娲煌途等人离去后,虚空的封印被喇嘛僧破除,这时大地之上地火风雷涌现,仿佛一片葬土。
等到六王与荡寇侯赶回时,周围的颓败景象,让两人无法相信,一个时辰前,还奢华富丽的庄园,转眼间已变成残根断壁。
“究竟是何人所为”,六王的声音发出,震的大地龟裂,更平添几分破败之感。
六王苍颜古貌,雄姿英发,虽两鬓有所斑白,但丝毫不减其霸气,反而眼神更具锐利,如毒蛇一般。
他身穿法袍,为白底金边,绣有金翅大鹏图纹,水火不侵,是一件护体之物。
八大明王看着六王与荡寇侯返回,立即将刚才发生的事说出,两人听完,皆怒的五脏冒火,恨不得立即杀向娲族。
“这群逆贼当真是不知死活,敢公然屠我皇朝侍卫,难道是与娲鸿归串通好的,故意将我们引诱出城,然后再来此大开杀戒”。
说话的是荡寇侯,他岁数要比六王小一些,生的魁梧精悍,豹头环眼,一脸的匪气,不过要是论起凶名,这位主在皇朝中,能排进前三,他有一半时间是躺在尸山血海中修炼的,此人以杀入道,恐怖绝伦。
“为何他们行事,如此不可理喻,这明摆着要寻死,他们有什么底气跟皇朝作对,一个存在了数千年的家族,突然间赌上全族人的命,究竟想干什么”?
六王虽然很愤怒,但并没有失去理智,这件事很奇怪,奇怪到不符合逻辑,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管它呢,我的戒刀很久没饮血了,在绝对实力面前,什么算计都是徒劳的,当你把他们当猪狗一样屠戮时,他们就会乖乖跪下来,祈求你饶命了”。
荡寇侯用猩红的舌头,舔着嘴唇,露出残忍的笑。
六王犹豫了一下,立即吩咐道,“通知八岐势力,一个时辰后,全体进攻娲族,杀到鸡犬不留,今夜我要让他们在这个世界消失”。
六王说完,一群侥幸存活的侍卫,瞬间消失在黑暗中,向着姑聂城各个位置掠去。
“既然思考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么我就用绝对的武力来镇压”,这是目前六王心中所想的。
娲族大殿之内,此时府中上下乱做一团,他们刚刚得知,二爷带人去抄了皇朝的大本营,这一举动无异于,直接明了的开战,已经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大殿中此时坐了数十个人,连很多快要作古的老一辈,都从祖陵中爬出来了,他们都抱着想同的想法,就是要弹劾族长,给皇朝一个交代。
开始由娲鸿归发难,他一上来就厉声喝问道。
“娲煌涯你是不是疯了,你竟然让纳兰家人,和外卿一起去剿杀皇朝的人马,你这是陷我族于毁灭之中”。
上首那人泰然处之,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有一种天崩于眼前,而不惊感。
“族长你倒是说句话啊,我们这群叔叔辈的大半个身子,都埋在黄土里了,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要看着家族覆灭,我怎能安心的去”。
这次说话的,是一个老者,他已年近古稀(这里不是指我们,认为的七十岁,而是寿元干枯之人),气血衰败,显然没有多少活头了。
这老者正是娲鸿归的父亲,娲族宿老。
大殿中,所有人的眼神都望向首座之人,因为决定他们生死的时候到了,只见娲煌涯缓缓起身,视线越过众人,看向门外的星空。
“鸿蒙判立,混沌演化,遂大道显,天地如鸡子,无方圆之说,尽是黑暗,世间先有光,再造规则,以星辰为始,构建世界,大道五十遁其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生四象,四象生五行,五行生六合,六合生七星,七星生八卦,八卦生九宫,九宫结十方,故道大成,降下无量功德,生命得以孕育而出”。
