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理寺,我甩开周暮的手,“你今日多此一举闹这么一出,是要做甚?”
周暮寒揭下面具,上前揽住我的腰,将我擎到了马背上,他自己也飞身上马。
“当然是保护你!”
他将我圈在臂弯里,低头看我,“死得可不是一般的宫妃,贤妃是三皇子生母,她母家势力更不可小觑。陛下也说了,这个过场还是要走的,不过也不能委屈了你。”
“所以呢?你打算把我安置在哪儿?”
我拨开周暮寒的胳膊,他却又圈回来。
“自然是在我身边最安全!”
我回头见他信心十足,“你与我一起,将真凶抓住,不就可以为你自己洗脱嫌疑了?”
我连连摇头:“天下之大,你连个藏身之所都不能给我?”
分明是借着查案的名头,又来我面前刷好感。
“周大人,我只是顺手救了你一次而已,你我如今扯平了,我们可以相忘于江湖了吗?”
“不可以!”
我话音未落,就被周暮寒驳回了。
“凭什么!”我不管,我要搞事业,不想谈恋爱。
周暮寒却将我胳膊箍紧了。
“凭你沈烟儿,是我的妻!”
我甩手要给他个大比兜,让他清醒清醒!
手却被周暮寒握住了。
“我是说将来!”
我咬着牙:“你敢娶,我就敢出家!”
“换上!”
周暮寒丢给我一套宫女的衣裳,他自己则从善如流地换上了官袍。
“你不是应该伪装成太监吗?”
周暮寒好像听到了个笑话。
“我很完整!为什么要当太监!”
我白他一眼:“说正经的!”
周暮寒整了整腰带,说:“我在宫里已经混了个脸熟,装扮了反而弄巧成拙。”
“怎么查?从谁查起?”
这个总该知道吧!
哪知道周暮寒只是冲我摇了摇头。
“你真的是皇上钦点的大理寺卿吗?确认不是钦点的饭桶?”
我只觉得心里憋着口气撒不出去,想揍他又觉得自己打不过。
“那我要去哪儿?这个你总知道吧!”
我实在失了耐心。
周暮寒嘿嘿一乐:“不知道!”
“姓周的!你……”
周暮寒跨步,一记手刀挥了过来。
我虽然晕了,但已经想好只要我还能活着,就一定要十倍得报复回去!
再醒来时,我已身处宫中。
“你是乐师吧?”
我与那坐在窗前抚琴的男子说话,丝毫不意外于此时的处境。
那人倒是愣了下,他住了琴音,抬头看向了我。
这人一身青色的衣袍,衣带松松垮垮地系着,隐约露出略显苍白的肌肤。
用我娘的话说,就是长得很受。
他似乎有点病,因为他的面色实在不健康,即便他的头发打理得顺滑有光泽,还带着香味,可却是全白的。
周暮寒怎么把我送到这儿来了?
“我好像见过你,那次宴席上。”
就是沈星河带我和皇帝喝大酒那次。
当时我还在想,这个病秧子,都没有想过要退休吗?
“小人墨却,受周大人所托,助姑娘一臂之力。”
我应了声,也冲他行了礼。
“你们是朋友吗?”我揉着酸疼的脖子,在心里默念周暮寒的十八辈祖宗。
墨却手指抚着琴弦,微微颔首。
墨却看起来比周暮寒大了十几岁,怎么着也和沈星河年纪差不多了。
这算忘年交吗?
我心里犯嘀咕。
墨却却突然笑了。
“素闻烟儿姑娘脾气暴躁,嘴上不留情,小人看,烟儿姑娘其实人美心善。”
我扯了扯嘴角,这个“素闻”,应该是听周暮寒说的吧!
“墨公子说笑了,我如今是越狱的嫌犯,这般处境再跋扈嚣张,岂不是找死吗?”
墨却起身收琴,嘴角微微含笑,他的发丝被阳光照得如冬日的细雪般晶莹。
“烟儿姑娘说的是,正事要紧,我们这便出发吧!”
我打量了下墨却,他确定要穿成这个样子?
皇帝老儿这么放心墨却穿成这个样子,在各宫溜达?
墨却走到门口,见我没动,手扳着门板,又是微微一笑。
“还要劳烦烟儿姑娘,扶小人一把,小人身子不好。”
看出来了,才走这么几步,墨却额头上已经冒了一层汗。
呃,这么虚,皇帝确实没啥可担心的。
我扶着墨却出了司乐局,兜兜转转得走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到了地方。
“你们想让我帮你去宫里查探消息,可以直接说。大半夜在宫里瞎溜达,不怕死吗?。”
墨却说:“你去这宫里,帮我找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