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辰水这边和常居商议的结果,单说沈贯鱼进入飞鱼湖坊市住下就上茶馆打探。
这个建在渤垒之漠最最边沿的小坊市总共就一个丁字街,坊市出口正正对向三十丈外有灵气的火龙山地界。
大自然就是这么神奇,仅仅百米距离,看着地貌相同,实则一边有灵气一边丁点没有。
如此也就造就了飞鱼湖半边有灵半边无灵,修士们都需找个合伙人在有灵那边赶,另一个则跑到无灵这边来抓鱼的奇景。
沈贯鱼猜测,坊市如此布置是为了方便修士遇到突发事件,可以跳到有灵地界。
她寻了个最不起眼的桌位坐下,由于没有灵力无法打隔音罩,茶馆酒肆之类的地方打听起真真假假的消息来,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就敞开耳朵听,就行了。
好些修士在谈论赤心石剑谱。
“我真希望能进去一观仙人的剑谱。”
“哈,修为不够就别妄想了。”
“这回,凡葛山的结丹修士又该一番龙虎斗了。”
“不会不会,又非所有人都适合练剑,现在有些人手里的羽剑令符都向外竞拍了。”
“真的假的?”
“当然真了。”这修士看满屋人都看过来,得意洋洋的很:“戈城那边都拍出两枚。”
“算算也对呀,咱们葛山岛上的真人还未足一百之数,许多年下来,赤心石的剑谱也该有人学会了。”
“可惜学会了也只是学会了。”沈贯鱼身后那桌的花白头发修士叹息。
沈贯鱼就转身道:“前辈,这是何意呀?”
花白头发修士看她一眼,自顾自的吃着。
沈贯鱼将自己点的好几样茶点端到他桌上:“拼个桌?”
花白头发修士:“请我吃。”
“没问题。”就怕啥也不接受的,沈贯鱼忙喊伙计再来续茶。
“前辈,小子年轻,好些故老相传的事,都没怎么听过。
您给传说一二可行?”她这时男装加男子面容。
花白头发修士不置可否,但看在人家端来的吃食份儿上,就道:“那剑谱不止一家的不说,好些人练着练着就走火入魔了。”
沈贯鱼一愣神儿:“这么霸道!结丹真人们都扛不住的,那炼气筑基更不行了。”
花白头发修士道:“最早就是筑基修士拿着令符进去的。后头真有人炼对了,可以越界杀死一个结丹。
所以,赤心石后面再散出的令符都落到了真人们手里,懂得吗?”
“懂。”沈贯鱼还想再问点什么,就有人匁匆忙往这边冲过来,跑至眼前道:“朱丹师,求救命。”
阿桐的师姐?沈贯鱼不动声色的看着,没有想到花白头发修士还是个丹师。
就见他伸开五指翻一翻,阿桐的师姐稍一怔就取出个袋子道:“一千下品灵石,给。”
朱丹师接过,“走吧。”
两人一离开,看热闹的修士继续高谈阔论。
自是有人问刚刚跑进来的女修是谁?
沈贯鱼听到有人讲:“桑城城主符元真人的高徒。”
“奇怪,他们天狼驼队早出发很久了,这会儿怕已经回到桑城,怎么她还在这儿?”
“那个就是朱丹师?听说他为了炼丹,已经在结丹初期阶段有四百年了。”
“嘘,道友慎言。”
沈贯鱼听了一会儿,没有太多值得打探的,她就回去客栈。
哪知一进客栈正好遇到朱丹师离开,她忙道:“前辈有礼了。”
朱丹师笑道:“咱们都差不多的修为,不用多礼。”
呵呵,筑基期和结丹期差许多好不好?
这话,沈贯鱼也就听听:“前辈平易近人,晚辈却是不能托大。”
朱丹师挑挑眉:“此地不宜居。”言罢,人就悠然离去。
沈贯鱼目送人离开,回望客房方向,就见到阿桐与她师姐齐齐从楼上奔下。
师姐拽不住人:“阿桐,你莫要冲动。”
“我一点也不冲动,胡领队这个叛徒,我必手刃了他。”阿桐一个劲儿的往客栈门口跑。
沈贯鱼眼尖,看到一支利箭向阿桐射来,被她师姐一翻身抽剑挡下了。
紧接着就有数道羽箭射来门口,有一支甚至穿入客栈前厅。
“哎呦,祖宗,坊市不许私斗。”掌柜的举起板凳砸掉羽箭。
转头就和躲入廊柱后的沈贯鱼道:“快进后院,别呆前面了。”
沈贯鱼正叹这掌柜还不错,又有数箭射入厅中。
几个在大厅的无辜修士瞬间被迫防御起来,有的听掌柜的话,往后院撤。
沈贯鱼则是躲着没动,她发现了,越移动越招那些羽箭。
再仔细看,客栈门口的阿桐两人,也磕碰着撤回厅内,两人身上都中箭了,黑色的血不断滴落。
沈贯鱼犹豫了两息,终是甩出一条布绳,把受伤最重的阿桐师姐,拽向柱后。
毕竟,这位曾帮自己说过话。
阿桐边挡箭,边喊:“把师姐还我。”
她师姐看到她又中一箭,也要出去相救时,沈贯鱼死死压住人道:“你去就是白送命。”
“死又何惧?”师姐惨笑,不知这人为何只帮自己而舍不得助一助师妹,她猛力推开沈贯鱼之际,就有一人从楼上飞驰而下,咻咻咻,剑光闪过羽箭消失。
沈贯鱼只听到外面不断传来惨叫声。
“凌真人?”她不禁望向那道飞在街上挥剑的修士。
旁边的师姐疑惑的看她一眼,就飞奔到阿桐身边喂丹药:“快解毒。”
掌柜的也从后面出来,他痛叫一声:“我的店呀!”
外面,不过几息就没了声响,然后沈贯鱼才看到一队坊市执守跑来善后。
那凌真人进的厅内,扔给掌柜的一袋灵石:“补偿你的。”
接着他走近沈贯鱼道:“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沈贯鱼瞳孔微缩,他认出了自己?
凌真人点点头,“衣服。”
沈贯鱼垂首一看,自己穿的很普通的男装。
凌真人:“炼制方法不同,且有你躲避的身法为证。”
沈贯鱼拱手一礼:“多谢凌真人赐教。”
“凌真人!”已然解了毒的阿桐喊人:“我师姐晕过去了。”
沈贯鱼瞧着凌真人抱人上楼,又看到阿桐回首瞪自己一眼,很想送她个白眼。
她转头就找安抚好客人的掌柜退房:“坊市里不准私斗的规定,好似没有威慑呀?”
掌柜的苦笑道:“两派相争,小小的飞渔湖坊市,哪一个都不敢得罪。”
沈贯鱼把退回的灵石推回一部分:“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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