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千星和庄依波一早离开酒店,车子径直就驶向了霍家大宅。
到霍家大宅的时候,霍家的阿姨正在安排早餐,而慕浅则坐在沙发里,正给悦悦整理着她的小裙子,忽然听见悦悦“咦”了一声,一转头就看见了正从门外拉着庄依波进来的千星。
庄依波微微有些僵硬,千星却只是拉着她,径直走到了慕浅面前,开口道:“慕浅,你不是说要给女儿找音乐老师吗?我把人给你找来了!”
慕浅闻言,微微笑着冲庄依波点了点头,道:“庄小姐,你好呀。”
庄依波显然还有些懵,却还是勉强笑了笑,“霍太太,你好。”
“坐呀。”慕浅招呼着两人坐下,才又道,“听千星说,庄小姐最近在教大提琴?”
“是。”庄依波看向她身前的悦悦,“这孩子也想学大提琴吗?她这个年纪,太小了,没有必要……”
慕浅笑了笑,道:“是,她这个小身板,估计也够不着大提琴。不过钢琴呢?听说庄小姐的钢琴也弹得很好?这个可以从小就培养了吧?”
庄依波听了,对上悦悦好奇的大眼睛,一时有些迟疑。
千星忙道:“依波的钢琴八级早就过了,也就是没有继续考,不然十级也不在话下——”
庄依波忍不住轻轻撞了千星一下。
慕浅却道:“不知道能不能有幸听庄小姐演奏一曲?”
庄依波抬头,就看见了西窗下摆放着的一架钢琴,她又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慕浅顺势便将悦悦放进了她手中,看着庄依波牵着悦悦走到钢琴旁边,先是将悦悦放到琴凳上,随后自己才坐下来,打开了琴盖。
不多时,一曲简单灵动、清新自然的《Summer》便自庄依波指间流淌开来。
慕浅和千星站在不远处,慕浅听得认真,千星却忽然撞了她一下,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你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不该问的事情不要问……以及一定要顾好她的安全,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的,她一点危险都不能有!”
慕浅说:“这么不放心的话,你把庄小姐带走好啦,反正悦悦也不是非学琴不可。”
千星闻言不由得瞪了瞪眼睛,随后才又软化下来,道:“拜托你了,求你了,这还不行吗?”
慕浅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一转脸,看见霍靳北正扶着霍老爷子从楼上走下来,慕浅不由得轻叹了一声,道:“行行行,你背后有人撑腰,我敢不答应吗?”
千星闻言,一转头看到霍靳北和霍老爷子,连忙转身走上去,乖乖跟霍老爷子打了招呼。
等到庄依波一曲弹毕,众人都鼓起了掌,悦悦也开心地拍着小手,“好听,好好听!”
这时霍靳西也从楼上下来,走到近前,慕浅转头看了他一眼,道:“怎么样?给你女儿请的钢琴老师,你满不满意?”
悦悦听到爸爸的声音,立刻转身扑进了霍靳西怀中,“爸爸!”
霍靳西将悦悦抱起来,才道:“悦悦想学钢琴吗?”
悦悦立刻点头如捣蒜,“要要要!阿姨弹得好好听!”
霍靳西闻言,这才又看向庄依波,道:“那以后就拜托庄小姐了。”
庄依波一顿,还没来得及开口,千星抢先道:“慢着,条件还没谈呢!”
慕浅笑眯眯地看着她,道:“那你想要什么条件?”
千星掰着手指头道:“钱这方面就不跟你们谈了,相信你们也不会亏待她,但是依波还要去培训中心上班的,刚好她最近车子坏了,自己不能开车,所以你们要管接、管送,另外还要准备一个房间,方便她偶尔留宿。”
庄依波闻言,忍不住开口道:“千星——”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慕浅已经欣然点头道:“那就这么定了。”
庄依波还没来得及回过神,便已经成了霍悦颜小盆友的家庭钢琴教师,待遇一流。
面对着这近乎全方位的交托,庄依波怎么可能不明白是什么情况,她也知道千星和慕浅之间必然早就达成了协定,但是关于这些,她没办法去深究什么。
千星临行前又将她拉到旁边,道:“我知道你可能会有一点不适应,可是在桐城,我能想到的就只有霍家了。有霍家在,申望津绝对不敢轻举妄动。你也知道慕浅是个精明人,但她其实是很好相处的,绝对不会为难你,所以你尽管放心。”
庄依波听完,沉默片刻,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伸出手来抱了她一下。
……
那之后的几天,庄依波的生活过得很平静。
她每天照旧去培训中心上课,其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霍家的,偶尔也会回家,但多数时候都被慕浅留在了霍家过夜。
而那几天,申望津都没有再出现。
直至几天后的一个傍晚,她正在手把手地教悦悦弹奏钢琴时,霍家忽然有客到访。
庄依波并不认识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因此她也不关注,只专注地带着悦悦。
可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在钢琴声音的间隙,听到“申望津”的名字。
她手上的动作控制不住地微微一僵,会客厅那边,慕浅敏锐地朝钢琴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才朝面前的傅城予使了个眼色。
傅城予一顿,“怎么了?”
慕浅朝钢琴的方向看了一眼,道:“我女儿新请的钢琴老师,庄小姐。”
傅城予闻言,顿了顿才反应过来,对慕浅做了个口型:“庄?”
慕浅点了点头。
傅城予心领神会,一时没有再说什么。
霍靳西缓缓道:“所以,你现在跟田家那边,是已经解决好了?”
“嗯。”傅城予道,“这事一直这么拖下去的确不是办法,时时刻刻的防备着我也累,索性找他们田家掌事的人出来,直接跟他们挑明了。”
慕浅说:“是挑明,也是退让。换了我是不会这么处理的,多憋屈啊。”
“你是你,我是我。”傅城予说,“对我而言,争强好胜没那么重要。”
慕浅轻嗤了一声,道:“知道了知道了,倾尔最重要,是吧?”