“诞生自开天时期的生命,被称作先天功德圣灵,身具无上伟力,不死不灭,统治诸天万域,后因贪欲所致,诸圣灵展开厮杀,古史称开天葬劫,那一战陨落无数圣灵,混沌被打碎,划分为三千位面,从此有了人,妖,魔,鬼,灵,五类物种区分,之后大战更是频繁,世界处在不断崩塌与重建中,大道有感,分裂一半演化轮回,而后自身化作天劫,谴罚逆天行事之灵,但奈何贪念入骨,难以消除根蒂,随后相继发生了,黑暗动乱、天衰之难、洪荒仙殇、巫妖大战、龙凤涅劫、不周山崩塌等古史记载的灾难”。
“娲女生于洪荒时期,善织素,巧弄绣,无事话桑麻,自在逍遥,其有一兄名羲和,天生神力,能骑龙驾凤,这兄妹朝夕相处,暗生情愫,虽又悖伦常,但那时却无纲理约束,有一日他们在路径方寸山,得遇仙缘,一人领悟造化之妙,另一人参透大道天势,后二人褪凡成仙,遁入不死不灭境,分别创下无上道统,在洪荒末期,众生再次发生大战,竟将天柱不周山撞塌,无数生灵惨死,娲女有感众生疾苦,随即炼石补天,拯救混沌世界于危难之间”。
“娲女从此被众生称之为人母,始妖后,太灵圣母等,但谁知大道无常,福祸旦夕,一代创世始祖竟遭生灵妒忌,九大创世始祖级人物向其出手,于无终星窟将她击杀,道魂被封于炼狱,受天劫亿万年,捶打而消”。
“自此她所创下的无上道统,被仇敌所覆灭,族人遭赶尽杀绝,它们更是发下万古宿杀令,要将混沌世界内,娲女的血脉铲除殆尽,千万世至今,他们任在执行这道杀令”。
“而我们正是娲女遗留在人世的血脉,逃过了无数岁月的追杀,躲在了这一隅之地,苟延残喘,我们的血脉传承被祖上封印,记忆也被抹除,祖先们不愿我等子孙,背负这个血海深仇,能好好的活着,甚至于连始祖的名字也不能知,这等痛万古不散,吾辈愧对先人,无力报此血仇”。
当娲煌涯说完,大殿中鸦雀无声,就连喘息都弱了诸多,安静的落针可闻。
过了大概半刻钟,才有人回过神来,但还是没能从这惊天之秘中,完全苏醒。
“族长,你确定自己身体没出什么问题,脑袋最近有没有被撞到”。
在这种严肃时刻,竟还有人问出这种问题,可这件事,实在是太匪夷所思。
娲鸿归声音颤抖的,向娲煌涯追问去。
“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难道这一切,都是你故意搞出来的吗”?
娲煌涯向他解释道。
“我族有人打破先祖的封印,激活了造化血脉,所以才会了解,万古前所发生的事”。
在场的人一听,皆不淡定了,纷纷环顾身边的人,试图找出是谁激活了血脉。
这时又有一个宿老出言。
“煌涯你说的那个人是谁,那么你这样做的原因又是什么”。
老者声音温和,应该是亲近娲煌涯一脉的。
“我族万古前,曾制霸九天,与神灵逐鹿混沌世界,但惨遭迫害,我等身为子孙后辈,不敢保留这痛苦的记忆,只能任由它在血液中流淌,我们不配为人啊!今宵我族重现造化传人,就是上天有好生之德,给我们有一个机会报此大仇,我想问你们,诸位是娲族子孙吗,诸位是男儿吗,诸位怕死吗”?
娲煌涯一语断玄黄,让大殿中的众人,如遭天雷轰击,“为家族荣光,老朽宁愿先行上路,黄泉之下,再仰始祖仙容”。
刚才问话的那位宿老,神情激动,一幅慷慨赴死的样子,将在座的众人感染,他们随即呐喊道!
“为家族荣光,我等愿先行上路”,众人无悔,彻底,纯粹…
此时再也没有派系之分,他们只有一个目的,赴死吧!我的生命,就如春蚕,就如蜡炬,为前行的人织衣,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