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知道了林瑶的答案,乔唯一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气,可是看着不远处站着的容隽,她却依旧一句话也不想说。
直到林瑶好不容易缓过来,收拾了眼泪,伸出手来握了握乔唯一,低低开口道:“你爸爸是很好很好的人,我原本就不想拖累他的……将来会怎么样我们都不知道,但是,我很谢谢你来跟我说这些话,我也很谢谢你男朋友……”
乔唯一听了,才又抬头看了容隽一眼,却是飞快地就收回了视线。
将她这个反应看在眼里,林瑶似乎意识到什么,顿了顿之后又大:“他很爱你,他是真的一心一意为你好,想要你开心……你有这样一个男朋友,很幸福。”
乔唯一还是没有说话。
“他说有相熟的医生可以帮我安排,我下来,是想再问问他具体情况。”林瑶说。
乔唯一点了点头,道:“那您去吧。”
林瑶这才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容隽面前。
乔唯一没有看那边,只是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机,用眼角余光瞥着那边的动静。
那边两个人说了会儿话,林瑶又转身走过来,走到乔唯一面前后说:“我要上去了,我儿子不能离开我太久……大过年的,难得你们来了安城,中午有时间的话我请你们吃顿饭吧。”
“不,不用了。”乔唯一说,“已经给您添了很多麻烦了,就不多打扰了。我来这里就是想见您一面,既然见过了,话也说了,那我也该回去了。”
林瑶点了点头,并不强留,只是道:“是,大过年的,是该待在家里跟亲戚多聚聚,那你们……一路顺风。”
乔唯一也点了点头,道:“您也多保重。”
两个人简单道了别,林瑶便转身走向了电梯的方向,乔唯一一直看着她的身影走进电梯,这才收回视线。
谁知道刚刚一转身,手里的手机忽然就被人拿了过去,随后便听到那人无赖的声音道:“可以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吧?”
乔唯一依然不怎么想跟他多说话,扭头就往外走,说:“手机你喜欢就拿去吧,我会再买个新的。”
容隽还没来得及将自己的电话号码从黑名单里释放出来,连忙转头跌跌撞撞地往外追。
几分钟后,医院住院大楼外,间或经过的两三个病员家属都有些惊诧地看着同一个方向——
那里,年轻的男孩正将同样年轻的女孩抵在墙边,吻得炙热。
这样的情形在医院里实属少见,往来的人都忍不住看了又看。
在不经意间接触到陌生视线的对视之后,乔唯一猛地用力推开了容隽,微微喘着气瞪着他,道:“容隽!”
那边正往这边瞅的人见状连忙快步走开了。
容隽顺着乔唯一的视线看着那人匆匆离开的背影,很快又回过头来,继续蹭着她的脸,低低开口道:“老婆,你就原谅我吧,这两天我都快难受死了,你摸摸我的心,到这会儿还揪在一起呢……”
他第一次喊她老婆,乔唯一微微一愣,耳根发热地咬牙道:“谁是你老婆!”
“你,就你。”容隽死皮赖脸地道,“除了你,我不会有第二个老婆——”
乔唯一又推了他一下,没推开。
容隽继续道:“我发誓,从今往后,我会把你爸爸当成我爸爸一样来尊敬对待,他对你有多重要,对我就有多重要。我保证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你就原谅我,带我回去见叔叔,好不好?”
“你想得美!”乔唯一说。
容隽说:“这次这件事是因我而起,现在这边的问题是解决了,叔叔那边也需要善后啊,我不得负责到底吗?有些话你去跟叔叔说,那会让他有心理压力的,所以还是得由我去说。你也不想让叔叔知道我俩因为这件事情闹矛盾,不是吗?”
“容隽!你搞出这样的事情来,你还挺骄傲的是吗?”乔唯一怒道。
容隽连忙一低头又印上了她的唇,道:“没有没有,我去认错,去请罪,去弥补自己犯的错,好不好?”
……
虽然乔唯一脸色依旧不好看,但是容隽还是取得了小范围的阶段性胜利——
毕竟重新将人拥进了怀中,亲也亲了抱也抱了,顺利将自己的号码从黑名单里解放了出来,以及死皮赖脸地跟着她一起回到了淮市。
下午五点多,两人乘坐的飞机顺利降落在淮市机场。
容隽早安排了人来接,还是上次那位梁叔。
梁桥一看到他们两个人就笑了,“这大年初一的,你们是去哪里玩了?这么快就回来了吗?”
容隽把乔唯一塞进车里,这才道:“梁叔,让您帮忙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了。”梁桥说,“放心,保证不会失礼的。”
容隽点了点头,乔唯一却冷不丁问了一句:“什么东西?”
梁桥只是笑,容隽连忙道:“我第一次正式上门拜访叔叔,又是新年,当然要准备礼物啦。这会儿去买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我就让梁叔提前准备了。”
乔唯一听了,又瞪了他一眼,懒得多说什么。
她主动开了口,容隽便已如蒙大赦一般开心,再被她瞪还是开心,抓着她的手揉捏把玩,怎么都不肯放。
到了乔唯一家楼下,容隽拎了满手的大包小包,梁桥帮忙拎了满手的大袋小袋,齐齐看着乔唯一。
见到这样的情形,乔唯一微微叹息了一声,不再多说什么,转头带路。
谁知道才刚走到家门口,乔唯一就已经听到了屋内传来的热闹人声——
家里有客人!
而且人还不少,听声音,好像是二叔三叔他们一大家子人都在!
意识到这一点,她脚步不由得一顿,正要伸手开门的动作也僵了一下。
然而站在她身后的容隽显然也已经听到了里面的声音,眼见乔唯一竟然想要退缩,他哪里肯答应,挪到前面抬手就按响了门铃。
乔唯一:“……”
下一刻,房门就从里面打开来。
她那个一向最嘴快和嘴碎的三婶就站在门里,一看到门外的情形,登时就高高挑起眉来,重重“哟”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