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神还真是两耳不闻山下事,竟然连天帝换人了这样的事都不知道。
呵!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就是要装傻,要拉下风缄的脸面。
风缄对于这个雪神,早有耳闻。
这位在这极寒之地,已经呆了有四十万年了。
年纪与他爷爷是同一辈的。
而这家伙是各方势力都极想拉拢的,他的实力,可不是一个“厉害”可以形容的。
甚至,他要比那个实力深不可测的亥北更叫人捉摸不透。
然而,这人从来不把自己当成个香饽饽,他与任何人都不交好,更不与人轻易为敌,他就像这雪峰山的守卫一样,头顶上沾一片雪花还是盖了满头,都与他无什么关系,更不用说,山下的天地翻了个。
就这么个神,孤僻得令人忽视了他的存在。
今日,竟然会出来,挡了风缄的路。
“有人闯入,雪神不拦,倒拦着本尊,是何意?”
风缄也不客气,他心里着急凉月,他现在不能再让凉月有任何差池。
他不能让之前那样的疏忽,发生第二次。
不,是第三次。
如果每一次凉月生死危机的时候,他都在,他又何必与她错过了几万年呢!
雪神也没有和风缄客套。
“若是毁了这地方,无论是谁,我都不饶。”
说罢,他便隐了身形,离开了。
这倒是很像他的作风。
一开始风缄预想的麻烦,并没有发生。
只是,雪神看自己的眼神,确实不善。
风缄没有多想。
他继续循着凉月的气息,朝山中而去。
越往里面走,风雪越大,风缄的袍子上都挂上了冰晶。
这叫风缄更加担心凉月的处境。
她还只是个人族,而且受了重伤,怎么可以来这种恶劣的环境!
亥北将凉月带到此处,肯定是为了引花酿出来,可花酿,他真的会来吗?
穿过一片猛烈如龙卷风一般的风雪之后,周围竟然归于寂静。
这里面竟然别有洞天。
一个石头搭成的平台上,亥北就盘坐在那里,风缄四下看了看,只有些乱石,并没有凉月的身影。
“凉月从来都十分敬重前辈,前辈为何还要伤害凉月?”
亥北抬眸,清冷地瞥了风缄一眼,又合上眼睛。
“你不是我要等的人,出去。”
这自以为是的态度,真的好令人讨厌。
仿佛这雪峰山是亥北的似的。
风缄并不打算伤了和气,与这个老家伙打架,自己占不到什么便宜。
“本尊只带走凉月,至于前辈要如何对待花酿,本尊绝不插手。”
亥北这回只睁开了一只眼睛,其实他也在估量这个后生的实力。
他倒不是打不过,而是他并不打算消耗自己的灵力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他挥了挥手,平台上光亮闪过之后,在亥北身后,确实出现了凉月的身影。
她安安静静地躺着,面色惨白,胸口也没有起伏,看上去,就好像是死了。
“凉月!”
“你唤她一万遍,她也不会醒。”
亥北没有给风缄近身的机会,一挥袖子,一道鸿沟在他们之间就被劈了出来。
“她三魂七魄已经残缺,就算醒过来,也是个傻子。”
亥北冷漠地道,“你不如就这样让她睡得沉一些,对大家都好。”
风缄眉头皱得极深,难怪自己寻不到凉月,她的魂魄都碎了。
“你若是还想她醒过来,最好就老老实实地在旁边看着,不许再出来捣乱,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伤了她。”
亥北又说,“你既然这么在乎她,就该保护她,在关键时候不懂得表现,你永远不可能走进她心里。”
这个老家伙,今日话有点多了。
居然做起了老师,教训起后生了。
而且还是这儿女情长之事。
风缄想解释,也觉得自己不在理,这次确实是他的错。
而且,他也没必要向亥北做出什么保证吧?
风缄还没相处对策,就感觉一道熟悉的气息朝着这边而来,越来越近,而且速度极快!
那道白色的影子,在雪白的风雪中,依然显得那般耀眼。
十年来,风缄寻遍天地间,这家伙都把自己藏得丝毫没有纰漏。
没想到,他竟然成了凉月生死一线间的救命稻草。
“花酿,他真的来了?!”
原来,花酿最在乎的,不是自己的小命?
他躲了十年,怎么今日就敢出来了?
风缄心里有团火苗,蹭蹭蹭得往上涌。
那是愤恨!
更是嫉妒!
明明,他才是凉月命定的爱人!
怎么这个家伙,可以捷足先登?
他凭什么!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