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鬼并未向疯王行礼,只是冲着他冷声道:“王爷,不抢你的东西,我家主子,北安城城主有请。”
“城主是谁?不认识!”
疯王不肯就范,骑马的几个护卫立刻持刀而来。
刀架在了脖子上,疯王不走也得走。
“你们不许欺负我!”
疯王像个孩子一样发表着无力的争辩。
“你再不走,我可以绑你走!”
红鬼没耐心,不想哄了。
疯王跳了脚:“你们欺负人,不讲理!我不跟你们玩了!我找母后玩儿去。”
说完疯王就要跑。
这般幼稚的话能唬得了这帮护卫吗?
顾怀酒现在就跟个幼儿园小班孩子似的好对付。
一只胳膊被架着,脖子上也架着刀,疯王就这么被怼向了城主府。
等浩荡的队伍走远了,赵大人才直起背来,如释重负地长吐了口气,掐着腰啐了口:“呸!可算把这烫手山芋送走了。太后和皇上,老子哪一个都得罪不起的!老子还生怕你楚子扬不来抢呢!”
赵大人抹了下鼻子,还得意地冲着身后的衙役笑道:“怎么样!老子这孙子装得,像不?”
衙役们都哭笑不得,不知该说像,还是不像,大人到底是老子,还是孙子。
“要说你们做不了府尹呢!老子乐意多装几回孙子!”
赵大人乐呵呵地坐回轿子里翘起了二郎腿儿:“都听好了,谁也甭多管瑞王的闲事,看见了撞见了,全当看不见!”
衙役们面面相觑,稀稀拉拉地应承一声。
“完活儿!起轿,回去哥几个继续牌九。”
赵大人靠在轿子里,觉得神清气爽,心里贼拉敞亮。
但是此刻,凉月心里可起了雾。
凉月看了眼阴沉下来的天,咂吧咂吧嘴,她饿了,不知道一会儿城主会不会请她喝点儿。
当一滴雨水打在凉月脸上时,城主府到了。
凉月哆嗦了下,却不是因为下雨,而是因为挂在府门匾额之上的素白的布扎成的花。
再看那些护卫和小厮,都不约而同地从袖中掏出一根孝带,系在额间。
“咿呀!”
前方有大坑,快跑呀!
凉月蹬了蹬腿儿,疯爹却还在挠头傻乐,好奇地东瞅西看。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说:“我怎么没有?”
疯爹你知道你现在有多欠揍吗?
凉月看着回头瞪向疯王的几十双眼睛里笼罩的恨意,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她好像猜到皇帝为什么要把疯爹流放于此了。
一路被架着刀,绕过巨大的石屏,扑面而来就是那厅堂之内巨大的一个“奠”字。
疯王被推搡着到廊下,四圈站满护卫,正堂之内,有一人影,身材魁梧高大,壮如牦牛,这人头上也戴着孝带,手负于背后握成了拳。
凉月毫不夸张地以为,这人的拳头比她的脑袋还大!
“呀呀!”
疯爹,你不是会飞吗?还不快跑!
如此肃杀的气氛之下,怎么少得了天公来捣乱呢!
瓢泼大雨在地上溅起一朵朵白色的雨浪,就算有疯爹用胳膊挡着,凉月还是浇了个透心凉。
“下雨啦!快跑呀!”
疯王飞快地要钻到回廊去,却被持刀的侍卫挡住。
“快跑!快跑!”
冲了一次没冲过去,疯王还要再冲,就突然听见身后一声霸王龙咆哮:“顾怀酒!你去死吧!”
疯王回头,迎面就是一拳打在他脸上,疯王被打飞了出去,又重重跌在地上。
“啊!”
凉月喊出了声,她趴在疯爹身上,看着又朝疯爹冲过来的男人,正是刚才立在堂下的男人。
这人一只手就把疯王从地上提了起来,他面目狰狞,小麦色的皮肤被雨水冲刷地光亮,但都不及他那双眼里透出来的凶光显眼。
“顾怀酒!”
男人上嘴唇抽搐了下,把疯王提起来,咬牙切齿地道:“把我妹妹的命,把我楚子扬的妹妹,还回来!”
疯王的半边脸被打成了圆茄子,却不忘死死抓住手里的凉月,他咳嗽了两声,顺着嘴角流出血来,和进他脸上的雨水里。
“嘿嘿!嘿嘿!”
疯王冲着这个叫楚子扬的人傻乐。
“你还敢笑!”
楚子扬咆哮着把疯王丢到了地上,一脚踹在疯王的肚子上,疯王立时喷出一口血出来。
凉月吓坏了,疯爹武力值还是有一般的,今日怎么打不还手的。
楚子扬又连踹了疯王几脚,疯王痛得蜷缩起身子,凉月被他用两条胳膊护在怀里。
“你个杂碎!你居然敢杀了她!”
“我那傻妹妹,就是信了你这杂碎的话!生生把命都搭给你了!”
“你谋反就谋反,为什么皇帝不千刀万剐了你!还留着你做什么!你真该死!该死!”
楚子扬还不解恨,抓起疯王的脑袋要往地上撞,动作却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