想到过正行生意居然可以这样做！不去先去竞争市场，而是先举刀斩死同行！”

滴滴滴滴~黎绍坤的手提电话响起，旁边的秘书阿华接通之后，脸色变了几变，看向黎绍坤：

“坤叔，天龙公司出事了……”

“讲！”黎绍坤翻看着资料，头也不抬的说道。

阿华咽了口口水：“万叔和他找来做事的铁骨东，被枪手枪杀在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