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胥紧紧拽住绳索,对倒吊在悬崖下,吓得脸色惨白的贺迦北道:“贺迦北,你给我仔细听着,从今天开始,你再不努力习武练功,迎头赶上,我下次把你推下悬崖,就绝对不会给你绑上绳索。”
说完,他就用力一扯绳索,把贺迦北拉了上来。
贺迦北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哭着吼道:“贺子胥,你没有人性,你知不知道,我如果就这么摔下去,我会粉身碎骨的!我可是你儿子啊!你是不是我爹啊?我不要那个金牌,那个宝座有什么好啊?我不给你传宗接代,我不替你送终,我也不给你戴孝,我要自由”
他话还未说完,突然两眼一翻白,厥了过去。
贺子胥见状,立马抓住他的手,切了切脉象,有些难以置信地道:“他从悬崖上来,趴在地上,马上就能跳起来,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这脉搏竟然还如此的平稳啊。”
顿了顿,将他的手松开了,继续道:“看来,他虽然不算是身手敏捷,骨骼惊奇,但也总算是有上佳的体质和心肺功能,铂臻,他应该可以更上一步。”
唐铂臻叹了口气,道:“贺迦北的情况停滞不前,应该不是身体的问题,而是心理的问题,那么,我们只要针对他的心理障碍入手,对症下药,应该可以事半功倍。”
“没错,可以试一试!”贺子胥微微颔首,深表同意。
待贺迦北清醒过来后,贺子胥便命人将他押进了思过房内。
贺子胥沉声道:“贺迦北,这里是尚武堂思过房,你就在这里好好的静思己过。”
贺迦北不肯,抗议道:“我要出去!”
“要出去?好啊,你就的好好训练才行。”贺子胥瞪着眼睛道。
“出去我也不好好训练。”
“那你就静思己过。”
“我一有机会我就去找裴道珠。”
贺迦北就是打算和他唱反调,直气得贺子胥火冒三丈,怒斥道:“你既不好好接受训练,又不想静思己过,简直就是废人一个!你在这给我好好想想,为什么生而为之,有什么人生目标。想出来就把它记下来,你一天想不出来,就一天休想离开这里。”
贺迦北跌跌撞撞地走过去,定定地盯着贺子胥,道:“那你也好好想想,为什么生我出来,生而不教,教而不善,却不怪自己怪别人。你一天想不出来,你这一辈子就休想来见我。”
贺子胥气得肝儿颤,指着他道:“好你个不孝子,你还敢犟嘴,我看你有什么能耐,能在这儿待上一辈子。”
说完,他就拂袖离去,命令唐铂臻将门锁好,不准贺迦北出来半步。
蓬头垢面的贺迦北从地上爬起来,看见大门对面的树上有一只白鸽,顿时喜出望外,从门框间伸出手,招呼道:“白鸽,你快过来一下。”
白鸽自然是听不懂人话的,无动于衷地站在树枝上。
“白鸽,你帮我转告裴道珠一声,让她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出去,一定会去看她的。叫她好好保重啊。”
贺迦北话音刚落,那只白鸽就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而此时的裴道珠,正在群芳阁二楼独自一人练习弹琴,那只白鸽突然就落在她的琴案上。
裴道珠顿时欣喜不已,一把将白鸽捧了起来,道:“白鸽,你回来了?”
她将白鸽脚下衔着的一封信打开,脸上的欢喜之色立马转为黯淡与失望,喃喃地道:“为什么还是我之前送出去的信呢?贺大哥,你为什么不把信留下,你为什么不写信给我?难道,你真的已经忘了我吗?”
另一边,贺子胥气急败坏地来到厨房,拿起菜刀,对着案板上的萝卜就咚咚咚的切了起来,声音特别的响亮。
贺三夫人见状,忍不住问道:“老爷,您已经好久没有到厨房来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贺子胥停下手中的动作,深深呼出一口气,道:“没有,我现在好多了。”
“是不是朝廷有事情发生了啊?”贺三夫人觉得他脸色不对劲,又上前问道。
贺子胥只是摇了摇头,道:“没事。”
又见她怀里抱着一个食盒,有些生气地道:“你这是干什么,这种事情可以交给下人去做啊!”
贺三夫人却抿着唇笑道:“不,给北儿做饭,我要亲自做才行。”
“给迦北做饭?”贺子胥闻言一怔。
贺三夫人见他一脸茫然,便立马解释道:“老爷,您不是说过吗,每个月的初一是尚武堂省亲的日子,可以给他们送吃的。”
说着,她兴高采烈地将食盒盖子揭开,笑吟吟道:“您看,还有红烧肉、烤母猪蹄什么的,香喷喷呢!”
然而,贺子胥却怒容满面地道:“别说了!我心情刚好一点。你怎么又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不孝子呢?我跟你说,我已经把他关进了思过房,让他静思己过。”
贺三夫人闻言大惊,忙道:“老爷,是不是迦北他又做了什么错事啊?老爷,他年纪还小,您要慢慢地教他,你不要和他生气好吗?老爷,其实迦北平时挺乖的,就是有点儿调皮罢了。”
贺子胥不耐烦地道:“行了行了,你不要再为他说好话,说了也没用。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段策从屋里出来,见蔡惊鸿在外头不停徘徊,便上前去好奇地问道:“蔡惊鸿,你晃来晃去的干什么呢?”
蔡惊鸿面露忧色,道:“我很担心啊,贺迦北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段策想了想,道:“不是你自己说的,广平王是绝对不会拉着自己的儿子去死吗?你还担心什么啊?”
“但是”蔡惊鸿的心里头仍是有些不踏实。
就在这时,几个弟子从他们旁边匆匆忙忙地跑了过去,高喊道:“来信了,来信了。快去看看!”
蔡惊鸿见状怔了一怔,一把拉住走在最后面的副将道:“程副将,你有没有看到贺迦北啊?他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段策也接着问道:“对啊,他去哪儿了?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程副将如实相告道:“实话告诉你们吧,贺迦北暂时正在受罚,还不能回来,任何人都不能见他。”
顿了顿,又道:“今天是省亲日,你们马上跟我走,领取你们家人送来的东西。”
蔡惊鸿与段策面面相窥,在程副将的催促下,依言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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