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容恒的状态,以及霍靳西见惯不惊的状态,慕浅就确定了,容恒肯定又在陆沅那里受到刺激了。
慕浅走到霍靳西身边坐下,霍靳西看她一眼,拿过自己放在一边的睡袍披在了她身上。
一时之间,慕浅心头不由得有些感怀,再加上看容恒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可怜,她不由得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头。
容恒一把拿开了她的手,闷头又喝了一杯酒。
他心情不好,慕浅也不跟他计较,只是道:“别难过啦,天底下的好女人多了去了,我就认识很多,回头介绍给你啊。”
“滚!”容恒罕见地口不择言,听得霍靳西都皱了皱眉,“老子又没有失恋,老子这是解脱了!”
慕浅听了,不由得鼓了鼓掌,“太好了太好了,恭喜你啊,要不是我不能喝,我肯定陪你喝个够。”
容恒忽然又回头瞪了她一眼,“你高兴了?你满意了?”
慕浅微微往后一缩,转头跟霍靳西对视了一眼。
这家伙明显是受刺激过度,思绪都混乱了,言语也毫无逻辑,简直想一出是一出。
“上去休息。”霍靳西对慕浅说,“没必要在这干坐着。”
“没关系,他心情不好嘛,我这个坏人,让他发泄发泄怎么了?”慕浅起身来,坐到容恒身边,道,“如果你想骂的话,那就骂我吧,反正我被人骂惯了,无所谓。”
容恒闻言,缓缓抬眸看了她一眼,然而片刻之后,他忽然就又收回了视线,转开脸,“我不想看到你。”
“送上门来让你骂你都不骂啊?”慕浅说,“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啦。你今天晚上发疯我能容忍你,明天早上一醒来,你要是继续发疯,我可是不会客气的。”
容恒依旧避着她,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慕浅还想凑上去跟他说话,忽然就从茶几的反射之中看到了自己的脸。
她蓦地反应过来。
她和陆沅终究是姐妹啊,容恒不想看见的,应该是她那双跟陆沅相似的眼睛吧?
慕浅心头隐隐一滞,忽然就再不忍心刺激容恒一分一毫,拍了拍他的肩膀后,起身上了楼。
等到霍靳西再回到卧室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多,而慕浅还没有睡着,他一推门进来,她就睁开了眼睛。
“他走了?”慕浅问。
“睡下了。”
“哦。”慕浅应了一声,又问,“喝醉了吗?”
“嗯。”
“那挺好的。”慕浅微微呼出一口气,“他这个人啊,就是太正派了,偶尔还是要发发疯的嘛!”
霍靳西坐回到床上,慕浅顺势便又靠进了他怀中,说:“我给沅沅发了条消息,不过她没回我。”
“这个时间,正常人都不会回消息。”霍靳西说。
慕浅撇了撇嘴,道:“可是沅沅她不是正常人啊。”
霍靳西垂下眼来,两人对视片刻,霍靳西拉起被子遮住她的肩膀,道:“她不需要你为她操心。”
“那容恒呢?”慕浅说,“他会不会就此一蹶不振?”
“不至于。”霍靳西说,“毕竟,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慕浅心中明明知道所有的答案,但是跟霍靳西讨论过一轮之后,总归是要定心了一些。
本来以为就此便应该可以安睡过去,可是过了很久,慕浅都没有再睡着。
她睡着与否的状态,霍靳西太熟悉了,很快,他就伸出手来,一只手放到她身下,将她圈进了自己怀中,“不舒服?”
“不是。”慕浅低声道。
霍靳西低下头来,轻轻在她唇角吻了起来。
慕浅任由他吻了一会儿,才终于开口道:“霍靳西,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这么客气,不像你。”霍靳西淡淡道。
慕浅闻言,直接就伸出手来攀住了他的肩膀,随后借力起身,翻身坐到了他身上,嚣张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不管你动用什么方法,什么人脉,你必须要给我保住陆与川。总之,在所有事情尘埃落定之前,他不可以有任何危险!绝对不可以!”
霍靳西扶着她的腰,静静与她对视了片刻,只吐出一个字:“好。”
慕浅这个要求一提出来,霍靳西就已经知道,她这是在做最好的打算——为陆与川,或者,还为了容恒和陆沅。
没有人可以预料到这件事最终的走向,可是如果最终能用最平和的手段解决这件事,那就是所有人都想看到的——最好的局面。
虽然一切都是如果,但他愿意给她这个承诺。
可是慕浅却忽然就不满了,“你怎么这么快就答应了?”
霍靳西:“……”
慕浅:“我还没提交换条件呢!我还没给你甜头呢!这么好的机会,你就不想提点什么要求?”
“……”霍靳西静了几秒,果断回答道,“不想。”
说完,他便伸出手来关掉了夜灯。
“……”
“哎,你这样我什么都看不见啦!”
“我心情不好,你就不安慰安慰我吗?”
“你欠了我七年,你就不打算还吗?”
“睡不着,我要玩游戏!”
“好难过,呜呜呜……”
慕浅在黑暗之中,嘟嘟囔囔个没完,霍靳西终于忍无可忍,将她拖进被子里,尽心尽力地伺候她玩了一回游戏!
……
一轮游戏下来,两个人都是精疲力尽,然而不过闭上眼睛小寐了一会儿,霍祁然就送来了敲门叫醒服务。
慕浅困倦难当,然而架不住儿子的热情,还是只能强行起床。
看着她眼睛都睁不开的模样,霍靳西先下了楼,等到阿姨都上来收拾房间了,慕浅还在卫生间里磨蹭。
“这是怎么了?”阿姨一见她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担忧,“精神看起来怎么这么差?”
慕浅恍恍惚惚地应道:“伺候了霍靳西一晚上,精神能好吗?”
阿姨一听,立刻就变了脸色,随后轻斥了一声,道:“胡闹!你现在什么情况你自己不知道啊!能这么乱来吗?”
慕浅瞬间清醒,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脸,甩锅道:“我要是不给他乱来,我怕他去外面乱来啊,那样不是更可怕!”
“净胡说!”阿姨险些被她气笑了,“靳西是那种人吗?”
慕浅才不管他是不是那种人,总之她甩完锅,愉快地下楼吃早餐去了。
只是慕浅没想到,这么早的时间,竟然就在餐桌上看到了凌晨才喝醉的容恒。
尽管容恒脸色苍白,看起来十分难受,可是看见他的瞬间,慕浅还是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